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堪

  思凡近来有些困倦,赖在榻上的时间总比往日多,不过原因她大抵是清楚的,所以除了嗜睡了些,她并没有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大的关心。
  ——最近放血有些多了,为父亲。
  刚这般想着,她意识便有些模糊起来。想着再睡上一会也无妨,阖眼入睡还未多久,便觉得唇角有微微的湿意……她疲惫的睁开眼,便见他在吻她唇角。
  思凡诧异的眨了眨眼,瞥见他猩红的眸子,又了然了一切。
  “父亲,您又……”
  他修的是无情道,不能动情,不能动心。
  他也中了最残酷的诅咒,要以血亲之血来阻止他走火入魔。
  其实……也不单单只是血,体液即可。但思凡想,他是她的父亲……应该不想,要她其它的体液。
  如如今这般,却是他开始发作,有些神志不清罢了。
  “父亲你等等,我再去放碗血来……”她说这话时唇色已经有些白了,但为了不让陆沂瞧出端倪来,她强忍着疼直起身来,想要爬下塌。
  陆沂将她一把捞起,又俯身寻她的唇去吻。
  “今后,都不必了。”他说着,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就像他往日里对她说的每一句话。
  可含义,却又有些不一样。
  “什么意……”思凡的话还未说完,他又吻上了她的唇,仅仅是下唇珠,他探出舌头来,像是要吮去她每一滴津液。
  “我们是父女。”思凡警惕的想要打断他。
  “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他的声音痛苦压抑尽夹杂着喑哑无声的隐忍,也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他如今愈加难控的心魔。
  我知道的。
  但是这话,思凡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是魔界伽华树以他精血孕育的灵胎,并不是通过女子的身躯诞下的胎儿。
  但他二人血脉相连一事,却并非虚假。
  所以她仍应该,唤他一声父亲。
  “父亲……别这样……”她温吞的反抗似乎并没有任何用处,陆沂没有停下侵犯,只是微微的皱起了这个眉头。
  他有些不喜欢她这般称呼她,却也,没有其它更好的称呼了。
  他含着他的唇珠愈加逾礼的舔弄,却并不满足,想要去尝她舌头的味道,宽瘦的大掌箍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好教她不要这般软下身子来。
  “方才,吃什么了?怎么这般甜?”
  陆沂淡淡的问她,想令她走神些,身子不这么抗拒他。
  却不想思凡的身子绷得更紧了,她扭着身子,想从陆沂的怀里逃出来。
  “吃了些莓果……”唇被他含着,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她也不想再放血了,可是也不想……做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陆沂忽然低低道,“千年修行……我放不下,但你不能再取血了。”
  思凡是第一次听到他向人道歉,并且对象是自己。他修无情道千年,愧疚是如何感情,其实也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修无情道的人,注定要斩断羁绊,孑然一身。
  他又附身上来,俊秀的眉眼里却透露出几分焦躁,这份焦躁在尝到她唇时会好上许多,稍一离来,便不满足起来。
  “我知你不喜欢……别总这般温顺,当是我强你的,恨我然后用剑刺我几下也好……”
  但他实在受不住了,挨上几刀也比走火入魔头疼欲裂痛快。
  思凡被他压在身下,清晰的感受到他宽阔的胸膛正压着她胸前的绵软。
  ……幸好,父亲是要她的体液,应当注意不到这件事。
  陆沂的舌头又探了进来,这次沿着她的唇腔往里探。
  像是在尝什么味道一样。
  思凡不由得想,他的吻实在算不上熟练。就这般被他“吻”了一会,思凡牙关已经开始发酸,唾液不受控制的淌下,立刻被陆沂注意到了。
  他稍许离开二人的唇上牵连出一道暧昧的银丝,尔后他吻上她的唇角,连方才流下的唾液都舔干净了。
  思凡余光稍许留意了一下陆沂的眼瞳,仍是有些红。
  还不够啊。
  这个想法不免令她有些失望。
  是不是还是放血比较好?
  她晃神的片刻,陆沂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腰往下了,隔着光滑的衣料滑到她的双腿间。
  思凡下意识便夹住腿,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他的眼底清明,没有半点欲念。所以思凡看着他,在等他的解释。
  “女子的体液……”他的声音里仍旧没有什么情绪,吐字却有些生涩,“我想或许,爱液也可以作为解药。”
  你在想什么……思凡差点便要喊出来了。她见过他最风光的时候,所以想到他如今这幅模样,不由得眼眶泛红了。
  她最尊敬的、最仰慕的、最引以为傲的父亲。
  “……我是不是很不堪?”陆沂看她的眼眶有些红,忍不住低声问她,他其实心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有那么一瞬动摇。
  “不是的。”思凡抓着他的衣襟一下子热泪盈眶,“您只是不得已……”
  他只是不得已。
  待他好了,他仍旧是那位清高卓绝,不染尘埃的陆沂道君。
  泪水滑落在脸颊,陆沂没舍得让它落下,又轻轻吻去了。
  即便他修的是无情道,心里也清楚,对女儿做这样的事情时大逆不道。
  或许,就如思凡所说,他当真只是不得已。千年修行,得道在即……怎能这般功亏一篑?
  “我……”思凡重新调整了呼吸,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从未觉得您不堪过。”
  尔后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一般,抬头去吻他的唇,说起吻技的生涩,她其实也同父亲无差。
  分明是男女间才该做的事,她们血脉相连,并无男女之情,却逾越过线做这些禁忌生涩的事来。
  他的唇有些薄,平时总是抿成一线,不带半点笑意。思凡其实记不得他上次笑是什么时候了,又或是他从未笑过,对她,对别人,都是。
  她的舌尖从他的唇上划过,想一点点描摹他的唇形,陆沂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压着她的后颈,与她灵巧柔软的舌头缠弄到一处。
  她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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