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109节

  ……
  谢明月重燃对谢晦的追求欲,终于感受到光亮的男主光环,即便在山野之中,也总能得到大人的赏识。她同样盼着谢晦能快些答应,好让她可以跟着一起往巴中城里去。
  “谢晦哥,你快些答应啊。”
  谢晦看着一群人期盼的目光,认真思索起他答应下来后是究竟是他来当这个官还是他们来当这个官。
  他沉默不语,钱大人也不心急,这样山村中的小年轻只怕听见这样的好消息已经喜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那年轻人看上去并不怎么高兴,但或许是他不会笑呢?
  谢晦在所有人的期许中扔下一句话:“不了,我无心为官,请您恕罪。”
  村民们又惊又气,也顾不得是在钱大人面前,几乎疯了似的质问谢晦。
  “你怎么不答应?你怎么敢不答应!”
  “这可是钱大人,你怎么敢拒绝钱大人?”
  “谢晦,你这不肖子孙!”
  ……
  谢家村村民们上一刻还在将他当作荣耀,下一刻恨不能将他撕碎了。
  钱大人的笑也干在脸上,像还未完全撕下的面具,看上去虚假极了。他很快将神情变回,依旧是那个时刻笑眯眯的钱大人,看上去十分随和,并未因为谢晦的拒绝而失态过。
  他刻意等着众人将谢晦谴责一通,心头那点郁气早就散了,很心平气和道:“无妨,无妨,是我唐突冒昧了。大家给我个面子,莫要再斥责他了,不然岂不显得我在仗势欺人了?”他后半句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体面极了。
  村民们依旧愤怒,好像是谢晦害他们错过了当大官的机会一般。
  谢晦冷硬道:“多谢大人。”
  钱大人只是在那一刻感到自己被冒犯,很快就原谅了谢晦的行为。他甚至很可怜谢晦,一个只有一张脸的山野村夫,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机会。也不知道他日后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拒绝了什么会不会非常后悔。
  谢晦的事被揭过,村民们尽量将气氛恢复,重新簇拥在钱大人身旁争着和他说话,没人愿意理会谢晦。
  一群人最后终于到村长家院子外,只不过村长家太小,显然是进不去这么多人的,而让一部分人站在外面则很不符合钱大人向来的慈悲。
  但这也难不住钱大人,他慈悲地看了一眼在场众人问:“这便是咱们村子里的全部人吗?我都记住啦!外面天太冷,咱们都快些回去吧,别被风吹病了,不要再在这里聚集,都知道了吗?”
  村民们只想流泪,能有这样一位在乎他们的大人为他们做主,是他们多少年修来的福气。
  唯独一人扫兴,是弱弱开口的谢明月:“村子里还有人未到……”她说话声音算得上小,但在一片伤心中格外明显。
  村民们哭声都顿了顿,不期想起确实还有人未到。
  只是,只是那位女郎她也不是村子里的人啊!
  第121章 心慌慌
  陈老爷在听见谢明月那句话时已经想起她说的是谁,当即头皮一麻,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回忆中。
  钱大人倒是真没想到还有人没来,虽然他也并不曾下令规定各家各户人人必须要出来迎接他。他很有自信,不由问道:“是怎么回事呢?有什么困难吗?”
  谢晦不喜不怒,睇向谢明月:“因为她娘重病,无法下床。”
  谢明月面皮一红,全然没想到谢晦无情到直接用她娘来堵嘴,心里又是恨他无情,又气他护着姜莞。
  钱大人一愣,听到是这么回事便露出忧愁的神情:“病可严重吗?药还够吃吗?”
  谢明月不得不回答:“还够的,多谢大人关心。只是我说的不是我娘,是另有其人。”
  钱大人不是傻子,从二人对话中得出信息,还有人未来。他本身并不是很在乎谁来或不来,只是二人推拉的态度引起了他好奇心,他好奇问:“是谁呢?”
