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的夜 第24节

  下一秒,周濂月扯开她浴袍的领口,将汽水缓缓地淋下去。
  她整个愣住了。
  周濂月手指收拢,搂着她的肩膀,低声说:“别动。”
  南笳被冰得颤抖了一下,这过程没有持续多久,瓶子就空了。
  而下一瞬,周濂月一把将她拉起来,带入怀里,低头,品尝微凉的汽水。也品尝她。
  ——
  荒诞的开始,却是温存到南笳觉得在做梦的展开。
  或许因为这里气氛太好,或许因为今天的周濂月温和得不可思议。
  当然,她知道,更多是因为,周濂月仿佛有无穷尽的耐心,过程中不断地、不断地以言辞,以缓慢而温柔的行动,告诉她,放松,放松。
  到最后南笳已经彻底消解了紧张和恐惧,只剩下非常本能的,叫她自己也不可置信的渴。
  而周濂月仿佛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他看着她,摘了眼镜,往一旁一扔,伸手将她紧紧一搂。
  满足感。
  以及劣根性的成就感。
  这游戏阶段性地通了关,这一霎,周濂月觉得他的耐心值得。
  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哔啵的声响,还有一些更遥远的声音,来自于那玻璃墙外,像是风拂过树林的呜咽,寂寥又不可捕捉。
  南笳睁眼,借壁炉的火光去看周濂月的眼睛。
  原来,他摘下眼镜是这样。
  没有那样冰冷,只是幽静,而当染上了欲,也会有微微起伏的波澜。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仰起头,舌尖去触碰他的眼睛。
  周濂月条件反射地闭眼,她碰到的是他眼皮。
  脆弱的,柔软的。
  然而,他不会永远让她有机会“偷袭”。
  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臂,压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一把蒙住了她的眼睛。
  失去视线,一切都变成未知。
  已知的只有他。
  真切地存在于她的内里。
  结束,南笳做的第一件事,是捞起了一旁还剩的那支汽水,仰头一口气喝下去。
  周濂月则戴上眼镜,去捞地上的长裤,摸出来烟和打火机。
  他点燃衔在嘴里,她自然地要来分一杯羹。
  这次甚至都不曾打声招呼,她笑着,直接捏着滤嘴夺过去。
  她吐出来一个薄薄的烟圈,整个人是湿漉漉的,头发,皮肤,以及看他的眼睛。
  周濂月以为她要说点什么,但她看了他片刻,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只是将烟拿下来,塞回他嘴里,说:“我去洗澡。”
  周濂月伸脚一绊,她停下。
  他笑,咬着烟,伸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起。”
  ——
  南笳回到壁炉前,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
  整个人清爽而疲倦,皮肤上没有粘稠的橘子汽水和汗液,只有被火焰的温度,烤得微微紧绷的疼痛感。
  她有点莫名痴迷这种感觉,一直坐着没有动。
  周濂月穿着浴袍,走到她身侧坐下。
  片刻的静默,南笳脑袋一歪,枕在他肩膀上,笑说:“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
  “汽水。”
  周濂月不否认。
  “什么感觉?”
  周濂月垂眸看她。
  “十九岁的我,玩起来是什么感觉?”
  周濂月顿了下,“你问我?”
  南笳笑,“哦。我搞错了。”
  她低下头。
  许久都没有再出声。
  周濂月有点怀疑。
  凝视她片刻,伸手,去捏着她下巴,将她脑袋抬起来。
  “怎么?”她笑。
  然而眼里是湿漉漉的。
  第16章 (进步很快)
  周濂月低声笑问:“是我把你弄哭了?”
  “你看错了。”
  他手指用力,不许她别过脸去,“不开心?”
  南笳笑着,反问:“会让你扫兴是吗?”
  他不置可否,目光只是定在她的脸上,一一扫过她的眼睛、鼻梁、鼻尖……最后一低头吻住她。
  这吻的意味有点过分温柔,让南笳不自在,呆了一下,没有回应。
  而周濂月即刻便退开了,手掌轻轻拍一下她的脸颊,语气淡淡的,“睡觉去。”
  南笳站起身,而周濂月仍坐在地毯上。
  她问:“你不去么?”
  周濂月掀眼看她。
  她想起他说的不习惯跟其他人一块儿睡,就没管他了,说了声“晚安”便离开书房。
  南笳喜欢在狭小的空间睡觉,再宽敞的床也要堆上一堆毛绒玩具,被包围的感觉让她有安全感。
  现在这卧室和床都太宽敞,她睡上去翻来覆去的很不踏实。
  爬起来,去衣服堆里找到自己的包,翻出耳机,塞上听了好久的音乐才有睡意。
  但睡到凌晨两点多就醒来,觉得渴,起床去找水喝。
  她爬下楼,在一楼的西厨看见冰箱。
  走过去拉开一看,里面有几瓶矿泉水,还有一整排的橘子汽水。
  她晃神了一下,拿了瓶矿泉水,面无表情地轻摔上了冰箱门。
  上楼,看见书房里还有隐约的火光。
  放轻脚步走过去一看,周濂月平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手里捏着眼镜,手臂搭在额头上。
  南笳转身退出去。
  没想到周濂月出声:“做什么?”
  南笳一顿,“我吵醒你了?”
  周濂月目光扫过来,“我醒着的。”
  他抬手,朝她招了一下。
  南笳走过去,待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瓶子,才知他是要喝水。
  周濂月戴上眼镜坐了起来,拧开水瓶喝了一口。
  南笳坐在沙发的边沿,转头看他,“你还没睡么?还是已经睡一觉醒了。”
  “没睡。”
  “在忙工作?”
  一时沉默。
  南笳接回水瓶,没再问什么。
  她坐了一会儿,见周濂月没再有什么吩咐,正准备起身回去,周濂月平淡地出声:“我有失眠症。”
  南笳顿一下,“没带着药?”
  周濂月不作声,赤脚踩着地毯,走过去拿了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南笳这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走了,坐在那儿有点进退为难的感觉。
  周濂月转头看她一眼,伸手,递出香烟。
  她放了水瓶,起身去接。
  壁炉里没继续添柴,火已经小了下去。
  南笳凑拢些,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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