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流如注

  天黑了,各个营帐陆续来人物色军妓,他们像挑选货物一般评头论足,被选中的人会被立刻带走,第二天早上再送回来。
  最先被看中的自然是出尘绝艳的江予月,但看见她身上穿着殿下的衣服,竟一个都不敢动她,转而去选别人了,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听校尉讲,军营驻扎的地方叫牛背山,附近十里都没有人烟。”
  “据说过两日他们殿下外出回来,要办一场犒赏宴。”
  “军营外有一条小河,下游十几里有一个镇子,走过那个镇子就是边关了。”
  自那天之后,大家每天都会带回来或多或少的消息,江予月在脑中都一一记下,心里渐渐有了计划。
  这天晚上,又到了挑选军妓的时候,一个小将看中了江予月,立刻就想带走,值守的小兵悄悄提醒他:“她可是服侍过殿下的人,你看她穿的衣服,上面绣的纹样是殿下的标志。”
  小将脸上为难起来,他跟着殿下外出带兵,好几日没有碰过女人了,早已心痒难挨,刚回来就遇上这等绝色美人,实在是可遇不可求。
  他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喜上眉梢道:“若殿下喜欢,那她为何不在殿下帐中服侍?丢回军妓营里,定是殿下已经厌弃她了!”说罢示意手下将江予月带走。
  小兵闻言也不敢再违抗命令,掀帘子放人。
  江予月不哭不闹,顺从的跟着走了。
  主将营帐里。
  贺潮风正坐在案桌前看书,脑子里却不由自主浮现一个女人的身影,他越是想忘记,那个身影就越清晰。
  手捧着兵书,迟迟也没有翻动一页,他心烦意乱的让随从贺北准备热水,好好洗个澡放松心情。
  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贺潮风微微侧目,只以为是将士们在打闹玩笑。
  直到水放好了,喧闹声却还没停,他眉头一皱,吩咐贺北:“去看看外面在闹什么!”
  贺北很快探听回来禀报:“殿下,是马将军在教训一个大胆的军妓,那个军妓在身上藏了锐器,刺伤了马将军。”
  军妓?贺潮风若有所思,随手披上寝袍,“走,去看看什么样的军妓能刺伤一位将军。”
  马波将军营帐外的空地上,站满了出来看热闹的士兵,众人见到贺潮风走来,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他一眼就认出了人群最中间的江予月。
  她浑身是血地倒在泥地上,鞭子挥出一道劲风,一下一下抽打在她身上,白色的里衣已经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汗水和血水浸透了残破的里衣,原本明艳的脸上毫无血色,口中不断的喘着粗气,疼痛太难忍,她的双手不由紧紧的环抱住自己。
  旁边挥舞鞭子的马波,上衣被撕扯开露出里面血流如注的伤口,看样子被伤的不轻。
  直到军医赶过来给他包扎伤口,他才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鞭子,地上的江予月得以苟延残喘,皮开肉绽的手臂撑着地面,用尽浑身的力气想爬起来。
  马波见这女人还敢挣扎,一脚朝她踹了过去,江予月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被踢飞,狠狠摔在地上,身体不自然的扭曲着,但她再也没有力气挪动自己分毫了。
  等包扎好了,他一边继续打一边破口大骂:“贱人!竟敢伤了你马大将军!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本将军的厉害!劝你乖乖从了本将军,不然就不是几鞭子的事了!”
  从始至终,不论他如何鞭打威胁,江予月始终一声不吭,马波越来越没有耐心,他抬脚就要往江予月脸上狠狠踢去。
  围观的人不由惋惜,马将军常年练武,力大无比,这一踢,地上的人就算不死也要残废毁容!真是可惜了这一张花容月貌的脸!
  “啊!”
  只听一声惨叫,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马将军被摔倒在地。
  “哪个孙贼敢拦你马爷爷!”
  他怒不可遏,回身一看,贺北正用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看着他。
  不远处的八皇子殿下,身披暗金色龙纹寝袍,悠闲的踱步而来。
  平日高高束起的长发随意搭在身后,用同色发带松松垮垮的系着,两根稍短的鬓发随夜风而动,在营火的照耀下,俊美得如同天神下凡。
  然而他眉目间的阴鸷让马将军立刻跪倒求饶:“属下有眼无珠!一时失言,殿下大人有大量,饶了属下吧!”
  贺潮风冷冷道:“失言倒是无妨,堂堂一个将军,被妓子刺伤,传出去岂不是丢尽了吴国的脸面!去刑房领五十大板!”
  马波脸色惨白,不敢作声,自去领罚了,围观的士兵们也作鸟兽散了。
  贺潮风这才看向脚边趴着的江予月:“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贞洁烈女,那日你勾引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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