  村长急忙撇清:“那女郎并不是,并不是我们村子中人……”
  陈老爷一头一身冷汗,这时候叫风一吹,人清醒过来,急忙道:“那是名柔弱的尊贵女郎,因有病在身,方士说她得寻一方山清水秀之处静养。她便一直在谢家村疗养身体。她是个好清静的人,想来大家也是平日里不多与她交流,才忘记了的。”纵然“好清静”这三个字用在这里十分离谱,他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希望钱大人看在这三个字上不要去招惹她。
  虽然他并不清楚那女郎的身份,但她折磨人的花招让人记忆犹新。她离开陈家的那日,阖府上下含着欣慰的泪好好庆祝了一番。
  或许人总是会下意识选择忘记让自己痛苦的事情,陈老爷自打姜莞走后过起安稳日子来想到她的时候并不多,刚才谢明月说起,他才记起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事。
  村民们连连点头:“是。”他们这么齐声附和是怕被姜莞的不敬之罪连坐,急忙撇清关系。
  倒也十分矛盾,在村民们眼里钱大人明明是个好官,但他们潜意识中还是将他当作一个祁国中一个最普通的官员,怕这事或那事惹他动怒。
  他们究竟有没有真正将钱大人当作青天呢?或许是有的,但一个钱大人并不能改变他们骨子里就怕官这回事。之所以对钱大人表示出无上的热情,是因为他们盼着能和钱大人一直维系着这样平和的关系,哪怕钱大人只是虚情假意。
  钱大人愈发感兴趣起来,一个在村中养病的小女郎,不止整个村子关注,就连陈老爷也关切得紧,他便道:“静养不来见人是正确的,我若为此怪罪那女郎,岂不是个小心眼的人?我不会怪她的。不过既然知道村里有病人,我便不会坐视不理,先去你家看看吧。”他笑着对谢明月道。
  谢明月没想到没让大官怪罪姜莞,甚至将火引到自己头上,只能带着钱大人往自家去。
  好在她娘是真病不是装病,这一去之下叫众人同情起她娘来,却并不同情她。当日她随谢晦抗税的时候可没想过她娘的死活,她哪有半分可怜?若不是有女郎照顾……
  说到女郎,村民们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谢明月一个劲儿地要将祸事往女郎身上引,更瞧不起她恩将仇报,打算将此事告诉圆圆,好让她来提醒姜莞。
  钱大人留了碎银,又温言安慰谢母几句,哄得谢母眼泪止不住,嘴中叫青天叫个不停。
  钱大人艰难地从谢母的热情下辞别,村民们都在谢明月家院外等着。
  从谢明月家出来,钱大人要向外去,却陡然被谢明月叫住:“大人。”
  钱大人看向她:“怎么?你还有事?”
  谢明月重重点头:“我有一事不知道对是不对,大人见多识广,我想让大人帮我掌掌眼。”
  “好,你且说来。”钱大人倒也痛快,认为小事而已,举手之劳。
  “和那个女郎有关。”谢明月说着从袖子中摸索出张纸,“我当日随谢晦抗税,将亲娘留在村中,那个女郎派人照料我娘,我很感动。只是后来她让我还钱……”
  “她既替你救了你娘,你该为你娘还这钱的。”钱大人谆谆告诫。
  谢明月面色一白,很快道:“是该还的,只是那女郎要得太高,我负担不起。我想请您帮我看看,她方子上写的东西是真这么贵吗?若真如此,我说什么也要还上的。”她将手上的方子递给钱大人。
  在谢明月看来,姜莞一定是故意给她难堪才编出来的方子。一个人怎么能在短短几个月内便用花去百两银子?
  她抬眼偷看钱大人的神色,只见他眉头渐渐锁起,神情逐渐凝重,她就知道姜莞是骗她的!
  “若真按这方子说的所用之物,便是百两也不够。只是方子里许多东西都很稀罕……”莫说拿来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山野妇人用了。
  谢明月苦笑:“若真是那样稀罕的东西,我娘不过是一个村妇,那女郎不紧着自己用,又怎么会给我娘用呢?”
