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0)
听着倒是一位父亲一片权权爱子之心。
说的这么明白,就是不想这少君联姻,这一来就入了皇帝的后宫,但又说在皇亲里头选。
那无非是,几个王爷里头,要说几个王爷,如今也不过剩下一个镇北王萧长陵,平西王萧长平,还有一位齐王萧长策了,但认真计较起来,这萧长陵花名在外,萧长平也是已有王君了,只有一位萧长策至今还没有娶王君,但是虽然没有娶,也与金钰议亲,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连成亲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这少君真的看上了萧长策,那金钰那边,自然也说不过去的。
萧长平听得蹙眉,但此事却不是私事,而是国事,他不好直接说这样不行。
皇帝沉吟一番道:既然贵国有这样的诚意,我华国自然也不想重启战事,只不过这联姻之事,若说皇室中人,朕的几位兄弟,除了齐王之外,都已经成亲,有王君了,少君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当个侧君的,可齐王也于早先就议亲。
穆棱却在这时候开口:皇帝陛下,穆棱来自西疆,西疆无你们华国的嫡庶之分,只要是喜欢的人,任凭他有其他的夫郎,我倒是也不介意,自然,那人得是我喜欢的才行,皇帝陛下若是愿意,可否让穆棱自己选择?
这话说的大胆的很,其他人都觉得这位少君当真是有点儿任性。
堂堂少君,也太不要脸面了,既然说出这种话来。
皇帝顿了顿:既然少君这样说了,那朕改日设宴,让你与朕这几位兄弟都见上一见,少君有意,自可以与朕明说。
多谢皇帝陛下。
这一番仿佛闹剧一样的联姻就这么拉开了帷幕。
这战事能停自然是皆大欢喜,先前有关沈北与萧长平的流言,也暂时被这些事情压了下去,这会儿民间都在传这位少君到底最后会选哪位王爷作为夫君的。
都觉得这一旦联姻了,两国之间再也不会有战事,实在是很好。
只有沈北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在听红卯禀报另外一个事儿:奴才查到,这流言一开始的时候,是城东那片传出来的,具体到底是谁,虽然没有查到,但是源头,确实是在城东。
沈北挑眉,若说城东,那自然是好查的。
红卯不敢怠慢此事,问沈北:要不要奴才眼下就吩咐人将流言压下去?
不必。沈北缓缓道:无缘无故出这种流言,一眼就是有人要针对我。
不是,对王爷吗?红卯有点儿不确定的问。
沈北笑了笑:对你家王爷虽然有害,可对我的打击才比较致命啊,你若用王君这个身份想不出个所以然,不如将我的身份换成宫中贵君,若我今日是个贵君,怂恿着皇上不打仗了,咱们投降吧,你说,别人是怪皇帝昏庸呢,还是怪这贵君误国呢?
红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不能这么比喻啊!
沈北勾了勾嘴唇。
但红卯是听懂这个比喻了。
是啊,王爷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开始就夺回了一城,那是有功的,但若是王君耽误了王爷,这才导致边关差点儿失守,那就是王君不知进退了,就是王君耽误了王爷,在旁人看来,自然是不待见王君比不待见王爷的多。
红卯想明白这一茬拧了眉头:王君分明是在王爷出事之后才到的边关,如今王爷在边关遇害的事情都没有查明白,外头便有这些言论,实在是该死。
事情没有查明白?
沈北道:如今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两国和谈上,平西王遇害,还是内部自己人做的,谁眼下乐意查这种事情?不怕牵扯出什么不好惹的人吗?朝堂上那些人,看着好似蠢的厉害,一个个不敢不能的,其实精的很,明哲保身那一套,做起来,实在是让人佩服,便是改朝换代了,皇帝都死了,这批人里头,总有几个厉害的,一直在呢。
红卯听着心里也是唏嘘,但直到沈北说的是对的:那此依王君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先放着吧。沈北道:流言打压没有用,左右是假的,我倒要看看,此事能闹到什么地步,眼下不是在闹那位西疆少君联姻的事儿吗?这流言不重要,且看这西疆的少君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吧。
王君的意思莫非是,西疆不是真心联姻?红卯先前真以为战事就此平定了,这会儿听沈北这么一说,心都揪起来了。
真心?沈北笑起来,他看着红卯:你以为西疆为何与华国敌对?
