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感冒了就会影响考试。
郑岚提上来的一口气又咽下去。
好吧
猫我已经赶回房间了,不会出来的,毛也基本打理好了,所以不用担心,裴宴顿了顿,现在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裴宴家里和郑岚上次来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起居室的角落里多了一个猫爬架。
裴宴接过郑岚脱下来的外套放进了烘干机,郑岚一个人走到猫爬架面前,好像很感兴趣地看。
这里我不保证弄完毛了。裴宴紧张地把人拉开。
郑岚摸了摸鼻子,心虚地偏过头说:也许没那么严重,只有换季的时候会稍微严重一点。
好吧他现在有点承认,是当时看到dy在裴宴家里逗猫的那个视频,心里不太舒服。
但其实也不算说了假话,郑岚的确是患了鼻炎。
每到天气不稳定的时候鼻子就会很难受,用了很多药都治不好,医生说要注意少接触狗毛猫毛花粉一类的东西。
不过裴宴好像没有从这句话里发现什么别的,松了他的胳膊,说:好吧。你什么时候养的猫?上次来都没看到。郑岚问。
之前dy捡到的,她还在住学校宿舍,没办法养,就拿给我了。裴宴说。
谁知道你对猫毛过敏
哦
原来是一件挺简单、挺正常的、朋友之间的事情。
我已经找好合适的人了。裴宴又说。
找人?干什么?郑岚一怔。
裴宴睨郑岚一眼,养猫啊。
语气坦荡得好像把猫送走这件事和郑岚无关一样,让郑岚不敢去想裴宴这么做的目的。
郑岚还站在原地,无声地看着猫爬架,裴宴却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时覆了张毛巾在他头顶,轻轻揉了揉,去洗澡吧,东西给你准备好了,全是新的。
郑岚反手去拿毛巾,不小心碰到了裴宴的手,猛一下缩了回来。
裴宴笑了一声,用毛巾的一角捂了捂他忽而红起的耳朵,闹他:干什么啊
郑岚很快地洗了个澡。
裴宴正在主卧里收拾东西,门大敞着,郑岚只看到一个背影。
他走进去,问:在弄什么?
裴宴看到他,扬了扬手里的枕头,有个房间用来关猫了,晚上打算怎么睡?
他也洗了澡换了睡衣,眉眼舒散,语气轻松。
然而郑岚却说了一句不怎么好的话。
我睡沙发吧。他走上去从裴宴手里抱走被子。
裴宴一滞。
他家两米的床还不够宽吗郑岚要去睡沙发
缓神片刻,郑岚已将被子扔进沙发里,弯腰整理了一下。
让你睡沙发是我能干得出来的事儿吗?裴宴轻笑一声,抓住了郑岚的手腕,你睡床,我睡沙发。
可是郑岚后半句话被裴宴掐断了。
他蹲了一下,握着郑岚的腰,将人扛在了肩膀上。
第22章 别闹了,我错了
裴宴三五步就进了卧室,他把郑岚放上床时收了点劲。
怕摔着了。
你睡床,我睡沙发。裴宴的手臂撑在郑岚身体两侧低头看他,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他没摔门,没有很生气的表情,但是郑岚确实感觉到了。
裴宴生气了。
郑岚抬着手臂横在额头上,就这么待了一会儿。
门外裴宴的声音逐渐小了,郑岚才翻身起来,拉了拉衣服。
他推门很小心,手稳稳地握住门把往下压,几乎是没有声音地推开了门。
起居室里还亮着一盏很小的灯,让他不至于看不清楚路。
沙发上被子隆起一堆,郑岚只能看到裴宴漆黑的发顶。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慢慢走过去。
郑岚没有压着脚步,他知道裴宴一定听到了。
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郑岚蹲下来,拍了拍裴宴的后背。
去睡床。郑岚说。
裴宴的一小片脖颈从被子里延伸出来。
人还是不动,郑岚又放缓了声音,手搭在被子上,轻轻挠了挠。
别闹了,我错了,我们一起睡床吧。
郑岚等了一会儿,裴宴还是没有反应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脚上微微发麻,郑岚撑着沙发边沿,还没站起来,裴宴忽然动了。
沉重的被子被掀开,裴宴捞着郑岚的腰将他抱起来,落到自己双腿上,似乎很伤心地埋在他胸前。
在和我犟什么?你拒绝我我伤心了,裴宴声音很低,很委屈的样子,别跟我拉开界限。
那一刻郑岚不可控制地抚上他微刺的头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谢谢你来接我。
裴宴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又埋下身体不动了。
任他待了会儿,郑岚推了推他的肩膀,问:你劲儿怎么这么大?
