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红罗帷帐鬼行凶
虽然燕赤霞说苏晨素内丹受伤不能动用法力,但这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其实她只要不大幅度、猛烈的催动法力与他人动武,于身体并无大碍。稍为简单的动用一些小法法术并不会影响她的身体。
苏晨素显然也是知晓这个事实。所以她离开燕赤霞以后,当即使用轻身术,悄悄的下楼,直奔着热闹之处而去。
这寺院面积不大,果然如燕赤霞所预想的一般,里面并没有多少女妓,也就只有三五名。所以一般不会有多个花厅,都是将前来的花客聚集在一起,吟诗作对、弹唱说笑,或者评论诗词,或者讨论天下名人、局势,虽然他们是妓子和花客,行的也是苟且之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喜欢这种风雅之事。
因为女妓少,所以一般小型的风月场所接待了差不多数量的客人之后,便会将后续之人拒之门外。一是接待能力不足,二是怕因此而让服务质量和水平下降,反而坏了自家声名。三是为此还能博个清高的声誉,更能就此吸引狂蜂浪蝶。而正因为如此,今天这无名寺院里也只有一拨客人。
花子卿是一名读书人,勉强称得上是一位学子。今日请了三两个好友,前来这无名寺院中的烟花之地聚会。
他之所以会选择之里,是这里有一位新来的娘子特别符合花子卿的心意。那娘子名凝容,不仅年轻貌美,肌肤如脂。更是长得如花似玉,当然最更重要的是她还知书识画,更能弹得一手好琴。
食色,人之本性也。美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讨人喜欢。但若是这美人还能懂的诗词会绘画,又弹得一手好琴。那就会让人趋之如鹜,恨不得把她当成天人、仙子一般对待。这无名寺院的凝容娘子也是如此,虽然她也不算是清倌人,但她一样也如很多出名的女妓一般,为人清高。在一般情况下并不单独见客,多半是在众人面前献唱,或弹曲,或评论诗词。只有得到她青昧的男子才能成为凝容的入幕之宾。不过这种可能却是鲜少出现,至少花子卿就几乎没有听说过有谁曾得到过她的邀请,进入到她的闺房暖帐。
虽然凝容娘子清高,甚少人能进入她的芳眼,但是她既然来到了这风月之地,你若是出手大方,或者文采出众,也能博得美人一笑。对方那若有若无,似是无情又有情的眼神和风情,直撩的人怦然心动,如火焚身。而花子卿就因此为之疯狂,深恋其中而不可自拔。
为了能见得凝容娘子的一面,花子卿经常喜欢邀得一些好友前来这里聚聚、喝喝花酒,只求能看到那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凝容娘子现身。哪怕是只能远远的见着她一面!若是能得到她的回眸一笑,花子卿相信就是为之去死,也不见得就不能付出。
花子卿带来的三位好友分别是应良材、颜茂彦和唐德庸三人。四人除了唐德庸年近三十之外,其他三人都是年约二十,或者是刚刚二十出头。
这寺院将主殿之后的一个小院子装修之后,就成了一个相对大些的厅堂,花子卿等人就坐在这里喝酒聊天,席间还有三五名年轻的女妓作陪和侍候。
花子卿等人于席间时而吟诗清唱,时而高谈阔论,吃喝玩乐的耍的好不得意,不时的发出哈哈大笑。而旁边作陪的几位女妓也逢场作戏的一起欢笑,气氛甚是热烈。所以他们的喧哗和欢笑声,就传到了燕赤霞和苏晨两人在前面吃饭的雅间。
朋友相聚,又有美女作陪,时间自然就过得飞快,而人也醉得飞快。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晨素来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都喝的有些醉意,熏熏然的根本没注意到她躲在某根柱子的暗影中,正饶有兴致的望着他们。
花子卿和唐德庸等人高谈阔论,时而诗词,时而雅集。苏晨素虽然听不太懂,但初时还是兴致勃勃,努力的听着他们的说话,并试图理解话语中的含义,以及他们所表达的意思。然而时间久了,见到没什么稀奇之事,她也就兴致泛泛。只是苏晨素好不容易才有这什么个凑热闹的机会,却是不肯轻易离去,于是隐在一旁继续听着他们聊天说道。
苏晨素是有些失望,但花子卿心里更是失望,因为他们来了这里一个多时辰,时辰已经不早,然而这寺院的台柱子,顶门的红倌人凝容娘子却是至今未曾露面。为此,花子卿禁不住的隐隐感到有些失落。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铃佩声响,继而看见老鸨子婉娘就带着两名侍女来到了花厅。
花厅中的众人见到有人进来,纷纷举目相望,而花子卿见到那侍女甚是眼熟,而且怀抱琵琶坐落在前台的凳子上,更是心中大喜,晓得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凝容娘子马上要上台献技,心里莫名的有些兴奋,坐直身子听着老鸨子婉娘说话。
“花公子,以及各位前来捧场的贵客,凝容姑娘已经梳洗完毕,即将前来为众位贵客献艺。”
“让各位久等了,还请各位贵客海涵!”
