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哪儿来的自信

  白马书院,讲堂门外,阿苑、计燃、钱九道靠墙罚站。
  开学三天,他们被罚站了三次,每天一次,一天不少。
  对此,阿苑表示不满,“我觉得夫子脑子有问题,他自己讲的无趣还不让人打瞌睡,凭什么?”
  “夫子都那样,你得习惯。”钱九道一脸沧桑道,“我才叫惨,好不好?”
  他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努力一回,抢着回答问题,就想好好表现多给阿苑弄点儿积分买肉吃。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那些不学无术,反应没他快,答题没他好的学渣们嫉妒。
  他们诬赖他上课吃点心,天地良心,他哪儿有积分买点心!
  那是阿苑在纸上画了头猪,还写上了夫子的名字,他怕被夫子看见,才抢过来塞进嘴里,硬嚼吧嚼吧咽了的。
  可夫子竟然问也不问,就信了那几个臭小子的话,劈头盖脸训了他一顿,罚他也出去站着。
  想到这儿,钱九道忍不住想哭一哭,他太难了。
  计燃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他觉得站在外面比在屋里听夫子念经舒服多了。
  更何况,他本来也是为了出来陪阿苑,才踹翻了那几个告状人的书桌。
  “你们说,就这么下去,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攒够吃肉的积分啊?”钱九道忧心忡忡,作为商会的小少爷,他对目前这种只出不入的财政状况十分担忧。
  阿苑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她也想知道呢,顿顿白粥青菜快把她吃吐了,怎么就没人找她来看病呢?
  她的医术难道不比常大夫还有常简那个傻小子高明吗?
  (白马书院众学子:找常大夫看病不要积分啊,妹妹!)
  计燃面色如常,“快了,今天下午有武道课,听说三箭都射中靶心就能得十分。”
  阿苑咽了口口水,眼睛亮晶晶,“那,今天晚上可以吃糖醋里脊了?”
  “应该没问题!”计燃眼中充满自信。
  钱九道却隐约觉得哪儿不太对,忍不住小声问道:“你练过骑射?”
  计燃摇头,“没有。”
  钱九道差点儿没一个趔趄摔出去,他无语地看着计燃,“那你哪儿来的自信?”
  计燃还没开口,阿苑头一仰,十分傲娇道:“他是计燃啊,他当然能!”
  计燃怔了下,唇角上翘,抬手轻轻抚了抚阿苑的头。
  阿苑把头往计燃手心里蹭了蹭,冲一脸无语看着他俩的钱九道挑了挑眉稍,“不服气比比呗,输了的人学狗叫!”
  “你当我傻啊?”钱九道愤愤瞪了阿苑一眼,再看了眼计燃,又是郁闷又是无奈,“跟他比,我疯了吗?”
  阿苑冲计燃嘻嘻一笑,“看,他多有自知之明。”
  钱九道气的脸都快绿了,伸手去扯阿苑的脸,“你能不能有点儿良心,能不能也对我好一点?我罚站都是因为谁啊......”
  “夫子,他们不好好罚站,还在打闹着玩!”
  三人正闹作一团,忽然听到里面有人跟夫子打小报告。
  钱九道立刻收回手,阿苑立刻从计燃怀里探出头,计燃已经用锐利的眼神瞄准了那个举报的小人。
  不是旁人,正是之前举报钱九道吃点心,被他踹翻桌子那个小胖子。
  计燃紧紧盯着小胖子,抬起拇指,在脖子上缓缓横扫而过,冲小胖子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然后,那个一脸正义凛然的小胖子,眼神慌乱起来,张大嘴呜呜哭着嚷道:“夫子,他要打我,呜呜呜,你快看,他还瞪我呢!”
  计燃.......
  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杀你啊,笨蛋!
  索言归气的七窍生烟,地字丁班每年都是最难管的,可今年比往年更难,尤其是这三个,简直是混世魔王级别的,被罚站到外面还不老实,真当他的戒尺是摆设?
  许棠和程硕对视一眼,头大如斗,怎么办?感觉他们三个要完蛋!
  眼见夫子握着戒尺气势汹汹走了出来,钱九道不由吓的心颤腿软,“怎么办?怎么办?夫子要打咱们了!”
  “慌什么?大不了把他撂倒!”阿苑摸了摸袖袋里的尖刺,这是她从枸橘树上拔下来的,刺很长很锋利,虽然没有金针顺手,但也凑合能用。
  计燃眯了眯眼睛,“我引开夫子注意,你出手,神不知鬼不觉。”
  阿苑抿唇点头,“钱九道,你一会儿装的像点儿,别露出马脚。”
  钱九道看着他俩,两腿直哆嗦,这么艰巨的任务他可能完不成啊。
  索言归恨不得一人赏他们几戒尺,可看到阿苑才那么点儿个人,瘦瘦小小,实在不忍下狠手。
  便强忍住怒气问道:“你们三个,罚站还不老实,竟然还聊天胡闹,不学无术,光知道嬉戏玩闹,我这堂课讲了什么你们可知道?”
  “知道!”阿苑却点头道。
  钱九道吓的心怦怦乱跳,忍不住偷偷扯阿苑,都这个时候,别跟夫子开玩笑。
  索言归本想放他们一马,训一通算了,哪知最小的这个却最不省心,还敢跟他开玩笑!
  索言归不由大怒,“那你且说说,我这堂课都讲了些什么,胆敢胡说八道,我非用戒尺狠狠打你不可。”
  计燃攥紧了拳头,敢打阿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钱九道看看阿苑,再看看计燃,再看看还不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什么的夫子,一时竟不知道该担心谁了。
  “你讲了《论语》中的《学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阿苑噼里啪啦把整篇文章背了一遍。
  钱九道傻了眼,计燃看着从震惊变成欣慰的夫子,缓缓松开了拳头,
  “就算以前学过,也不可在课堂上捣乱,须知温故而知新......”索言归起了爱才之心,苦口婆心劝道。
  阿苑却有些不耐烦道:“夫子,我没学过这个,是听你念的时候记下的,你领读的时候有两句读错了。”
  索言归傻了眼,计燃翘起了唇角,屋里那帮竖起耳朵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学生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钱九道无语地看着阿苑,你都没学过怎么知道人家读错了?
  咱们课本还没发呢,连个对照的都没有,你可千万别为了逞能胡说八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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