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49节
兄长的死讯让卢氏倍受打击,女儿孙女的平安,更是无时无刻牵动着当母亲的心。
“唯!”萧宁赶紧应下,这就安排人,不计一切去查。曹根跟他们家的仇,结大了!
其他收到京城消息的人,或悲于亲人生死未卜,恨得曹根咬牙切齿,万不敢忘此大仇,明白此时不是报仇的时候。亦十分庆幸他们一家子跑得快,若不然或许他们一家也和京城中的那些世族一样,成为他人刀下鬼。
萧谌手里是有几万兵马不假,也是真刀真枪上过战场,不代表他们能杠上的只有曹根一方。比起曹根,韩氏及他身后的世族更难对付。这要不是因为卢御史大夫是卢氏的亲哥,世族中有他们萧家女的归属,萧宁对曹根砍了世族的事,绝对的拍掌叫好。
哎哟,她想做没能做成的事,曹根做了,真是帮她出了口恶气!可是,萧宁得憋着,一家子伤心难过的人不要太多。
萧宁其实很想问问京城的那些世族们,他们怎么就认为,韩靖几万兵马都抗衡不了曹根,他们集结了所谓的一点点散兵便能对付曹根了呢?
就这么点人,既然就敢对曹根动手,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具体的情况,萧宁很快收到京城传来的详细消息。
看完之后,萧宁觉得,果然拿笔的人碰上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简直就是送人头。
事情的经过就得从头说起了,大概总结如下:
本来京城随着萧家撤离,一下子就剩下曹、韩双方对峙各自,其实算是略松了一口气。
随之立刻有人打起萧家离开空出了不少的位置。
有这份心思的可不止一个人,无论是韩靖或者是曹根,那都是有所求的人。
现在的京城,两人的兵马分别占据两门,看起来似乎井水不犯河水,实则在兵马陈兵之后,两人争的是朝堂上的影响力。
这一点,韩靖那是占尽优势,毕竟就韩靖一家子做的事,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诛三族了。
然而韩靖偏偏用了手段,让京城的各世家都站在他这一边,以至于让萧家不得不避之锋芒,果断离开这泥潭。
曹根,那是草根出身。一向是世族看不起的人,这样的人还想让世族们配合,那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因此,打从一开始,新帝尚未登基,哪怕曹根的手里有传国玉玺,按他的意思还是让新帝先继位,世族们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拖着就是不肯选个黄道吉日。
显然韩靖也是这样想的,本来韩靖跟世族就是一伙的,怎么都看曹根不顺眼,巴不得把曹根赶出去。
正常人吧,这文人觉得曹根别管想怎么样,都不可能无视他们这些世族吧,作为能与皇帝共治天下的士大夫们,位置那是相当的高。世族们的自我感觉,也是相当的好。
曹根一开始由着他们闹,闹来闹去,好吧,当头不肯做事的人就是韩靖啊,行啊,先把你解决了!
这就开始打仗,曹根可是打仗起家的,这么多年凭军功成为骠骑将军,必须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啊!
韩靖别看阴谋诡计玩得挺溜,练兵他是不会的,手下的人就算经过京城这一战,也不代表能一跃进化为精兵。
短兵相接,专业的和非专业的差距,在没有任何可以施展阴谋诡计,就凭拳头说话的情况下,拳头稳稳得赢了。
韩靖灰溜溜地离开京城,这要是走得慢点,小命都要搭上了!
这么样的情况下,曹根接管整个京城,稳稳当当的让新帝继位了。
姬恒当了皇帝,曹根也不客气,直接要当太尉。掌兵,最大的官也是这个,正好合适。
没想到啊没想到,当上了太尉原以可以高枕无忧的人,一瞪眼发现,皇帝有了,挑他毛病的人也多了。
作为一个草根,总有很多事入不了世族们的眼,打不过曹根,还不许他们挑曹根的毛病?
旁敲侧击,指桑骂槐的说曹根,你这太尉就是个泥腿子,要不是手里的兵厉害,京城轮得到他作主?