  钱大人没将话说死,只道:“正好我也要去看望她,便替你问问此事。”他虽没一口断定姜莞骗人,但这样严肃的态度叫谢明月十分放心。
  二人从谢明月家出来,和一群村民会和后就往谢晦家去。谢晦早趁着钱大人去看谢明月她娘的功夫给姜莞通风报信去了,还是村长领着钱大人过去的。
  钱大人路上再三道:“大家莫要跟着我了,外面风大,你们在院外等着还要吹风,我实在于心不忍。”
  村民们怎么也不肯走,就要跟在他身边。
  钱大人便露出包容而无奈的笑,像极了一个好官。
  门前等着他的不是谢晦,而是两个穿着黑色劲装腰佩长刀的护卫。护卫的脸都十分普通,也没有什么骇人的气质,让人看一眼完全记不住容貌,转身便忘了这么个人。
  钱大人却从这两个守院门的护卫身上嗅出些不寻常的味道。
  护卫的要义才不是远远一看就能靠一股霸气将人吓退到十万八千里外,那是镖师的要领。身为护卫,最重要的是保护主人。
  而这样平常脸的护卫在京中权贵里是最吃香的,既能在暗中保护主人周全,不易被敌人发现,能打人个出其不意,又不会抢了主人家的风头。
  还有他们腰上的长刀形制也与普通长刀并不相同,刀柄比寻常长刀长出一截,这倒让他觉得十分眼熟,仿佛自己在京城也见过这样的长刀。
  钱大人越想越心惊,难不成这在山间修养的小女郎还能和京城有什么干系?
  他悄悄思索期间,两个护卫却开口说话了:“大人,女郎等你多时了,请随我来吧。”
  钱大人不知是那女郎年幼不通礼数,还是她的确有这样将他当手下人看待的底气。他更倾向于前者。
  因为他在京中的位置已经很高,能如此随意待他除了皇亲国戚,连太傅家女眷也对他尊敬有加。
  而皇家大约是作孽太多,子息凋敝,到这一代已经没有女儿,只有姜琰一根独苗。若不是没得选,谁会让姜琰这样的人当皇帝呢?
  而姜琰是真正的后宫佳丽三千,他不止是广纳妃子,还时常微服出巡,哪怕是□□,被他瞧上的他也要大张旗鼓的将之掠夺入宫。
  钱大人时常想要是姜琰少造些孽,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一无所出。
  姜琰到如今膝下一儿半女也没有,百姓们常在民间悄悄说是他作孽太多,老天看不过去,让他一辈子都不能有个孩子。
  看,哪怕做了皇帝,没有孩子也要在背后被百姓们议论纷纷。哪怕暴戾如姜琰,也免不了要被人说无后为大这样的话。
  不过人们是不敢当面提这些的,就连文武百官也不敢说这种话。
  光禄大夫曾上书催促姜琰子息之事,姜琰翌日竟难得上朝直接将此奏折拿出来与百官分享,并说不知朝上有人如此关心他子孙后代之事。
  他表示十分感动,并要纳光禄大夫入后宫,让之为皇家开枝散叶切身实际出一份力。
  百官傻眼,完全没料到姜琰还有这样荒唐的行为,自然是拼死劝谏。
  不过姜琰若能听得进去谏言也不会是个响当当的昏君。他不顾百官阻止,硬生生将光禄大夫纳入后宫,还更加荒唐地给他封了个美人。
  自那之后,再没人敢提他有无后代的事。
  钱大人被两个护卫带着向内走,村民们在院外等着,看着刚刚钱大人进去的背影怎么都觉得不大对劲。
  钱大人的威风好像都不见了。一直以来他虽然平易近人,但人们能感受到他是个大官,只不过是个很亲切的大官。
  刚才一下子他好像不像个官了,倒真像来谢晦家做客的客人。
  两个护卫引着钱大人到房门前道:“大人,您请进吧。”
  钱大人不知为何,为官多年的本能让他心慌起来。上一次他这么心慌还是因为和百官齐跪在殿外,阻止皇上纳光禄大夫为妃。
  第122章 熟悉感来源于何处?……
  钱大人按下心慌,想起自己是知名的大人,推开门去。
  “大人来了,咳咳。”他甫一推开门,就听到一道懒散的女孩子声以及零星的咳嗽声。
  循声望去,他这才发现这间外表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烂的屋子中有多华贵。这一愣神,房门被护卫从外关上,他被吓了一跳。
  “我吹不得风,还请大人见谅。”零零九看着姜莞一面抓着糖吃一面刻意掐着嗓子的虚弱模样无言。
  有一道屏风之隔,钱大人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他一下明白这小女郎是在同他讲关门的缘由,于是很和蔼道:“是我疏忽了,女郎莫怪。”他拿出对平常百姓的那副态度对姜莞,将她当成娇贵一些的小姑娘。
  姜莞轻轻地应了一声,在心中狂笑,吵到了零零九。
  钱大人倒有些莫可奈何,还有些不确定的惴惴不安。这房间装饰华贵,可见在这静养的这位女郎身份并不一般,他为官多年十分谨慎,并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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