他坐起来比裴宴高一些,裴宴弯着腰像一只眷恋怀抱的鸵鸟。
什么劲儿?裴宴装作听不懂,又赖了片刻,才起身,抱了自己的被子回了房间。
第二天学校安排工人去清理宿舍楼下的水,顺便疏浚了下水道,柏皓一大清早就给郑岚发消息抱怨施工的声音嘈杂,还问他怎么没在图书馆里。
郑岚偏了偏头,柔软的棉枕跟着往下陷,郑岚看到了近在眼前的裴宴的侧脸。
昨天晚上本来就折腾到很晚,裴宴睡觉几乎没什么动静,他身上又暖和,郑岚早晨原本醒了一次,奈何被窝里太舒服,裴宴又睡得太香,便控制不住地和他一起朦朦胧胧睡着了。
郑岚:昨天雨太大了,没回寝室。
柏皓:???
柏皓:哥您去哪儿了?注意安全啊!
郑岚没说自己在哪里,只是告诉他:我很安全。
裴宴被他的动静弄醒了,皱着眉睁开眼,厌厌地看着郑岚。
他的瞳孔像没有聚焦一样散,睫毛偶尔眨动两下,嘴唇拉成一条平直的线,显得很不高兴。
郑岚睁大着眼睛,温声同他道歉:吵醒你了?
裴宴没说话,还是那么看着他,分明就是有怨念的。
郑岚不安地动了动,忽然裴宴掀开了他的被子,自己钻过去,手横在他的腰上,闭了眼,怎么这么早
郑岚僵硬得一动不动,裴宴说完那句话,脸埋进枕头里,也没动静了。
多半是早上起床气重睡迷糊了,郑岚不知怎么松下一口气来,轻手轻脚地挪开裴宴的手臂,慢慢下了床。
裴宴醒来的时候郑岚已经走了,餐桌上放着他买回来的早餐,以及一张便签纸,句子十分无情:昨天晚上谢谢你,学校已经派人去处理宿舍楼了,今天应该可以回去,我在图书馆自习。
裴宴捏着纸,几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又拍下来发给向从扬,问他:你觉得这几句话,有什么别的含义吗?
向从扬一大早上还没太清醒,看到裴宴的消息,没怎么反应,就说:感觉写便签的人和读便签的人是不是不熟啊?读便签的人是不是助人为乐了?值得鼓励值得鼓励啊!
裴宴额角一跳,回了他两个字:放屁!
向从扬发了个问号,旁边蹦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来。
他握着牙刷一脸懵。
裴宴这就把他拉黑了?
接下来两个星期有几场很重要的专业课考试,郑岚每天学得废寝忘食,身心都很疲惫了。
寒冷的早晨,郑岚裹着很厚的衣服,脸被风吹得冰凉也很难十分清醒,晚上也困,但食欲却一点一点下降。
裴宴:今天吃什么了?
郑岚正坐在喧闹的食堂里,手里握了只勺子,勺子很深,却只装了很少的粥。
他看了眼餐盘里的食物,回裴宴:土豆泥,牛排,炒玉米。
还在分神想着别的事情,郑岚面前的桌子忽地一响,几碟菜被人稳稳地放在桌面上。
郑岚抬起头,看到裴宴戴着顶鸭舌帽,帽檐下是双许久不见的熟悉眼眸。
你瘦了,裴宴冷着眼看他一会儿,低下头给他夹自己刚刚端过来的菜,你们考到几号啊?
郑岚说了个数字,还有三天他就结束期末考试了。
裴宴手里的筷子动得慢了一些,听不出情绪地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再过一个月左右吧,春节之前。郑岚说。
他是不愿意回家的。
学校里每个学院的考试时间和放假日期都不同,郑岚已经问好了导师,等他考完试之后就去帮忙处理一些学生工作,还能有薪水拿。
裴宴听完之后情绪好了一些,和他说卖东西的钱已经到了,他报了个数,和郑岚计算出来的那些东西的价格相差无几。
这件事真的谢谢你了,郑岚想到之前答应裴宴的,等你也考完了,我陪你喝酒吧。
裴宴点了点头,好像无心记挂这件事一样,又往郑岚碗里放了一筷子肉。
钱当天就打到了郑岚卡上,郑岚转给了阮驰轩,晚上回寝室后看到那边已经收款了。
阮驰轩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先是问:你怎么卖出这么高的价格的?
然后又说一些不着四六的没用的酸话:你真的打算和我分手吗?
我们很合适,你答应在一起的时候应该就知道这点吧?
