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 第19节
赵思睦抿了抿唇,突然之间语塞。
蒋铭绎长得是真的好看,五官没有短板不说,那眉眼虽然稍显锋利,但合着他的气场,又特别恰到好处。
他并不温柔,没有向扬健谈,甚至是冷漠的,让人不敢接近,可他此刻认真纠正她的姿势时却是耐心的,一点不像传闻中不近人情的蒋氏蒋总。
她一点点的愧疚。
“看你自己的腿。”蒋铭绎抬头,皱了皱眉。
赵思睦回神,“咻”的转回头。一时走神,她回头时又用力过猛,身体晃了晃,扑倒在地。
蒋铭绎:“……”
赵思睦半张脸都在地上,冰冰凉,透心凉,但是……
好吧,不用假摔了。
蒋铭绎没想到她一个高手能真摔,一时也是无语,他顿了顿,半蹲下拎住她胳膊,“能自己起来吗?”
他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赵思睦听出来了。
他嘲笑她!
她觉得自己半边的牙齿都要冻疼了:“当然能!”
她还挺不服气的。
赵思睦手撑地站起来,也没管胳膊上的手,她一脸倔强,“我可以。”
她没有戴雪镜,刚刚这么一摔,有雪珠落在她眼睫毛上,这会儿被她体温捂化,化成水珠要落不落的。
蒋铭绎恍惚间觉得自己手痒了,想把那滴水珠给刮下来。
背过手,他点点头,不再劝。
他仍旧站在她身后,只是比刚才离她更近了些,“试着走两步,重心降低,对……不要靠身体发力。”
看赵思睦别别扭扭的姿势,他没再顾忌,两只手扶在她腰上。隔着滑雪服,他轻轻扶着,却莫名烫手,像是那天在会所长廊的温度,仿佛她只要后退一点就能走进他怀里。
蒋铭绎第一次产生手足无措的情绪。
“再走两步。”他努力遮掩。
赵思睦又握了握雪仗,他一说话,她就感觉他的呼吸轻轻扑在她耳朵上,怪不自在的。
“蒋叔叔,您松手吧。”她实在忍不了,“我自己可以。”
蒋铭绎早就想放了,像是摸到了热水壶,果断收住,毫无准备的赵思睦又“砰”一下栽雪里头了。
赵思睦:“……”
他是故意的!
她哀怨脸,她也没让他不给她点准备就放啊。
蒋铭绎这回也不扶了:“抱歉,收快了。”他像是安慰,“多摔几次就会了。”
赵思睦:“……”
她自己爬起来,蒋铭绎果真不再扶他,只亦步亦趋跟在她身侧,她又得隐藏自己不仅会滑,还是高手的事实,走两步摔一下,动一下摔一次。
一次又一次在他跟前栽跟头。
直到蒋铭绎看不下去:“休息吗?”
赵思睦哭丧着脸:“蒋叔叔,我太笨,不适合滑雪。”她摘了雪镜,“您别管我了,我学不会。”
蒋铭绎:“……”
许久,他叹气,“先休息。”
说着,他拎着自己压根没碰的单板,回到他们刚才的入口。
玩了这么一上午,手机里消息多,他把装备搁一边,站在比他高半个身体的广告板前低头看手机回电话。
赵思睦先是忐忑,以为他生气了,不敢待在他边上,之后她看他注意力都在手机上,便也蹲在一边看手机。
这回脸丢大了,摔了不知道多少次,别说形象了,她现在在蒋铭绎眼里肯定又蠢又笨。
要不是他不知道自己会滑雪,她都怀疑他是故意这么看她摔的。
惆怅。
耳边呼啦啦的风声,不远处广告板随着风摆动,交织在一起的声音,搅得赵思睦心绪不宁。她低头刷着朋友圈转移注意力,从刚才的刷到昨晚的,手指忽然顿住,摁着手机屏幕没动。
为什么她能刷到蒋铭绎的朋友圈?不是屏蔽她了吗?
