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了

  “令狐离,怎么看到我这种表情,”尔霓眼神不屑的看着令狐离,“是不是谎言被拆穿了,怕了。”
  令狐离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只是慌张的将目光看向一边背对着自己的冥夜。
  “你个不知廉耻的小小狐妖,居然敢冒充我骗冥夜。”
  “我……”令狐离摇摇头,想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令狐离……”
  冥夜的声音冷的可怕,叫着自己的名字毫无情绪,令狐离看着冥夜转过身,犹如明月的双眼正冷冷的跟自己对视,浑身一抖,好可怕,冥夜的脸上面无表情,双眼却像是冰窖一样,将令狐离冻的全身冰冷。
  “说,你为什么这么做?”冥夜冷冷的将一个小瓶子扔到令狐离脚边,“我以为你只一个单纯的孩子,没想到会做出这么龌龊的行为。”
  低头看着滚到自己脚边的瓶子,是忘忧丹。令狐离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了一步,“我……”
  “要不是尔霓找到我,你还要骗我多久?”
  不要,不要用这种声音跟我说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要……不要……令狐离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滚而出,双眼满是惧意的看着冥夜,“……对不起……”
  “亏你还说冥夜是你的恩人,”尔霓几步上前,拉住令狐离的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到冥夜跟前,“你这是报恩嘛?简直是不要脸。”
  令狐离抬头,冥夜眼里的鄙夷不屑,比尔霓的任何话都要叫令狐离难受,像是心脏被人狠狠的握住,全身的血液都停住了般,“冥夜……”
  “不要叫我。”冥夜冰冷又狠厉的瞪着令狐离,“从现在开始,消失在我眼前,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令狐离双脚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冥夜跟前,拉住冥夜的衣摆,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惊慌失措的看着冥夜,“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我只想跟在你身边……”
  ‘啪’的一声,尔霓一巴掌朝令狐离打了过去,“你配吗?”
  冥夜低头看了眼歪着头,脸上红起一片的令狐离,俯下身,抬起她的下巴,弯嘴邪笑,眼里满是邪恶的看着令狐离……
  “其实,你陪人的方式还不错,身子也挺软的,抱起来挺舒服的,要是知道你不是尔霓,我真该好好玩玩你,尝尝你的味道……”说完在她嘴上轻啄了下,“现在……我只觉得恶心。”狠狠的甩开令狐离的下巴,“尔霓,我们走。”
  令狐离浑身像是被抽空了般,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那一巴掌很痛,却不是因为尔霓,而是因为冥夜最后的话……
  “夜嫂子,你怎么坐在地上呀?”李大妞经过,一看令狐离家房门开着,一进屋就看见令狐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上前想将她扶起,才发现她满脸的泪水,“你怎么了?!夜大哥呢?”
  令狐离像是失去灵魂般,也不说话,也不动。
  “哎呀,你先起来。”李大妞用力将她扶起,来到床边坐下,“别哭了,怎么了这是?”
  令狐离眨了下眼,慢慢将目光移向李大妞,“大妞,我们烤地瓜吃吧。”
  “……”李大妞一愣,她的声音好凄凉,虽然李大妞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好,我烤给你吃,你别哭了。”
  令狐离张口吃掉李大妞喂到自己嘴边的烤地瓜,慢慢嚼着,“大妞,你说……答应别人的事,是不是应该做到呢?”
  “当然啦,人要言而有信,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啊……”
  “是啊……”令狐离微微一笑,“我答应过他……让他……和尔霓一直这么过下去……”
  “夜嫂子,他是谁啊?”
  “他是我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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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霓看了看冥夜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冥夜摇摇头,一脸的疲惫,双眼满是不舍和心疼的看着远处冰崖上的身影,“尔霓,你回去吧。”
  “我要是不看着你,怕你会心软飞过去。”尔霓苦笑,其实是冥夜特意回魔界找她,让她帮他演的戏,就是为了要赶那个丫头走。
  那天冥夜的手都被他自己抓出血来了,那丫头跪在他面前的时候,尔霓就知道冥夜不舍心软了,赶在他要去抱她之前给了她一巴掌。
  “怎么会……”好不容易彻底伤了她的心,叹了口气。
  那天在冰崖上冥夜根本没有喝醉,令狐离一来他就知道了,她说的话也听到了,原本只是想看看她要干什么,后来因为她的吻,冥夜贪心了。
  忘忧丹冥夜确实吞了下去,不过好像不起作用,在她睡着的时候,便封了她的妖丹,将她带到那个小村子,然后就这么贪了半年的心,直到令狐离解封了她的妖丹。
  冥夜知道令狐离是遇到生命危险了,那一刻冥夜才清醒了过来,她会死,会因为自己而死的,或者说,她要是凡人的话,解封妖丹之时,她已经死了。
  “为什么不干脆抹掉她的记忆?”这样不就一了百了。
  “原本我也想这么做,可是一探才发现,她成妖之时刚好被我救了,”冥夜无奈,“她一心想找我报恩,我……几乎从她懂事开始就一直存在于她的记忆里,抹不掉了……”
  “她不行的话,那你自己呢,你也可以抹掉关于她的所有记忆的……”只要冥夜愿意的话,就能当从来没认识这个丫头过。
  冥夜淡淡的摇了摇头。
  “冥夜,你……爱她?”尔霓希望冥夜说不是,这样做只是因为冥夜仁慈,不想伤害她而已。
  冥夜没回答,只是一笑。
  “为什么?!”尔霓看懂了他的笑,那么理所当然……不甘心,为什么?她不过是个小狐妖而已,论样貌什么的都比不上自己,更何况自己从小就认识冥夜。
  “不知道。”冥夜的语气很淡,却很轻松。
  “会不会只是因为,她呆在你身边太久了,你只是很少接触到女人,所以一时……”早在魔界的时候,冥夜为了她可以去魔巫一族救她就应该察觉到了,不,应该是在更早之前,那丫头溜进魔宫,那时候冥夜的眼神就让自己觉得不对了……
  “尔霓,”冥夜打断尔霓的话,“她是唯一一个,让我痛恨我的命宿的人……”
  尔霓不说话了,冥夜从来对他自己的一切,都云淡风轻,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了解他,知道他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人,可能会觉得孤独,会在意一些人是不是会被自己的命宿害死,但这么多年来也从来不抱怨自己的命宿,因为他知道那是改变不了的,现在,为了那丫头,他居然痛恨自己的命宿了。
  “尔霓,你回去让冥道将上官弦墨派来跟在她身边,”冥夜顿了下,“冥道要是不答应,就说他欠我一次……”
  “上官弦墨!?”尔霓皱眉,上官弦墨是跟冥夜有几分相似的人,特别是声音,不仔细听的话简直是一摸一样,冥夜这么做,难道是希望那丫头可以将感情移到弦墨身上,“为什么?”
  “因为我自私,”冥夜自嘲一笑,“我宁愿她将弦墨当成我,也不希望她爱上别人……”
  “冥夜,你真是……”尔霓无奈一笑,点点头,“我明白了。只是,你不后悔?”
  “这半年是我骗来的,”冥夜看着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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