要是在平时,郑岚肯定拉黑删除一条龙,但这些天他复习压力大,偏偏心情很差。
郑岚:我和左拥右抱的人不合适,当初是我眼瞎,我的错。
任性地撒了通气,郑岚心情好了不少。
他洗了个澡出来,正想把阮驰轩的账号从自己的联系人列表里处理掉,看到了他的最后一句话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儿什么聊斋?
第23章 你先呛我
你什么意思?
阮驰轩没再回复,郑岚却被弄得心情很差。
的确不应该理他的,郑岚很后悔自己刚刚冲动了。
他在椅子上坐了会儿,那股气还是散不下去,干脆站起来打扫卫生。
最近因为复习太忙,加上天气很冷,郑岚都不怎么有时间清理寝室。
他先从桌子擦起,去拧了一块布,冰冷的水从管子里放出来的时候,手像结了层霜。
但郑岚甚至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有点疼。
他专心地擦了一遍桌子、床架、抽屉、门,又扫地拖地,累得他只穿了一件卫衣都大汗淋漓。
要说整个寝室像换新一样,那绝对不至于,甚至因为郑岚一直都比较爱干净,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改变。
但出了场汗却让郑岚心里舒畅多了,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又去洗了个澡,站在浴室里脱衣服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指被冻得通红,动弹一下都牵着疼。
热水往下一灌,郑岚好好生生给自己冲澡,浴液用得很厉害,满身都是清香。
换了厚衣服出来,郑岚把毛巾往湿漉漉的头发上一盖,又吸了吸鼻子,怕冷,还是加了条围巾。
他打算先下楼把清理出来的垃圾扔掉。
拎垃圾袋前郑岚还摁了摁头顶的毛巾,怕滑掉了。
一路很别扭地走着,郑岚要顾着那张毛巾,一出门才后悔了。
垃圾桶离寝室楼下大门还有一截儿路,这天晚上太冷了,还风大,湿头发一吹,快给郑岚冻傻了。
像往头发上结冰似的,几缕几缕冻起来,发尖戳着他的额头。
好不容易扔掉了垃圾,郑岚站在垃圾桶前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旁边有个路过的男生都看过来了。
郑岚觉得丢人,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赶紧低下头跑了。
快进寝室楼了,郑岚手揣在衣兜里闷头走,拿卡出来刷开了门,往里一推,刚听见门关的一声响,就往身前撞着了一个人。
郑岚抬头一看,毛巾也跟着掉了,被那人接在手里。
大半夜的,你在干嘛呢?裴宴叼着根没点的烟,说话不清不楚的,但眉头拢着,有点生气的样子。
啊我郑岚还没反应出裴宴怎么又到这边来了的事情,裴宴一只手提着东西,另一只手拿着郑岚的毛巾,翻手一盖,在郑岚头上揉了揉。
怎么不吹了再出来?裴宴问他,语气不大好。
我就下楼扔个垃圾,马上回去吹。郑岚从裴宴手里接了毛巾,不小心碰着了他的手。
还没拿开,又被裴宴反手握住。
这么凉裴宴只是捏了捏就给他塞进衣服口袋里了。他的手很大很暖,比郑岚的衣兜还舒服。
上楼吧。裴宴往上扬了扬下巴。
郑岚也没问他来干嘛的,好像只要裴宴出现在这里就一定是来找他的一样。
他又想到之前阮驰轩说的那句不清不楚的话,是在暗指他也有人了。
这个人是谁呢?
非要让郑岚自己承认的话,他目前确实和裴宴不清不楚的。
郑岚晃了晃脑袋,甩走了这些混乱的想法。
分手了就分手了,各自安好不就行了,这件事上他没犯错。
但是阮驰轩不一样,他估计属于出轨。
打开寝室门之后裴宴轻啧了一声,问他:你这么晚了还打扫卫生呢?白天还不够累啊?
郑岚觉得裴宴今天话里话外挺呛人的,没理他,让他自己坐。
他去拿了吹风来吹,就站在寝室里,但背对着裴宴,望着阳台的方向。
阳台和房间拿一扇玻璃门隔着,偶尔能看见上面的倒影。
裴宴把他带来的东西放在了空桌上,也没在郑岚吹头发的时候和他说什么。
吹风机声音很大,郑岚却觉得安静极了。
等吹得差不多了,郑岚扒拉了两下,手指间暖烘烘的,才问裴宴来干什么。
桌子上摆了一些打包盒,有粥和几道精致的点心。
给你带夜宵,裴宴取了烟,拿在手里翻来倒去地玩儿,和唐渡出去吃饭,想着有些人晚上应该没好好吃东西,来了还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