她惊悚的抬起头,他这会儿在接电话,背后的广告板晃啊晃的。
赵思睦回到自己手机,眼睛盯着蒋铭绎的头像。
刚放出来的?
她试着点开他的头像,直接进入他朋友圈。
好家伙,原来他就一条朋友圈。
赵思睦觉得自己傻了,看看不远处的蒋铭绎,再看看手机,看看他,再看看手机,反复几次。
所以,一条杠的意思可以是屏蔽,也可以是从没发过圈?
好吧,她小人之心了咯。
她心虚的再望了眼,把蒋铭绎从仅聊天的权限里拉出来。
然后,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跟他说点什么,是谢谢他不厌其烦教她这个“笨学生”?还是说声对不起自己没学会?
好难哦。
赵思睦纠结得不行,脚下的雪都快被她扒拉秃了,她还没纠结出来。
她盯着蒋铭绎的方向,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广告板在她视线中一点点向着他的方向倒去。
好似被掐住了嗓子眼,心悬得高高的。
“快走!”她反应过来,边叫边冲过去。
专心打电话的蒋铭绎只感觉背上一股力,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栽雪地里,脑门“咔”一声磕在他的单板。
脑袋怕不是要碎。
最后的视线里,是件白色的滑雪服,那一抹红色特别刺眼。
他闭上眼睛。
身后的广告牌断裂,应声落地。
赵思睦瞪着倒在脚边的广告牌,手还颤抖着,她救了蒋铭绎,但好像又没有。
简颜从远处跑来,看到这一幕,蹲在蒋铭绎跟前,不停叫他名字。
赵思睦咬咬牙,转身去找工作人员急救。
第10章 以后蒋铭绎不就是她表妹夫了?……
蒋铭绎醒来时,脑袋像是被什么砸过,“嗡嗡嗡”响个不停,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
大概在医院。
向扬和简颜一块围过来。
“醒了?”
“有没有头晕?”
然后,床头的铃被摁响。
蒋铭绎觉得脑门更疼了。
“头还疼不疼?要不要喝水?”简颜很着急。
蒋铭绎晕乎乎的视线渐渐清晰,他微微侧头,看到向扬跟简颜。
唯独没有赵思睦。
他眼神看向扬,向扬会意,“没多大事,但要留院观察。”
向扬边说边给他垫了枕头,给他摇起床,“医生说让你留院三天。”
果然,蒋铭绎皱了眉,挺不开心的样子。
向扬了然:“你也别折腾了,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他瞟了眼蒋某人额头的纱布,裹了完整一圈,挺滑稽的,“你要急着出院,林阿姨能从纽约追过来。”
蒋铭绎不吭声,他又说:“我说,你还别不开心,你这回真是走了狗屎运了!那广告牌真砸你脑门上,我就得清明去见你了。”
简颜一听,瞪过去,“胡说什么呢?呸呸呸。”
向扬漫不经心一眼,心想这姑娘倒是挺护蒋铭绎的。
“幸好没砸你身上。”他大爷似的坐病床边上。
蒋铭绎闻言,不动声色看了看简颜,他想起那件滑雪服,“嗯,有人推开我了。”
向扬惊讶:“英雄啊。”他也看向简颜,“那你得好好谢谢简颜,我去的时候就她守在你身边。”
他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寸步不离哦。”
之后,赵思睦带着滑雪场的救护人员匆匆赶到。
简颜听了向扬这一句,心里一“咯噔”,其实不是她。
但她没否认。
她低头绞着手指,送蒋铭绎到医院后她就脱了她的滑雪服,只剩下里头一件衬衫,此时衬衫的下摆被她扭啊扭的,皱巴巴的很不好看。
心虚又带着隐秘的雀跃。
许久,蒋铭绎眼神落在别处,“是吗?”他声音还是冷冷淡淡,语气却带着几分散漫,“谢谢。”
简颜头皮发麻,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不,不用谢。”她结结巴巴,“榕榕上个洗手间怎么上这么久?我去看看她。”
说完,一溜烟就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