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宣战
崇祯皇帝是当真不知大明的北方,还有一个强大的邻居,轻骑自西北方呼啸而来,竟然将开国时逃往极北之地的北元后人,都砍瓜切菜一般杀个干净。端坐上首龙椅上,皇上很想参与军议,却盯着看不懂的地图,从未见过的地名眼神空洞,最终还是将嘴巴捂紧,罢了,打仗这事还是交给马卿吧。
打仗这事,崇祯皇帝估摸着十个自己绑在一起,也不是马卿的对手。
崇祯九年,歌萨克人接受了沙俄皇室的雇佣,远征东方,基本攻灭了北元后裔建立的西伯利亚汗国,并与大举北进的明军遭遇,爆发激战。马城说到口干舌燥,上书房中皇上,英国公,魏国公才渐渐明白了,这哥萨克人便是欧洲的流寇,倒并非一个国家,这伙流寇可比张献忠,高迎翔之流强悍的多。
大明关内那些流寇,和这伙人比起来提鞋子都配不上。
八大王,闯王之流只会打家劫舍,看看人家欧洲的流寇干的是些什么营生,接受皇室雇佣出兵远征,攻城掠地,开辟疆土,攻灭一国如砍瓜切菜。袭扰贞河流域这伙欧洲流寇,叫顿河哥萨克,在老家顿河就是一伙惯匪,打劫商船,杀人放火真真无恶不作,手底下从来不留活口。
本质上,这是一伙由沙俄皇室雇佣,提供弹药补给的雇佣兵。
这伙自顿河招募,雇佣的杀人犯,亡命徒最先被一个叫叶尔马克的人招募起来,学问年龄不限,身体倍棒,不怕挨冻,杀人不眨眼,会骑马,会开铳,会使刀,白酒保证两斤不倒,面包管够酒管喝,工资没有,抢到多少算多少。
约五十年前,大明还是万历朝的时候,这伙杀人犯开始了东征。
这伙亡命徒有多能打呐,一两千人,竟然将北元后裔,西伯利亚汗国三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一个哥萨克能打三十个北元骑兵。顿河哥萨克,还只是哥萨克六大族群里的一个,哥萨克还有高加索群,叶克群,窝瓦河群等等强大族群,哪一个族群战斗力都不比顿河兵差,再往西北边大明的对手还有俄罗斯国,波兰王国,立陶宛王国,还有强大的克里米亚汗国,还有立沃立亚骑士团国家。
马城说的口水都干了,喝杯热茶润润嗓子,上书房内竟鸦雀无声。
皇上,英国公,魏国公,兵部尚书张国维,内阁首辅孔贞运都听傻了,蒙圈了,目瞪口呆看着辽王侃侃而谈,竟如听天书一般懵懵懂懂,上至皇上,下至首辅,对大明北方的诸多强敌,竟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无知到令人发指!
马城以袖掩面,将一杯滚烫热茶在舌尖打了个转,看着面前一班彻底蒙圈的大明君臣,心中叹气,这就是在中原之地龟缩了两百多年的后果,连皇上在内,大明君臣竟不知北方还有这些极善战的东欧国家,便只盯着中原一亩三分地,还天天嚷着天朝上国,万邦来朝,大明是被耽误的太久了。
英国公,魏国公蒙圈了,心中不免羞惭,老脸涨红胡子翘起,竟说不出话来。
兵部尚书张国维也面色尴尬,朝着马城拱了拱手,打仗都打起来了,他这个兵部尚书竟不知强敌何在,委实太不称职了。内阁首辅孔贞运,便有些坐立不安,这位孔首辅是个什么出身呐,他是孔圣人的第六十二代孙,他能坐上首辅这个位子,因他是天启朝旧臣,和帝党沾了一点边。
皇上是彻底蒙圈了,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马城便心中轻叹,大家伙既然都不肯说,那便马某接着说吧,可也不能灭自己威风,将皇上和各位大人都吓坏了,还是要给皇上大人们吃颗定心丸。
马城神情一缓,再说战损,辽骑会怕哥萨克么,那倒是不至于,辽东血战十年磨砺出的辽骑,对上哥萨克是完胜。前线战损是一比三,甚至局部战场一比五,塞北各部辽骑损失不大,不过战损千余骑,却阵斩哥萨克超过五千,这个比例让皇上大人们心中稍定,连声赞叹,辽骑还是极能打的。
崇祯皇帝心中稍定,便温和道:“既如此,那便稳守塞北之地,当无大碍。”
马城却眼睛一瞪,森然笑道:“陛下圣明,此番,臣下定叫哥萨克人,俄人长个记性,这个仗,臣下包打!”
崇祯皇帝先是一点头,却又吓了一跳,俄人不是还远在千里之外么,又要如何教训俄人,岂非是要再起刀兵,大军远征么。
大人们吓了一跳,首辅孔贞运大着胆子,含糊道:“那俄人既不来招惹咱们,还要打他么。”
马城又森然一笑,理直气壮道:“天下四海皆兄弟,奈何却刀兵四起,那自是要出兵打他的。”
孔首辅面色尴尬便不再多言,心中倒生出悔意,如今勋臣强势,皇上圣明,他便乖乖做的点头首辅罢了,实不必多嘴多舌的自讨没趣。
崇祯皇帝呐呐不语,英国公却豪气道:“理当如此,那俄人既是哥萨克人之主,便该发兵击之!”
魏国公佝偻的腰杆挺直,亦神气道:“老臣附议,此便是名正言顺,正该发兵击之,讨个公道!”
两位国公大员都表态了,孔首辅一声不吭的弃权了。
兵部尚书张国维咬了咬牙,决然道:“臣附议,此战,定要将那俄人皇帝擒至江南,扬我国威!”
表明了主战的态度,张尚书便又有些尴尬,他竟不知那俄人皇帝姓甚名谁,便只得含糊过去。
马城便笑着替他解惑:“俄人皇帝米哈伊尔一世,体弱多病,怕是撑不到江南便一命呜呼。”
张国维先呵呵笑了起来,皇上也很给面子呵呵大笑,这并不好笑的笑话,倒缓解了上书房中无数尴尬。这大明朝精简的最高统帅部,三位大员主战,一位弃权,崇祯皇帝沉吟良久便硬着头皮,下旨宣战,这宣战书该怎么写,却将皇上并一干大人,大太监难住了,一面苦色,最后还是讨教了辽王才挥毫泼墨,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