曹根怎么想的萧宁是不知道,相对前面很是太平,曹根是草根出身,他也不在乎人家说他是草根。
倒是世族们骂起来了,发现曹根竟然并不在乎他们怎么骂人,这就新奇了啊!骂得更上头了,看那架式,大有把人骂下台的意思。
真正让曹根忍无可忍,据说是曹根的女儿看中了一个世族的郎君,偏偏对方瞧不上她。你瞧不上就瞧不上吧,偏偏出言相辱,骂人的话,无非是你也不看看你长得什么模样,又是什么出身,配喜欢我吗?
汝何不以溺自照!这话的杀伤力,相当的巨大。
曹根的女儿哭着跑了,当夜,自觉受辱,竟然上吊自尽,人没了!
这可不就捅了马蜂窝了!
别看曹根是草根,据说他有四个儿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最宠的反倒是这个女儿。原以为成了太尉,能让女儿自在逍遥,结果竟然被人侮辱至死!
在朝堂上怎么骂的曹根都成,把他女儿骂死了,这绝壁不能忍!
曹根直接拖了那郎君把人泡尿里,起起落落,生生把人折腾死。
如此一来,世族们也不让了,这是杀士啊!更是用这样辱人的手段,士可杀不可辱!
世族群起而攻之,这回骂人不再含糊了,骂得那是相当的白话。
女儿自尽一事让曹根悲痛欲绝,这群人还敢说他做得不对,这不是拱火吗?
曹根算是瞧明白了,这群只长了一张嘴喋喋不休的东西,是这天下间最可恶的人,别管他有多给他们面子,这群人浑然无所觉。
摔!给脸不要脸是吧,那就不给了!
一个两个不是说要到君前以死进谏吗?好啊,就该杀了这群王八蛋给他女儿报仇!
自此,曹根大开杀戒。
萧宁看完之后,只想说这士庶的鸿沟果然坑人得很。世族们总以为天下间的人都应该把他们捧着,不知惹得一个义军头领动了怒,会是何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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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出事,一家子的人都显得沉闷了,卢御史大夫出事,萧家的出嫁女生死未卜,以至于抵达了雍州,萧宁都不敢欢喜外露。
离雍州好几个月,赶在入冬前回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萧宁的心情是畅快的。
“小娘子。”萧宁一行人抵达,萧谌再顾着前线的事,也是要派人来接的,来的人是孔柔的兄长孔鸿。
和萧谌相差无几的年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和孔柔有三分相像。
“阿舅安。”萧谌既然娶了孔柔,萧宁按礼数就得唤她的兄长一声阿舅。
孔鸿瞧见萧宁一唤,脸上露出笑容,显得十分开怀。
视线落在一旁的萧钤和卢氏等长辈的身上,又连忙见礼道:“拜见萧公,夫人。”
其他人也是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卢氏纵因兄长之死而心情低落,亦恨曹根杀人如麻,明了再多的怨恨也于事无补,何不等着,以待来日。有雍州在萧谌手里,不急。
入了雍州的地界,看到有人来迎,孔柔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甚喜于回到雍州便见到兄长呢。
“不必多礼,辛苦了。”萧钤这个大家长,代为开口,招呼孔鸿不必过于客气。
“胡人虽退,将军恐有反复,故在前线退视边界,特命某前来相迎,一应皆已准备得当,诸位随某入府即可休息。”孔鸿大致解释了为何来接他们的人是他,也点明诸事都安排妥当,他们只管随他回去,便可安歇。
“有劳。”萧钤知这是辛苦他们了,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
一家子都在路上,府里做主的人都忙,旁人代为安排纵有不妥之外,来日再调整就是了。
随孔鸿一道回府。
孔鸿指了两处大宅子,轻声地道:“将军归来,道萧公携家眷迁入雍州,各府各居,故命某在骠骑将军府按京城的宅院寻了一处宅子,若公有不满之处,可再换。”
卢氏轻声问:“能寻到一块的宅子,不容易吧。”
孔鸿瞟了萧宁一眼,见萧宁沉着不言,“不过是多费些功夫,夫人放心,并无后患。”
卢氏看向萧宁,萧宁道:“既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总是好照应。且初来乍到,熟悉的人总是自在些。”
显然费的那些功夫里,定然有萧宁的一份功劳,卢氏道:“你们有心!”