红卯想了想:西疆地域不好?觊觎我华国富硕?
你既然知道,那你如何想不明白?
红卯顿了顿,而后明白了沈北的意思,他嘴巴微微张大:王君的意思是
沈北浅浅笑着,看似心情不错,实则眼眸中也不见什么笑意,他淡淡道:联姻之后,西疆依然没有华国富硕,你说他凭什么,会因为一个联姻的少君,而真的放弃了对于华国的向往呢?
红卯心跳慢了一拍。
眼下所有人都在想着战事结束了,而且是华国赢了,自然心中正是得意的时候,可偏偏没有人想到,这次联姻,莫非只是西疆的缓兵之计吗?
第263章 后手(二更)
此事要不要告诉王爷?红卯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儿怕,又不敢私自做主,只能问沈北。
沈北看着红卯那样子略微歪了歪脑袋:你觉得这种事情,其他人想不到?
红卯瞬间一时尴尬:是奴才,想岔了。
王君既然敢在这时候说出来,那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必然是王君觉得,此事能想到的人有许多。
或许王爷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说明,而他嘛可能是比较蠢?
红卯感觉到了来自自家王君的打击,他唿出口气来:奴才告退。他还是给王爷王君准备晚膳好了。
萧长平回来的时候,沈北仿佛十分悠哉,自然,他失忆以来,正在外头遇到的事情又多,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沈北一路过来,虽然不至于凡事亲力亲为,可总归,没有在王府的时候舒坦。
眼下沈北躺在院中一张躺椅上,手上拿着本什么书,闲闲的看着。
萧长平本是心头有事,如今看到沈北这样,平白觉得心里那点燥意没了,倒是安稳下来的感觉。
他缓缓走到沈北边上,捏了沈北先前喝过的一盏茶,抿了一口,那茶应该是倒了不久,还是温热的,入口正合适。
萧长平喝了之后才挑眉:王君好享受。
沈北不过抬眸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王爷,需要在旁人面前装腔作势。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旁人?萧长平听着笑起来。
沈北那摇椅虽然宽敞,但是两个人自然是坐不下的,眼下萧长平却不乐意让人再拿一把过来,便双手抄在沈北腋下,沈北感觉萧长平那动作蓦地一愣,还没说什么,萧长平一用力,就将他整个人给抱起来了。
真的是抱起来了!
就好似大人抱小孩儿似得,双手插在对方腋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抱起来。
知道萧长平力气大的很,没想到,居然大成这样?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的功夫,萧长平与他换了个个儿,他自个儿躺下,沈北就这么趴在了萧长平身上。
萧长平唿出口气,仿佛舒坦了似得,双手环抱着沈北,拍拍沈北的背嵴:我便当你是这个意思。
沈北双手撑着抬起上半身,又觉得这姿势有些别扭,索性两腿曲起来,就这么坐在萧长平身上。
本是个随意动作,但是坐了,萧长平一愣,蓦地干咳一声。
沈北嗤笑一声,低下身子一些:想到什么了?
还用问?萧长平自然是看出来沈北也想到了。
眼下两人这姿势,在床上的时候,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玩闹之间,成了眼下这样,一时间,气氛倒是不一样了。
沈北却从萧长平身上下来。
怎么?萧长平见沈北这么下去,真不想承认心头甚至有些失落。
要玩儿还是去屋子里。沈北道:我这身子,若是在外头折腾,只怕要折腾坏了,再者,若是在摇椅上,我只怕王爷不好控制。
萧长平听得心头滚烫:沈北!我从前都与你玩儿些什么?
沈北微微一笑:王爷忘记了就忘记了,这种事情,还需要我来说吗?
两人气氛一时焦灼,萧长平勐地将人拉回去抱住:还没用晚膳呢,别回头又说肚子疼,本王还没有急色到这个地步。
这回他这么说,气息平稳一些,太阳渐渐落山,眼看着天色渐渐昏暗,周围点上了灯笼。
奴才们进进出出,这晚膳准备妥当。
沈北与萧长平入内用膳。
也没有旁人伺候,大抵是二人默契,觉得今日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竹柳与红卯,就这么被安排到了外头。
那位使臣看起来不太好对付。萧长平吃着突然开了口。
怎么?王爷觉得不是他的对手?
