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_分卷阅读_267

  贾宝玉闻言,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当下腻歪进贾母的怀里,搂着贾母的脖颈说道:“不兴老祖宗说这样的丧气话。老祖宗长命百岁,精神着呢!”
  贾母见状,立刻拍了拍贾宝玉的后背,一脸慈爱的说道:“我不过是随意说说,你还当真了。真是……你放心,不将你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老祖宗是不会有事的。你个猴头,快快下去,别让你薛大兄弟看笑话了!”
  只是口上抱怨着,眉宇间满意的神色却是一览无遗。想来,对于亲孙子的亲近依赖还是十分受用的。
  薛蟠将这情形看在眼中,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不论薛蟠对于贾家人如何偏见嫌弃,但是他不能否认的是,贾府中人也有真情存在。比如贾母对于贾宝玉,王夫人对于贾宝玉的悉心照料是毋庸置疑的。两人都是掏心掏肺的对宝玉好,生怕哪处慢待委屈了。结果养出宝玉一个不知世事,软弱轻薄的风流性子。
  甚至贾珍对于秦可卿,虽乱、伦背德,但其死时万分悲痛恨不得以身代之,也未必就无情。至于贾琏对尤二姐,袭人对宝玉,更是一番情意绵绵,多有迁就宠爱。只是他们的情意太过畸形,而她们所处的环境又太过迷乱,最后毁了别人也毁了自己。正可谓是——
  红尘自有痴情客,情到深处自转薄。
  红楼一梦六十载,不知黄泉与碧落。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贾敬丧仪之事,牵牵扯扯将有两个多月的功夫才算是全部了结。而在这期间,朝廷上面关于大军粮草后勤乃至各级官员的调动也是十分紧密。算算日子,薛蟠也约有一个多月的功夫没见过徒臻了。
  五月初三的生日早就过了,因为两个人全都有事的缘故,自然没来得及去庄子上。薛蟠对此,倒有些小小的遗憾。只是看着每日早出晚归累得都有些形容消瘦的薛之章,再思讨着深宫之中责任愈发沉重的青年天子,薛蟠心中的遗憾也就烟消云散了——
  不管怎样,只要两人好好的。任何约定都有实现的时候,又何必争这朝夕之瞬?
  这么想着,薛蟠的心倒也宽了许多。于是在这日闲暇的功夫,薛蟠倒是决定去宫里头走走看看。
  只可惜刚刚穿戴好外出的衣物,门上的小厮就来传报,说是荣国府的宝二爷到了。
  薛蟠有些惋惜的耸了耸肩,吩咐人将宝玉迎了进来。开口笑道:“今日是吹得什么风,怎地把你吹到我们家来了?”
  宝玉的脸上一反常态的沉重,微微叹息地坐到薛蟠面前,沉声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拿不准,可是事关家族鼎盛,我又不敢寻旁的人说。只好来找你商讨一二。”
  薛蟠一愣,这么多年和宝玉打打闹闹的,倒是很少见到他如此忧心忡忡又郑重其事的模样。当下将心中的一番打趣说笑搁置一旁,理了理思绪开口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事,怎么把你烦扰成这幅模样?”
  贾宝玉唉声叹气的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桌上红袖刚刚奉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薛蟠眼尖的发现,宝玉的双手有些细小的伤痕,不由得狐疑的挑了挑眉。却见宝玉双目四下打量了一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薛蟠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将屋内的丫鬟全都撵出去了。贾宝玉这才低声说道:“我隐隐听起琏二哥哥身边的旺儿提起过,说我大伯派了琏二哥哥去平安州办件机密大事……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心不安稳,想来找你问问,能否打听到我大伯派了琏二哥哥究竟有什么机密大事?”
  薛蟠听到这里,心下微微一沉。他犹记得当年看红楼的时候,贾家获罪抄家,其中有一条罪名是私通外官。按照大雍律例,这可是革除世职,查抄家产的罪名。当时薛蟠看到此处还有些奇怪,毕竟贾家众人世代居住京中,府中外男和朝中大员也并无太深的瓜葛,如何会落了这么一项罪名?
  如今想来,兴许就应在了这一桩事情上头。
  薛蟠皱了皱眉,他依稀记得红楼梦中的这一段情节,贾琏确实是去了两次平安州,之后贾赦还以他办事妥当为名,赐了一个丫鬟给他做妾侍。并且在平安州回返京都的时候,贾琏还定下了尤三姐和柳湘莲的婚事——
  想到这里,薛蟠心下一突。连忙起身吩咐道:“去外头叫招财、进宝两人进来。”
  守在廊上的红袖闻言,立刻应了一声。使唤一个跑腿的粗使丫头往外头去了。
  薛蟠这才回过头来冲着贾宝玉笑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此事我会吩咐招财悄悄的打听,一旦有了音讯,会使人告诉你的。”
  贾宝玉又是神色惶恐的点了点头,有些惴惴的看着薛蟠,口中喃喃说道:“这个事情托付给大哥哥,我便是没有任何担心的了。只是……”
  “怎么?”薛蟠见贾宝玉此番形状,有些愕然的问道:“难不成你还有别的事情?”
  贾宝玉脸色通红的点了点头,犹豫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徒战要回西南了。他说想让我跟着他一道回去……我已经答应了。”
  “徒战?”薛蟠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贾宝玉,没反应过来徒战是谁?
  贾宝玉见状,脸色越发红的光亮。小声提点道:“就是忠勇亲王。”
  薛蟠恍然大悟。
  贾宝玉一脸不自在的扭捏道:“他说云南大理四季如春,花开的特别美。我又向来喜欢调制胭脂膏子,去了那里一定喜欢。”
  薛蟠一脸鬼祟的看着贾宝玉,意味深长的调笑道:“你若是欢喜了,他定然也喜欢。”
  贾宝玉白皙的脖颈霎时间都红透了,讪讪的低着脑袋,死不言语。过了约有半日的功夫,才细不可闻的辩解道:“我只是想着,云南的香料花草与神京大相径庭,若是真制出了胭脂膏子,一定是质量上乘又别样新奇的。若是真有了那么一天,我便将老祖宗和太太以及家中的姊妹们都接到西南去。相信那里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她们一定是欢喜的。至于别的……倒也未曾想过那么多。”
  薛蟠看着贾宝玉此番形状,也不由得一阵怅然。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慨叹?!
  他和宝玉相识那一年,宝玉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娃娃,成日里闹着和姊妹们玩耍调笑,最讨厌的便是世俗经济,骄矜纨绔的连半点儿周旋都不肯做。如今五六年过去,曾经的天真娃子也长成一个俊逸秀美的翩翩少年。不光识得了情之一字,甚至开始担忧起家族兴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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