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一章:思念赵雪

  齐晴这两日便待在她的听雨苑,早上给齐雨送完药,便在院里看医书。
  齐晴在千金方看到几个美容的小方子,便让小丫鬟去药房买了一些药材来。
  据《千金方》记载,有一个很有效的药方,传说来自西王母的秘方,所用之物主要是鸡蛋和丹砂。取新生的鸡蛋一枚,在蛋上开一小孔,去黄留清,装入丹砂细末,然后用蜡封固小孔随同其它待孵的鸡蛋一同放到窝中,让母鸡孵化,母鸡最好挑选羽毛好看纯白无染色的,等到小雏鸡出来,就可取用,使用此药膏涂面,可使脸色里透红,光滑润泽,不但能改善皮肤松弛的现象还能使肌肤保持弹性。
  齐晴兴致冲冲的按着千金方里所写的配方问嫣然,院子小厨房中有没有刚下蛋的,宛然去看了看,但是只有杂色的母鸡,齐晴才作罢。
  小丫鬟抱着一盒药材还有一个药炉过来,将药材盒放在桌子上,把药炉放在地上。
  齐晴将所需的药材细细研磨,将药粉全都放入药炉中,加入早晨采集的露水,小火慢慢收着药汁,快好时,齐晴将一碗鲜花粉放入其中,齐晴将药膏搅拌均匀,倒入准备好的玉碗中,待药膏凝固之前,装到小盒子里。
  齐晴听小丫鬟说齐靖远没有去练兵,今日休息,就待在府里。
  齐晴去小厨房做了一份齐靖远最爱吃的水晶酥,还有一碗绿豆沙。
  齐晴推开齐靖远书房的门走了进去,看齐靖远站在书房里,看着墙上挂的一幅画出神。
  画里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静静地站在树下,未束起的乌发披散在肩上,发间别着一牡丹花,眉目如画,眼睛中满满的情谊,欲说还休,冲作画之人甜甜的笑着。这女子眉目与齐晴有几分相似。
  齐靖远又在想念赵雪了,那个敢爱敢恨,勇敢洒脱的女子。
  “爹。”齐晴轻轻的唤了一声。
  齐靖远从他的思念里回过神来,转过头看着齐晴淡淡的笑了笑,“阿晴,你来了啊!”
  “嗯,爹,我听丫鬟说你今日休息,便给你做了一份水晶酥,还有一碗绿豆沙。”齐晴笑了笑,把食盒放在齐靖远的书桌上,书桌上放着一壶酒,一个酒杯,齐晴立在旁边都能闻到那酒的浓烈酒香,齐晴心里开始痛了。
  “阿晴有心了,还惦记着爹。”齐靖远摸了摸画上赵雪的绝美的脸颊,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齐靖远拿起一块水晶酥慢慢的吃着,“阿晴,我记得你娘亲做的水晶酥也很好吃,你娘亲的厨艺也很好,这一点,你很像她。”
  “是啊,爹,我还记得小时候,娘亲做的杏仁酪我最爱吃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吃过很多人做的杏仁酪,都和娘亲做的味道不一样。”齐晴想起赵雪在世时,齐晴经常窝在赵雪的怀里,齐靖远看着母女俩,在旁边柔的笑着,那时,她们一家三口的笑容,幸福,灿烂,不带有任何杂质。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娘亲时,她在山头,骑在一匹枣红的马上,身后跟着一群土匪,她穿着一身火红色的骑装,那样肆意,那样张扬,我不知为何我只一眼便爱上了你娘亲,她就在我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其实你娘亲和一般的土匪不一样,她的地盘上,从来不劫贫苦之人,不劫老幼病残,只劫富商,十分取其三。”齐靖远陷在自己的回忆里说道。
  “我和你娘刚成亲的那两年,我们过得很快活,很快就有了你,蒋姨娘那件事,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娘亲她什么也没说,我心里更是……你娘在生阿雨时,生了好久,都不出来,我在外边等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天下了好大的雪,直到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稳婆抱着孩子出来,说是个男婴,接着便说你娘她大出血,救不过来了,让我去陪她最后一面,你娘她身体那么好,怎么会这样,可是我又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齐靖远的神色沉痛,齐晴的突然就红了眼。
  “你娘她躺在床上,还在冲我笑,问我们的孩子怎么样,我握着她的手,对她说很好,让她放心。你娘让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你,照顾好你弟弟。她还让我重新找一个女子,代替她陪着我。你娘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她怎么忍心。”齐靖远望着窗外的天空,眼角有一行泪落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当时就看着你娘亲合了眼,我站在一旁却无能为力,阿晴,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恨自己,哪怕让我用自己的命换你娘亲回来都好。再给我们一年,哪怕是半年的时间在一起就好。你娘死后,我就不愿看到阿雨,心里总觉得若不是阿雨,你娘亲她也不会死。我知道不怪阿雨的,可是我这心里就是转不过来。”齐靖远端起酒壶来,往自己嘴里灌。
  齐晴记得,她那会还很小,赵雪死时,她好几天看不到娘亲和爹爹,便开始向张嬷嬷哭闹,甩开身边的丫鬟,一个小小的人偷偷的跑进她娘亲的院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她的小手好久才扒开门,看到齐靖远坐在床边,握着她娘亲的手,赵雪一早便被齐靖远擦拭干净,换了一身衣裙和床褥。
  齐晴看她娘亲躺在床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齐晴总觉得屋子里好大的血腥气息,那时是冬天,天气正冷的时候。便问齐靖远,“爹爹,娘亲怎么还不起床呢,是不是太冷了,娘亲便不想起来了?”
  那会的齐靖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跟齐晴说,要她小点声音,别吵着赵雪休息。齐晴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找张嬷嬷玩去了。
  齐靖远在赵雪的屋子里呆了三天,直到周老太君赶到齐府,看到自己最骄傲的儿子这幅德行,便强迫齐靖远认清现实,这才给赵雪举行了葬礼,入土为安。
  齐晴回过神来,看着齐靖远一身酒气的坐在桌前,觉得爹这些年过得也很苦,平时在自己的面前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从不说这些。
  齐晴想,是不是该要给齐靖远找一个合适的大家闺秀陪着齐靖远,齐晴不忍心再看到齐靖远这么痛苦,只是不知道齐靖远会不会同意。
  齐靖远喝多了,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齐晴起身,轻手轻脚的把书桌上的酒壶,水晶酥和绿豆沙拿下去。
  齐晴唤了两个侍卫进来,将齐靖远架上床,齐晴给齐靖远盖好薄被,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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