老鸨子婉娘年约三十许,对于行事这个行业来说年纪或许是大了些,但容颜却还是艳丽过人,姿色犹存。她对着众人不断的行礼致歉,但花子卿等人的心思早已不在她的身上,都是虚应着回礼,而目光早已离开她的身上,眺望着厅堂的出入口。
婉娘对于众人的这种表现早已习惯,并不以为意。给众人行礼之后就离开了花厅。
在这之后,让花子卿等人久等的凝容娘子总算是现身露面了。只见她身着一穿红色齐胸襦裙,外罩着红色广袖对襟褙子,衣裳领口微开,香肩半露。颈下更是现出大片肌肤,如脂似玉。鬓发微拢,青丝垂面,走路时鬓后红玉鲜梅轻颤,摇步间腰中玉佩浅唱。
花子卿见凝容盛装出场,美目上方新绘弯眉如新月,粉面细脸上胭脂半施微陀,加之那红红的樱桃小嘴。他看得如醉如痴,魂魄早已出窍,恨不得快步上前,一亲伊人之芳泽。
凝容虽然盛装现身,又是出场献艺,但其脸面上却并没有多少笑容,反而神情冷淡、黛眉微蹙,眉目间似乎还有些淡淡的厌恶和惫倦,似哀似愁似伤悲。
凝容如此神情,更是引得花子卿倾心不已,一双星目从来没有离过她身上半刻。恨不得立马上前把对方拥在怀里,好好的听她诉说衷肠。
然而让花子卿失望的是那凝容娘子献艺过后,话也不曾留下半句就退场而去。引得他惆怅不已。
此时时辰已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早已放浪形骸。众人的举止越来越是出格,行为放荡。
众人中除了颜茂彦不胜酒力,早已在座位上酣睡之外,应良材和唐德庸早已搂着身旁的女妓不知去了何处快活。
“夏虫不可语冰也!”
花子卿见此情形,只感觉他和他们不是一路人,正想就此离去,却又感到有些尿意,所以离了花厅去小解。
苏晨素听过曲目之后,正感觉有些无趣,就看到花子卿往外走,于是连忙跟上,想看看对方想要做什么。哪料到出了花厅转个弯,那花子卿却是往茅房去了。
苏晨素见到花子卿如此作为,哪还能不知道对方这是想上茅厕。心里暗啐一声,就往别处而去。
花子卿虽然见到了凝容,但还是一如以前般的在事后感到心里失落。小解出来之后正欲离去,却是发现不远的月亮门旁边,花间月下、路径之中,站着一个人。看其衣着打扮,身姿背影,仿佛就是先前献艺之后离去的凝容。
花子卿见此,不由得心中大喜,赶紧上前问候搭茬。然后就在半醉半醒之间,神情恍惚的随着凝容来到了她的闺阁。
凝容的闺房里红罗垂挂红烛凉,帷帐锦被脂粉香。花子卿进来之后,心里非常开心,更有几分自得。熏熏然之间,就间发现不知何时,他心目中的伊人凝容居然靠在他在怀里,粉面贴着其胸膛。此情此景,伊人在怀,花子卿顿时感觉他的心早已酥了。
苏晨素离开花子卿之后,循声走到一间僧房里偷看。虽然是僧房,但早已被重新置换过物什和摆设,成了这烟花之地女妓们的待客红房。
红房里粉帐翠被龙凤烛,幽香暗传灯火明。床铺上被浪翻滚,正是那应良材与在花厅作陪的女妓来此寻欢作乐,想要快活。
应良材身着儒衫,头戴逍遥巾,正情迷意乱的与那位不知名的女妓相互搂在一起,紧紧依偎,相互贴着。
应良材抱着那女子又啃又亲,亲完脸面又亲嘴,后面更是勾头弯腰,拱着嘴唇到处亲。
苏晨素就隐在帐外的床铺旁边,看着他们亲热。虽然她未经人事,但也心知他们在做些什么。初时看着还有些好奇和兴奋,看得津津有味。但看着他们许久没有其它动作,只是一味的亲亲搂搂,心里甚不得劲。
就在苏晨素意欲起身离去之际,却突然从床上掉下人来,看其样子正是刚才搂着妇人乱亲的应良材。
应良材就跌落在其脚旁,苏晨素被吓得面色大变,一颗芳心几乎就跳出了胸口。
见那应良材似乎并没有看到她的存在,苏晨素赶紧把脚收到一旁,双手抚着胸口悄悄的平气眼睛却向着躺在地面的应良材望去。就见他四肢摊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色青黑,鼻孔流血,气息全无。分明就是被吸走了阳气!
苏晨素见此心中大惊,晓得应良材已经死去,活生生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就死在她的面前。苏晨素禁不住失声大呼!
“啊……”
“死人啦,有鬼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