第九一四章 等价交换？不存在哒！
就算不通过一个人的记忆，也能够得知过往的真相。
而且，藉此所得到的真相，往往要比单纯依靠人类的记忆所得到的结果还要更加可靠和真实得多。
信誓旦旦地向伊诚做出这份保证的撒旦，在接下来的五分钟以内，就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出乎伊诚意料的是，他所使用的，并不是什么时光倒流之类的强大法术，又或者是只有邪恶的魔王才能掌握的某种邪恶献祭仪式，事实上，当他拿着一块硬盘回到房间，并且将之与电脑相连接的时候，伊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怎么，你那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注意到伊诚脸上的奇怪模样，撒旦故作诧异地朝他眨了眨眼。
“到底我是那个与世隔绝许久的魔王，还是你才是根本跟不上科技高速发展的原始人？”
“……正因为这样做的那个人是你，所以才更让我难以接受啊……”
硬盘里储存的内容，大概是撒旦在这段时间里跑到物业方面取来的，这幢公寓在过去一段时间内的监控——虽然不清楚在这一过程中他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位魔王至少已经做到了与时俱进。
“不过，这些监控总不会连房间内的情况都能记录得到吧，更何况当初这个小家伙可是整天都遮着窗帘……”
“所以，我们并不需要知道‘在这期间她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所要通过监控找到的，只是‘她是在什么时候，把什么东西带进了房间’。”
不得不说，撒旦在“寻找真相”这一行动当中似乎具备着超乎寻常的经验，至少在他说出这一点的同时，伊诚是觉得自己甘拜下风的。
当然了，不管是伊诚本人还是撒旦，显然都没有一点一点翻阅这些监控视频来寻找“真相”的耐心，所以，在把调查其余房间的懒惰之王贝莉尔叫来后，快速查阅监控的这份工作，就交由她麾下的七十二柱神来完成。
“找到了。”
并没有让两人等候太久时间，很快，贝莉尔已经发出了懒洋洋的声音，提醒正在闲聊着的伊诚和撒旦找到了他们所需要的东西。
“让我看看……”
伊诚好奇地将脸凑到电脑屏幕看，看着上面有些粗糙和模糊的监控画面。
从监控的时间来看，这居然是半年前的监控内容——先不说这么久远的监控居然也被保留下来这件事，算算时间，那会儿的伊诚刚刚通过审核成为这里的租客，很显然，这也正应了撒旦的推测，也就是说……
“是冲着我来的？”
“很有可能。”
撒旦盯着监控视频中，被代号“小兔姬”的少女与代号“报丧女妖”的女警毛莉莉合力拖进房间的大纸箱，若有所思地沉吟。
“从纸箱的大小来看，里面的东西体积应该不小，这么大的东西肯定是通过托运之类的手段送来的——墨菲丝，你去调查一下那个女警……”
“不必了。”
在撒旦下令的同时，伊诚这边已经叫住了正准备行动的墨菲丝。
“报丧女妖她现在已经是救世主的人，而且，在这之前，她已经被小兔姬喂食过讹兽的肉，所以……大概也是调查不出什么真相的。”
“……讹兽？”
于是，伊诚又稍微花了点功夫为撒旦解释“讹兽”这种神奇生物的食物buff效果，最终换来他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如此……是和该隐的诅咒差不多的效果么，那应该是查不出什么了。”
“……”
所以说，虽然历史文化背景方面有着相当大的差别，可是东西方在某些方面总会存在着让人不得不惊叹的雷同与相似之处。
就好像撒旦说的这个“该隐的诅咒”，在圣经的记载中，该隐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说谎的人，而以他的名字所命名的这一诅咒，其效果自然可想而知，与讹兽的肉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了，现在并不是去探讨“到底是哪边抄袭”的时候，因为很快，撒旦又从极其令伊诚惊奇的角度，提出了全新的调查切入点。
“虽然没有办法直接从当事人这里调查……不过这样大宗的货物，想必肯定是通过物流之类的渠道送来的。”
“可是物流有那么多，我们难道要一家一家查过去？”
对撒旦这份机智与变通的思路表达了应有的赞叹之余，伊诚刚下意识地提出这样的问题，眼角瞥过正懒洋洋打哈欠的贝莉尔，然后马上恍然大悟。
“对了……如果是七十二柱神的话，应该也可以在短时间内找出线索吧？”
“这也正是贝莉尔会被派来作为调查组一员的原因。”