单是使臣巧舌如簧便罢了。萧长平道:我觉得皇上变了。
沈北筷子一顿。
他看了一眼萧长平。
我知道这话不该跟你说。萧长平看着沈北,仿佛自己也有些无奈:可是我心头有事,且,只想与你说。
这话说的,是真心的。
萧长平自己都觉得很奇怪,分明他眼下对沈北,自认好似没有什么深爱,对于红卯所说的,自己从前如何如何宠爱沈北,他自问眼下,好像自己也没有到这种地步,但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在沈北面前,却能轻易说出来。
沈北淡淡道:你要说,我自然也不能堵着你的嘴,左右,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许多,不差这一样。
萧长平听着沈北这话笑了笑:你分明只要应一声就好,偏偏这么说,莫非是怕我对你太过依赖吗?
正是依赖,对于萧长平来说,与沈北在一起之后,最让他有直观感受的,便是某些时候,他对沈北精神上有些依赖,好比看见沈北,他心境便会变的平和,与沈北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有时候沈北的话也能噎死人,可他就是觉得与沈北在一起十分自在。
这种自在,就是依赖。
这种依赖,与沈北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明显。
萧长平看着沈北夹菜的动作,不似一般大家公子,看似随意慵懒,但是偏偏,这样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仿佛让人挪不开眼似得。
我不过说了实话,管天管地,也管不了你心里想什么,管好自己尚且不容易,哪儿能管别人?沈北说的是认真的。
萧长平看出来了,叹口气:怎么,不说些好话哄哄我?
我哄你便信?
自然是,不信的。
沈北一脸揶揄。
萧长平干咳一声:你我从前,都是这样吗?
沈北这一路上,倒是没有少听他说起从前,他似乎有意识想要回到从前,不能说想要经历过去的时间,但是与沈北的这份感情,他想回去。
也不算。他这么问,沈北倒是回头想了想。
但他这么一想,萧长平心里不知怎么就是一酸:别想了。
恩?
萧长平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但沈北说话都这么实诚了,不说他在沈北面前也不好隐藏什么,便是能隐藏,眼下他也不想隐藏,他别过头去,略有尴尬的说:你在我面前回忆与我的曾经,不知怎么,眼下我看着,倒觉得你好似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似得。
沈北嗤笑一声:平西王,你连自己的醋都吃吗?
这笑的过分愉悦。
萧长平有些拉不下脸,故作恶狠狠道:你笑什么?本王从前与你恩爱,眼下与你,却仿佛相识不多久,那些记忆说到这里,萧长平缓和一些,叹了口气:对你来说,是从前,对我来说,却是本应该存在,可偏偏,不存在的东西。
萧长平看着沈北: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从前。
大概是,我这人,素来爱往前看。沈北道:过去了,便是过去了,发生了,便是发生了,过去不可逆转,未来可以改变,与其纠结从前,倒不如放眼多看未来,我与王爷眼下既然在一起,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虽有可惜,但比起爱别离,求不得,岂非好了太多?
沈北这话说的通透。
萧长平便是明白,可是短时间内,也做不到如沈北这么豁达,这事情,他看得太明白了。
明白到萧长平怀疑他从前与他,到底是不是两情相悦,为何一个按理说失去了心爱之人的人,能淡定的仿佛不在意?
甚至一度,他走的也毫不留恋。
沈北,你爱我吗?萧长平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疯了,自己就接口道:不必回答这个。
沈北看着萧长平,什么都没说。
萧长平虽然说了不必回答,可沈北当真不说,他便心头有些难受,但也知道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儿无病呻吟了。
不说这个,便转移了话题:朝堂上那些事情,想必你也听到风声了,皇上的态度,你也看在眼里,眼下这联姻,也不过是一桩闹剧,端看西疆的人要怎么演,你觉得此事能折腾多久?
沈北顺着萧长平的话接下去:养精蓄锐,也讲究个时间,西疆最为兵强马壮的时候,自然就是他们要的时机,那位联姻的少君带着使臣在京城选夫君,自然接触的都是一些高官,直接打入内部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不能保证这百官里头,没有哪个被哄的晕头转向的傻子。
萧长平默然了一下。
眼下,对于他们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应该尚且不是什么让你操心的事情吧?沈北道:你的心事,不是这个。
萧长平知道沈北懂,只是他不说,沈北自然不问,如今他这样主动提起来,便是想他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