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之为枝枝 第27节

  “我···不是那般兴趣之人,亦不要什么富贵权势。还请王爷放了我。” 魏枝枝挣扎道。
  “这可容不得你选择啊魏侍读。” 赵子听忽地一把扯过魏枝枝的衣袖。
  随着一声锦帛撕裂声,魏枝枝已露出半截藕臂。
  “啊~” 魏枝枝吓得半靠上门,眼眶里泪水打转。
  “这袖子都断了,魏侍读你今晚只得与本王共沉沦了。” 赵之御直接将魏枝枝拢在怀里,一把带到床边。
  此刻魏枝枝极度无措之际,突地脑袋中闪过一张脸,正是赵之御。
  “我劝王爷莫要行错事,我可是朝臣,更是太子的人。” 魏枝枝想着只能搬出太子或可自救。
  “太子?哼~ 本王也劝魏侍读识相一点,最好事后别多嘴,否则你看太子是选择你这个侍读,还是顾念我这个兄弟。” 赵子听听到太子二字,眼中更是起了猩红,便上手扒开魏枝枝的衣襟。
  “救命~~” 魏枝枝死死护着胸前,在床上胡乱抓摸蹬脚,却是叫赵子听越发兴奋,手上力度更大。
  “你今天必须从了我,做我的男宠。” 赵子听几近疯狂。
  “砰——”
  “孤怎不知,皇弟今日设立践行宴!”
  第31章 长林画舫(下)  “孤说了,是如家人,……
  随着外头一高喊声落, 里间的门被猛地撞开。方才那外头引魏枝枝进来的男子连滚带爬地进了屋子,双手哆哆嗦嗦揣着一串钥匙。
  “爷···大事···大事不好了!”
  这厢赵子听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解了身下之人的腰带与襟扣, 正欲进一步上下其手,此刻被硬生生打断叫身下之人一个挣扎扑了空, 当即脸色涨成猪肝, 骂骂咧咧回头:
  “没看见本王干事,都给我滚出····(去)。”
  声声慢下, 字字减弱,至尾消声, 一个“去”字卡在赵子听的喉咙不上不下。
  只见门口赫然立着一身玄色锦袍的赵之御。此刻他正死死盯住床榻, 眼尾猩红, 下颚紧绷,带着周身青筋暴起,似是体内即将冲出一股热血, 鼓得双颊与手臂微微发颤。
  赵子听已是知情况不妙, 一把拽过纱帐, 半遮不遮那床上缩成一团的魏枝枝, 随后胡乱扒拉下自己的衣服, 三两步奔向赵之御的身边。
  “皇···皇兄···”
  赵之御将视线从床榻收回, 落在眼前衣衫不整的赵子听身上, 咬着牙吐出:
  “滚?贤林王这践行宴,是不欢迎孤?”
  赵子听急忙忙摆手:“没···没有的事,皇兄说笑了。什么践行宴,就小打小闹,小打小闹,不劳烦皇兄。”
  “小打小闹?” 赵之御抬起脚, 一步一顿地走向那红木小床,恍如双脚千斤重。
  他见那纱帐后边,朦朦胧胧映着的一团小人。
  他今日意外看到那践行邀帖便觉事情不对劲。且不论他明明记得离赵子听回茂城还有十日之久,便是真于今日践行,为何他这个皇兄都没收到邀帖,一个与赵子听没有交情的侍读却收到了。
  他此刻又向着赵子听出口道:“你别以为你在茂城的事捂得好,孤听说你做了不少风流韵事。”
  赵子听闻言已开始显出慌色,跟着不安地朝帐内之人望去。
  “救···救命···救命···” 帐内不断传出低低呜咽,走得近了才能听到伴着重复的喃喃,只听得原主如灵魂出窍一般。
  赵之御越听越拧紧了双眉,布满青筋的双手因着极度用力而颤抖着伸向纱帐,而触碰上纱帐,将之缓缓掀开的动作却是极其轻柔。
  奈何轻柔至此,却还是□□上的魏枝枝一惊。
  “别···别过来,别碰我!” 魏枝枝一下子支棱起身子,朝着赵之御便是一顿捶打与乱抓。此刻与她那爪爪有力截然相反的是她空洞涣散的眼睛。
  “是孤!是我!是我!” 赵之御压着声音轻轻在魏枝枝耳边喊着。
  魏枝枝半敞着外袍,右肩的中衣领子已从肩头滑落,露出明晃晃的锁骨,上面有三两个显眼的淡粉色指印,左手袖子残断,露出半截藕臂,上更是有几条鲜红的抓痕。
  赵之御见她这般样子,紧了紧拳,任由魏枝枝在他身上“张牙舞爪”,只俯下身子,将她衣服拢上,目露柔光地看着她,仍是重复着:“是我。我来了。”