撒旦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用眼神示意贝莉尔开工，而这位懒惰之王固然是一脸的不情愿，碍于对方是自己的老大，也只能乖乖念动咒语，命令七十二柱魔神中适合这一项工作的几个倒霉蛋分开来出发，去对半年前的这一桩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快递单进行调查。
“说起来，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七十二柱魔神办不到的事情啊？”
调查进行到这里，撒旦固然是作为统筹者和主导者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大作用，可是作为最关键的执行者，贝莉尔的七十二柱魔神着实展现出了让伊诚都不得不惊叹的出色行动力与效率。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现在实在是有些好奇，当初的懒惰之王到底是如何制造出这些“懒人专用”的神奇魔物，又是怎样赋予它们如此超群的能力，最重要的是……这些魔神的力量是否有极限。
“极限的话，当然是有的。”
已经趁着等候的时间里悄悄躺到床上去的贝莉尔，用略带鼻鼾音的可爱声线含混地回答伊诚。
“七十二柱魔神的能力，是基于名为‘皮格马利翁效应’的原理基础所制造而成，供人类实现愿望的强大魔物。”
“皮格马利翁效应？”
对这个明显带有西方风格名字所命名的特殊效果有些陌生的伊诚，疑惑地等待着更详细的解答。
“要我解释我也说不清楚啦……大概就像是‘只要付出代价就能心想事成’的意思。”
“……算了，还是我来解释吧。”
对于身为七十二柱魔神主人的贝莉尔所给出的这一解释露出无奈表情的憎恨之王墨菲丝，这时候也只好接过了解说的工作。
“无论是普通人还是超凡能力者，决定一个人是否强大的除了身体之外，更主要的则是精神与意志，而皮格马利翁效应，就是意志影响现实的最直接体现。”
“……这个影响具体指的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伊诚总觉得这个说法有些似曾相识。
“简而言之，如果一个人对某件事物有着强烈的渴望，对某个结果有着强烈的期待，那么，这份渴望和期待反过来也会促使其本人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而努力，从而最终实现，而相反的，越是担心一件事可能失败，这份担心也会反过来影响人本身的行动与判断，最终导致失败的发生……”
“……等等。”
听到这里，伊诚终于意识到那个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这……好像和我的能力有些像？”
“嗯，应该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的确是有相似之处的。”
墨菲丝肯定地点点头，指了指懒洋洋在床上打滚的贝莉尔。
“毕竟，当初的懒惰之王在制造七十二柱魔神时，也曾经借助了当时的主角所罗门王的力量，所以，七十二柱魔神也具备了相似的能力。”
“……原来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伊诚这会儿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微妙感觉。
“其实，最直接的差别就是……因为是魔神，所以许愿是要付出代价哒！”
大概是因为被伊诚和墨菲丝聊天吵到睡不着，贝莉尔突然翻了个身，插嘴进来。
“什么代价？有得到就要有付出的等价交换？”
“那人家辛辛苦苦役使魔神的劳动岂不是白费了？既然是交易，是市场经济，当然是要有点赚头在里面啊！”
“……”
所以，传说中那些动辄要人以灵魂为凭交换的魔神契约，才是市场经济的最初形态么！
不管怎么说，在得知了魔神们的能力后，伊诚对于接下来的调查结果自然也存有了相对的乐观心态，而事实上，按照墨菲丝的说法，这种“乐观的心态”，反过来也会增强魔神们的力量，从而使魔神的效率大大提升，也算是皮格马利翁效应的又一体现了。
至于说伊诚的乐观和期待是否真的起了作用，这一点目前姑且不得而知，不过很快的，七十二柱魔神已经带回了他翘首以待的好消息。
“看来我们运气真不错，不是么，时隔这么久的快递资料都能找得到……”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原来天朝的快递是这么安全可靠。”
在不动声色地当着撒旦这个歪果仁的面吹了一波天朝的同时，伊诚也顺便伸过头去，与撒旦一起查看快递单据上，关于“纸箱内物品”的简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