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291节
满面笑容的妇人,在看到萧宁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尽敛去,“哪里来的小娘子,看你的年纪尚未婚嫁,总不至于到我这教坊中寻你的未婚夫婿吧?”
有此猜测,这妇人立刻好言相劝,“小娘子,若是未出嫁便须管着人,这样的郎君不要也罢。”
这话萧宁颇是认同,颔首,“言之有理。”
一脸认同的样儿,妇人这话劝过不少人,只这听进去的人实在是少,难得碰上一个认同的人,叫妇人露出了笑容。
“小娘子是聪明人,这女人啊,什么都做得,就是万万不能作践自己,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一但到手了,也就视之为鱼目珠了。”
“管事是通透人。”萧宁赞赏道来,这近日总出入教坊,也不知道传回雍州叫萧谌听见,萧谌是何想法,是否会觉得都是外头的人把她带坏了?
妇人劝人劝得正开心,不想竟然被萧宁赞了一声,这落在妇人的耳朵里,叫她品着怎么有些不对味呢?
欧阳齐和玉毫两个大男人听来,都是没养过孩子的人,其实真不太知道孩子到底该怎么养,更别说萧宁是个女郎。
这管事话说得是在理的人,可是怎么他们听来,又颇是觉得这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萧宁是镇国公主,到这教坊来既不是寻.欢作乐,也不是像管事说的那样,为了寻什么未婚夫婿而来,管事劝来的话都是为了萧宁好,这一片好心的,还真是不能否认了。
但萧宁受这些教育,是不是早了些,她还小!
视线落在萧宁的小身板上,越看越是觉得,有些事还是不宜太让萧宁知道得太多。
“管事一片好心,我心领了。不过我虽为寻人而来,寻的却不是我的所谓未婚夫婿,而是旁的人。周家二郎何在?烦请管事引个路?”萧宁谢管事的好心,不过可惜了,她可不是为了找自己的男人来的。
要是换了她的男人,敢加一指于她身,早成残废了!
管事好言相劝,只是这一向听得进去的人太少,附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难得碰上一个萧宁愿意听她说话的,本以为劝好了人,这就回去了吧。不料她倒是看错了眼?
“周二郎在是在,但不知小娘子寻周二郎是为何事,莫不是要在我这教坊内闹事?”最近周二郎闹的事挺大的,寻周二郎麻烦的人不在少数,管事也是担心。
萧宁一眼瞟过管事,透着不容人拒绝的气势,“管事以为,你能拦得住何人?”
只带了两个人杀过来的萧宁,那是想让人觉得她比较好欺负,可她是好欺负的?
一个小小的教坊管事,想拦着她,她以为又能拦得了谁?
“妾不敢!”方才分外好说话的小娘子,一个眨眼的功夫竟然盛气凌人。
饶是管事也算是见多识广,世族达官贵人她都与之交集不少,脸变得如此之快的小娘子,管事第一回 碰见。
“管事请。”玉毫于此时出言催促,不想拦人的管事,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为萧宁引路,莫在此时只说空话不做事。
管事听这催促,了然纵然是想请人稍候,对方亦是不会听她的,挤出一个笑容道:“小娘子请。”
在前为萧宁引路,萧宁随管事一道入内。
这教坊之地,可不是入夜才有人,教坊之所,也是文人雅士汇集之地,聚集在此饮酒作乐,吟诗作赋,人生最是逍遥快活。
管事想给身边的人使个眼色,好让他们去提醒提醒萧宁要找的那一位,千万别在她这教坊惹出事来。人还没动,玉毫侧身相挡,“管事请。”
这无声的警告,便是不希望管事管得太多,只需要在前面引路即可,其他事就不劳她操心了。
被这么无声地警告,管事面上微微一僵,好在很快反应过来,也明了萧宁这么三个人到此,真真是来者不善。
那一位周二郎啊,自恃世族出身,连皇族都不放在眼里,真真是自寻死路。
罢了罢了,她又能管得了谁的事,就连她自己的事她都管不好。
想到这儿,管事亦当机立断,专心在前为萧宁引路。
上了二楼,入目便见十来个衣冠楚楚之人正在畅饮,讲古论今,甚是快活,管事观萧宁站在那儿,并不急于打断,轻问:“小娘子需要通传吗?”