  随着熟悉的声音入耳,魏枝枝渐渐抽回了理智,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赵之御,是她方才绝望之中频频想起的人,鼻子霎时一酸,双手紧紧撺上了玄色衣袖。
  苍白的双唇,只豆大豆大的泪珠子随着身子一抽一抽频频滚落,魏枝枝这般样子看得赵之御气血上涌。
  他终是忍不住一把扯过她的双肩,将其整个身子箍在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安抚之间,赵之御怒目瞪上旁的赵子听。
  赵子听被这么一瞪更是踉跄,待他看清床塌上两人此刻的亲密之举,眼珠子一骨碌,立时跪下了身子:
  “皇兄,是皇弟眼拙,是皇弟眼拙,不知魏侍读竟真是皇兄的人,不过皇弟这次是真啥都没碰着。这这这画舫今日皇弟就当送给皇兄快活。还望皇兄替我在父皇和母妃面前保密,皇弟也绝不说出去您跟魏侍读的事。”
  赵子听此次确实是色/欲熏心,便不管不顾这魏侍读背后的魏相和太子,也要骗了他来让自己爽一爽。魏侍读看着软软弱弱,想着总归是好拿捏。却不曾想这中途能杀出一个太子,更是没想到太子竟然也好这口。
  再者他就是赌了,赌这万一事情生变捅了上去,他一堂堂王爷,还能要了他的命?
  “赵子听,你信不信本太子要了你的命!说的一派肮脏胡话,还胆敢威胁孤。”
  赵之御无法忍,上去便是给赵子听一脚,伴一声怒喝。赵子听瞬间生生被踹得四仰八叉。
  赵之御回了脚,却是上手轻拍魏枝枝的背。
  方才魏枝枝听到赵子听的声音,突然收紧了双手,更是在怀中微微扭动起身子。
  赵之御果决抱起怀中的人儿,路过躺在地上的赵子听时,对着他一字一句:
  “你最好老实,否则真以为孤不敢要你命!”
  “是是是···皇兄慢走。”
  赵子听见送走了赵之御这尊大佛,便起身往地上“呸”了一声。
  那魏侍读娇娇软软的身子,简直人间尤物。赵子听回味间更是气不打一处,上脚踹了旁的那引路男子,将气都撒在他身上:
  “平日里就伺候不好爷,眼下连爷办事都能整没了,有本事你马上给本王变出魏侍读的样貌身子来,养你个废物何用?
  他赵之御又是个什么东西?还不也是龙/阳/胯/下死!想要本王的命,哼,本王背后可是太后!”
  *
  赵之御第一次踏进魏枝枝的闺房,入目皆是简易普通的摆设,架子上挂的均是男子的衣袍,桌案放着兵法策论。若不是梳妆台子上插了几朵小南强,零碎地摆放了几件钗饰,倒是一点都看不出这是女儿家的屋子。
  赵之御将半睡的魏枝枝轻轻放上床榻,放下时魏枝枝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放,叫边上的玲儿好一阵哄,才松了手。
  赵之御正了身子,瞥了眼四周,紧抿双唇。若是她是普通的闺阁女子,也许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这时魏府后院的下人才慢慢围上来,一通收拾安顿。众人均是不敢出声,心里头都憋着闷。
  “多谢殿下,请殿下受老臣一拜!”
  此时跟在赵之御后头的魏明拉着虞氏跪倒在赵之御的身前。他这一路跟着赵之御从相府门口奔至后院,见自己的闺女衣衫不整,躲在赵之御的怀里一颤一颤的,已是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更是听得太子身边的内侍说了前因后果,气得在房内直直跺脚叹气。若是没有太子,他女儿便在那畜生手中糟蹋了。
  赵之御急忙忙扶起魏明夫妇:“魏相请起,如今魏侍读能平安回来便好。她本就是孤的···下属,孤自然是要护。孤也定要还魏侍读一个公道。”
  “前几日太后的宴上那容妃还与我套亲近,前一句自己的皇儿后一句自己的皇儿,还介绍与我看,我还道两位皇子相貌堂堂,结果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是这种人,可真是晦气。我看这什么亲戚关系,本就远到没边了,不日我便捎封信给族里,直接与那头断了关系!”