一声长叹,指挥人归置行李,孔鸿询问地看向萧宁,萧宁耸耸肩,意示他不必在意。
萧家举家北迁,这个事传得沸沸扬扬,雍州也早收到消息。
但真正看到那么一大家子进城,不少人都惊叹。
雍州亦是古城,只是一直受胡人侵扰,难免令人对这样的地方敬而远之。
萧宁回来了,也不得闲。
带回来的两千人总是要归置的,是以送人入府,萧宁冲卢氏甜甜地一笑道:“阿翁阿婆,伯父伯母,阿娘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卢氏抬了眼皮,萧钤与她扫过一眼,“雍州你熟,不过还是万事小心。”
“唯。”萧宁一路上当家作主,都不用长辈们操心,这些事长辈们全都看在眼里,心中如何感慨万千,大概只有他们心里清楚。
回了雍州,看孔鸿和孔柔的架式,完全习以为常。
归置家里的事吧,旁的,且当他们这些当长辈的是聋子哑巴,少听少说。
孔鸿接了人,接下来安置人的事,就交给孔柔吧,雍州可就是自家的地界了!
麻利地跟萧宁一起离开,无人阻拦。
“萧公和夫人甚是开明。”孔鸿和萧宁并肩而走,感叹一声。
萧宁挑了挑眉头,能告诉孔鸿,这都是被逼的,更是被她逼的?
“雍州战事如何?”纵然从孔鸿的话里和这语气能看得出来,萧谌定是夺回胡人占的城池,战况萧宁也想弄个清楚。
提起此,孔鸿的脸色甚是不好。
“京城大乱,人心浮动,将军一走,胡人即派人贿赂不少城中坐镇县令,各城被夺,皆因他们打开城门,以至我方将士无辜枉死。”孔鸿提起此,咬牙切齿,恨不得食那些人之肉,喝他们的血。
就没有见过像这样的人,贪财好物,心无百姓,以令数城百姓遭难,这样的人,该千刀万剐!
“人呢?”萧宁不料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听闻数城被夺,萧宁也在想,这是怎么一回事,雍州的将军如何,她可是心里有数的,就那么几天的功夫,要说胡人能夺城,不该。
竟然是有人开了城门,这是何意?脑子被驴踢了吗?
同时,萧宁也想到一点,这雍州城虽然他们家势大,并不是他们一家之言,朝廷大乱,接下来还会有什么事?
开城门等同于叛国,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人活着。
“已经看押起来,不过,刺史为他们求情了。”孔鸿一听萧宁的语气,便知道萧宁动怒了,赶紧把情况补充完整。
是的,雍州还是有刺史的,刺史也是世家出身,看情况,这莫不是沆瀣一气的?
萧宁阴着一张脸,落在孔鸿的眼里,孔鸿不吭声了。
“阿爹之意?”亲爹总不能对这个事情没有任何想法吧。
人碰上,既然交代孔鸿来接萧宁,肯定是把打算都告诉孔鸿,好让孔鸿转达。
孔鸿很是无奈,这一对父女吧,大的不拿小的当孩子,小的更是不拿自个当孩子了。“将军之意,凭小娘子做主。”
md!对付堂堂一州刺史的事,这也能交给一个小娘子去办,孔鸿都要自我怀疑,他们这些人是不是都白活了这些年?
萧宁不管孔鸿内心的挣扎,只管道:“走。”
她这回进城带回了两千人,两千人啊。要是刺史不出动都有鬼,萧宁要不是因为这一点,也不会连家门也不陪自家阿翁阿婆进,这就急急的准备出城安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