“有劳管事了。”萧宁道一声谢,人已经走了过去,扬声道:“诸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论前朝今事,自诩博古通今,满腹经纶?但不知诸位读过多少书?”
面对萧宁这样一个小娘子突然出现,更是直问他们都读过多少书。
十数人皆是世族出身,且都是素有才名之人,他们于此相聚,畅聊古今,不想突然冒出一个小娘子,话问得亦是不客气,难免引人侧目。
“管事,这是你们教坊新来的人?”萧宁纵然年幼,然相貌出众,纵未长成,亦可窥其倾国倾城之姿,纵然气度非凡,语气不善,那也不妨碍见色起意者。
被问的管事拿不准萧宁的身份,但一个小娘子上来就敢质问于人,这是寻常人?
对此,管事连忙解释道:“不是,绝不是,这位小娘子来寻周二郎君的。”
管事亦是无奈,怎么就偏偏到她教坊了呢?
萧宁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呐!
听听她一开口问的话,明摆着挑事,这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第142章 打人者下场
管事心下忧愁,明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担忧的眼神落在萧宁的身上,更不希望这一位再出声了。
人群中被点了名的人起身,只见是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看起来显得瘦弱的男子。坦胸露颈,迷离的双眼落在萧宁的身上,带着困惑不解地问:“你是何人?寻我何事?”
不错,此人正是周二郎。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做的却不是人事。
“萧宁!”萧宁自我介绍一番,本来屋内喧哗,哪怕来了个小娘子,还是个相貌出众的小娘子,那对他们而言都不是个事儿,只要弄清楚这小娘子为何而来,也有正主解决。
结果闻萧宁之名,这名字天下人谁不是如雷贯耳,哪怕是引人进来的管事,断然也想不到,她引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位,这,这......
四下一片死寂,打量的眼神落在萧宁的身上。
有人咽了咽口水,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镇国公主萧宁?”
“正是。”萧宁答之,席地而坐,丝毫不见外。迎对在场的人,目光最后落在周二郎的身上,“我为何而来,想是郎君心知肚明。”
这便是回答了周二郎所有的问题。
“嘡!”酒樽落地,便是那桌上的碟子碗筷,都被不少人打翻了。
萧宁的杀伤力可见一般!
“你,你欲何为?”周二郎酒喝了不少,却叫萧宁一个名字惊得酒得一下子醒了,尤其聪明地知道该如何回答萧宁这个问题。
“没什么,我萧家人素来不是随便任人欺负的,你打了我家姐姐,按我的性子,自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萧宁坦率亦霸气,视线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周二郎冷笑一声道:“那是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外人?当日亲眼见你打人者几何?谁是内人,谁又是外人?你连里外都分不清楚,如此也敢自诩有才?”萧宁倒是不忘初衷。一群自以为多读了几本书就天下无人能及的人,好啊,且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读书多。
“你敢辱我?”周二郎博览群书,一向为人称赞有才,不想今日既然被萧宁一个小娘子置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辱你又如何?”萧宁就是辱人,且要专挑他们以为无人能及之处而攻之,打败他们,且看看他们有何话可说。
周二郎指向萧宁,“天下文人学子,谁人不敬之,重之,你目中无人,辱及于我,可是不把天下学子放在眼中?”
“你能代表了天下士子?你以为有才,不过是你自诩博览群书,实则不然,这天下之书,天下的道理,你没有读过的,懂得的,数不胜数!你,还没资格为天下士人之典范。”萧宁就是挑衅,打人就得打脸,尤其要打得对方鼻青脸肿,叫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在天下人面前抬头挺胸。
“你一个小小娘子,也敢置喙于我,我读过的书,或许不及于天下名儒,比你绰绰有余。”周二郎气不打一处来,断然不能容忍萧宁于大庭广众之下,置疑他读过的书少。
“是吗?若我读过的书你说不出出处呢?”