  虞氏起身,见床榻上的女儿即便是睡着了,也仍抓紧了被褥,便一时发泄了自己的怒意。
  魏明只是使了个眼色给她,想说这太子还在。但终归是在满屋的气氛之下,愣是一句不是也没出口。
  这会儿赵之御竟是接了虞氏的话:“魏夫人这爱护魏侍读的心,孤深受感动。”
  这番话不为皇室借托,叫魏明与虞氏面面相觑。
  此刻魏明见仆妇收拾妥当了女儿,无论他于礼还是太子于礼,该都是要去前厅说话,于是他对着赵之御拱手:
  “殿下,如今兰树已是安然睡下,身上的伤口已是唤了大夫。殿下这边屋子窄,请前厅入座罢。”
  赵之御闻言不舍地收回盯着床榻上人儿的视线,便颔首跟着魏明出了屋子。
  到了前厅,魏明又对赵之御行了一礼:
  “殿下,方才内人的话,您别放在心上,终归我们都是疼自己的孩儿,还请殿□□量这份心情。”
  赵之御赶忙虚扶魏明正身:
  “无妨。魏侍读跟了孤八年,孤早当她是自己家人一般。便是这份心情亦是与你们无异。”
  魏明抹了把老泪,看向赵之御的眼神都带着光:
  “老臣深感殿下之恩,无以回报,兰树又何德何能得殿下如此器重。只当日后殿下有需要老臣的地方,老臣定当鞠躬尽瘁。只是···老臣担心小儿的事给殿下惹了麻烦。”
  “魏相不必多虑,眼下之境,孤自能应付。只是孤正有件事想拜托魏相。魏侍读明日可先在府内休整,但到底孤不知日后贤林王那头还会不会来找魏府的麻烦,总归若是令魏侍读再见到贤林王,恐怕又是刺激。是以待孤···待贤林王回茂城之前,魏相且让魏侍读在孤重华殿多待些时候,孤好照看一二。”
  赵之御将“待孤解决这个麻烦之前”吞进了肚子。
  “此事,老臣定当遵照。便是又要欠殿下一份情。” 魏明心中思虑一番,如今自己女儿待在太子那便是最安全的。
  “孤说了,是如家人,便如家人。不必拘于礼数。”
  第32章 有风有雨  “母妃莫气,我这事若是捅出……
  “母妃莫气, 我这事若是捅出去,他赵之御和魏府也好不到哪里去!皇儿跟您说个好事,这赵之御啊, 跟皇儿是一样的···一样的有龙阳之好。”
  披香宫内,赵子听挨着容妃李樱, 抓着她的手臂摇晃, 一改方才挨骂的瑟缩样子,眼角含笑道。
  先前, 李樱知晓了赵子听画舫一事,当即屏退了披香宫前厅内一众宫人, 将赵子听骂了整整一个时辰。说他色胆包天, 千不该万不该动到魏相儿子身上, 坏她多年跟魏相夫人攀的亲戚关系,更是差点上手打他,气他如何被太子撞见, 抓个正着, 自己拍拍屁股回茂城, 叫她与赵子期如何在这都城处。
  眼下听到赵子听这般说, 她起起伏伏的胸膛终是稍稍平息, 狐疑地挑挑眉。
  赵子听继续道:“那日, 我见赵之御救魏侍读时, 又是眼神含情,又是怜惜爱抚,倒跟救情人似的。两人搂搂抱抱,哪里是君臣之间该有的样子,更是正常男子之间也断不会做出这些亲密举动。依皇儿多年经验来看,他们俩之间必然不简单。这不, 我当时便开口将那画舫送给他们快活,这赵之御也没说不要嘛。”
  “当真?” 李樱总是觉着赵子听不靠谱,便是询问间朝一旁站立的赵子期看去。
  赵子期方才亦是随了李樱说道自己皇弟如何不听劝,仍是将心思动到了魏侍读身上,却是在听到“龙阳之好” 时缄了口。他这皇弟别的不靠谱,看同类人上倒是可信。毕竟前有魏侍读在自己面前说出心悦那种话便是最好的印证。
  他紧跟上发话:
  “母妃,子听说的话可一听。依皇儿的观察,确实太子与魏侍读之间是有些亲密,便是魏侍读···本就有古怪。子听,当日太子可有何表态,可是有说将对你如何?”
  “赵之御说只要我老老实实就没事,否则取了我的命。” 赵子听边说边咬牙。
  也许是赵子期也这般印证了赵子听的话,又加上她思及重华殿至今没有个女主人,李樱心底落下石头的同时已是早早变了脸,更是在赵子听说太子要取他性命之时,嘴角噙上阴恻恻的笑意:
  “那么,我们便先下手为强。你堂堂王爷玩个低品的臣子,他太子还能治得了你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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