“断无可能。”周二郎虚长萧宁快一轮,自幼勤奋好学之人,怎么可能比不上一个小娘子读的书多!
且论世族藏书,天下难有人能出周家左右。
论读过的书这个事儿,他定然是赢定了。
萧宁冷笑地道:“你们赌一赌,若是你读过的书是我不曾读过的,我且自打耳光一记;反之,我读过的好书好诗好词,你不知出处,你便自打耳光一记,一首一个耳光,如何?”
作为一个熟读唐诗宋词三百首的人,原本不想用来忽悠人,可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用。
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家伙,以为他多读了几本书,就想成为士人的典范,为了成为这个典范,更是连妻子都能拿来作伐子?
他想向天下人证明,他周二郎是威武不屈,极有风骨之人。天下人畏于萧氏之威,他可不怕!若是萧家想在他家耀武扬威,不守周家的规矩,郡主又如何,他照样不容。
行啊!他想向天下人证明他的才华,风骨是吧,萧宁便要将他的所谓才华和风骨都击溃得荡然无存!
周二郎万万想不到萧宁竟然敢打这个赌。
“诸位可要一起?”萧宁挑动眉头,在场自诩有才之人可不是一个。
面对萧宁这样送上门来为他们涨气势,名扬天下的机会,他们若是舍得不参与,萧宁把姓倒过来写。
皆是对萧宁不满之人,他们聚集在此,也多是说起对朝廷竟然让女人出头一事十分不满。
说起萧宁,若不是没有办法,他们早就将萧宁拉下马了!
现如今萧宁送上门来,看样子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一个周二郎。
她倒是狂妄啊!竟然敢以一己之力对战这十数人?比的还是读书这一点?
行啊,素日他们想不出对付萧宁的办法,现在萧宁送上门,让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打萧宁的脸,若是错过这个机会,何其可惜。
众人皆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狂热。
若能叫萧宁声名扫地,从今往后萧宁在大昌的威严荡然无存。
如此一来,再想对付萧宁可就容易得多了。
“好。公主相邀,想是对自身所读之书甚为胸有成竹,既如此,我们也就不拘小节一回,以十余之数,对战公主一人。”众人都想扬名天下,更想狠狠地打击萧宁,好让她知道这天下人有的是她所无法比及的。
论读书,在场的人都略有才名,自幼熟读经书,十数人加在一起,岂会比不上一个十一岁的小娘子!
众人皆是稳操胜券,并不认为这一局他们有可能会输!
萧宁要的就是他们答应!
“如此,规矩一视同仁,你我双方各道文章诗词,谁若是说不出出处,便是谁输。”萧宁嘴角含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
“当如是。”这一点,大家还是能达成共识的。毕竟都是聪明人,闲话少说,还是就开始吧!
“谁先来?”萧宁问之,一群十数人,对萧宁一个人,这已然是多对少,萧宁问之,周二郎与众人达成一致,且让萧宁来。
“且请公主先来!”周二郎开口,萧宁眼中闪烁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好!”
“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萧宁于此时道来这一句,嘲讽之意十足,在场的人皆知何意,然这诗的出处,众人交头接耳半天,却无人能说得出来。
“这出自何人所作,从未看过,更不曾听过。”终于有人将这话说出口,表明他们的怀疑。
萧宁道:“难道是我所作?”
这就更让人不愿意接受了,萧宁能作出这样的诗,他们更是不服!
“若是诸位也能现作出为在场的众人称赞之诗作,我亦认罚!如何?”萧宁倒也大方,她是不会作诗,可这唐诗宋辞几何,三百首都是少的,且让他们每一个自打三百下耳光。只是想想萧宁便欢喜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