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7)

  全数是自己的过错。
  即便素和熙跛了右足,亦有着为百姓出力的理想,委实是难能可贵。
  思及此,裴玉质凝视着素和熙道:子熙定能胜任。
  谢谢你相信我。素和熙亲了亲裴玉质的发丝,问道,玉质今日想吃什么?
  裴玉质见左右无人,不假思索地道:我已消肿了,想吃子熙。
  素和熙婉拒道:我并非食物,玉质想吃什么食物?
  子熙难不成变心了?裴玉质瞪着素和熙道,子熙便是我的食物,我要吃掉子熙。
  素和熙讨价还价地道:一回可好?若再多,我怕玉质又发肿,且玉质的内伤尚未痊愈。
  裴玉质气呼呼地道:不好,子熙是小气鬼。
  我就是小气鬼。素和熙并非不想与裴玉质肌肤相亲,但于他而言,裴玉质的身体更为紧要。
  裴玉质不断地道: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
  待回到家,素和熙伸手拥住了裴玉质:玉质要吃掉小气鬼么?
  嗯。裴玉质环住了素和熙的脖颈,由着素和熙抱着他上了床榻。
  先是无穷无尽的亲吻,再然后才是亲密无间的结/合。
  裴玉质阖着双目,唇瓣微张,身体略略颤抖着。
  陡然间,他的耳垂被素和熙咬住了,紧接着,他听见素和熙道:玉质,你的尾巴又长出来了。
  他断断续续地道:不准不准摸摸我的尾巴
  素和熙含笑道:原来玉质想让我摸尾巴,却之不恭。
  裴玉质正欲阻止,一颗毛茸茸白乎乎的尾巴球已被素和熙拢入掌中了。
  素和熙不轻不重地揉着尾巴球:果真是教我爱不释手。
  裴玉质抗议道:不不要摸我的尾巴
  素和熙并未松开尾巴球,而是稍稍加重了些力道。
  嗯你是大大坏蛋弹指间,裴玉质的墨发变作了霜发,双目生红。
  素和熙于裴玉质耳畔呢喃道:我是大坏蛋,玉质心悦于大坏蛋。
  嗯,我裴玉质顿了顿,少时,一把捂住了素和熙的唇瓣,才继续道,我心悦于你。
  素和熙舔/舐着裴玉质的手指,含含糊糊道:玉质未免太快了些。
  裴玉质双目迷离,顾盼间,风情万千,好一会儿,才盯着素和熙道:还不是因为子熙的缘故。
  俱是我的过错。素和熙松开尾巴球,而后亲吻着长耳朵道,但玉质分明很是欢喜。
  裴玉质嘴硬地道:才不欢喜,一点都不欢喜。
  素和熙哑声道:既然一点都不欢喜,为何收缩不休?
  才没有,是子熙污蔑我。裴玉质面红耳赤,不敢看素和熙。
  玉质再多吃些吧。素和熙拨开裴玉质的手,继而撩起裴玉质的鬓发,吻上了裴玉质的额角。
  裴玉质将素和熙拥紧了些,软声道:子熙,我心悦于你。
  素和熙回应道:玉质,我亦心悦于你。
  一回当然远不足够,两回后,素和熙方才松开了裴玉质,其后,细心地检查着。
  裴玉质羞耻不已,用手掌捂住了面孔。
  须臾,素和熙重新将裴玉质拥入了怀中,柔声道:玉质,我已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良人,我的家人。
  裴玉质补充道:还是你最重要的人。
  对,还是我最重要的人,于我而言,这人世间无人较玉质重要。素和熙抚摸着裴玉质的肚子道,明日,我会努力讲课,让自己能胜任书院先生一职,如此我便能拥有稳定的收入了,我不想委屈了玉质,我想让玉质过上好日子。
  我对于衣食住行都不讲究,我早已过上好日子了,因为有子熙常伴在侧。裴玉质虽然出身商贾之家,拜入问情宗后,亦未尝过衣食短缺的苦楚,上个世界,更是成为了万人之上的皇帝,享尽泼天富贵,不过他从不是奢靡之人。
  但我仍是想竭尽全力给予玉质更好的衣食住行。素和熙正色道,这于我而言并非负担,反是前进的动力。
  既然如此,子熙便好生努力吧,我亦会好生鞭策子熙的。裴玉质突然想起一事,望住了素和熙道,取悦自己。
  素和熙怔了怔:为何?
  裴玉质理所当然地道:我佯作一寻常白兔之时,子熙为了试探我,这么做了,可惜半途而废,我尚未看够。
  好吧。素和熙并不拒绝。
  裴玉质趴下/身来,凑近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素和熙。
  实在太近了些,裴玉质的吐息一点不落地倾覆于自己身上了。
  素和熙依言而行,猝然听得一声口哨。
  裴玉质做足了登徒子的做派:美人美景当真是让本尊大饱眼福。
  素和熙满心无奈,手指稍顿,又听得裴玉质催促道:美人还不快些为本尊奉上佳酿。
  哪里有什么佳酿?
  少顷,他才意识到裴玉质所指的佳酿是什么。
  许久后,裴玉质一面饮着佳酿,一面口齿不清地道:子熙尚可为继,不若
  素和熙气息不稳,打断道:不可,你的内伤尚未痊愈。
  裴玉质气势汹汹地道:即使我的内伤尚未痊愈,我亦深不可测。
  对,玉质深不可测,深不可测的玉质饿了吧?素和熙再度覆上了裴玉质的肚子。
  裴玉质将佳酿饮得丁点不剩,才回道:子熙做烙饼给我吃吧。
  素和熙颔了颔首,奇道:为何你喜欢吃我做的烙饼?
  因为我曾吃过师兄做的烙饼,想吃第二回 ,却拉不下脸。
  后来,机会来了,那日,我与师兄弟们下山历练,师兄取出了烙饼来,分予师兄弟们。
  师兄问我要不要吃烙饼,明明烙饼已近在咫尺,我却一脸嫌弃地道:我才不要吃这么难吃的烙饼。
  我一直记得师兄当时的神情,师兄极力地掩饰着伤心,温柔地笑道:对不住,是师兄手艺不精。
  当时没有旁的吃食,由于我尚未辟谷,饥肠辘辘,却假装半点不饿,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师兄弟们吃烙饼。
  师兄将原本要给我的烙饼吃了,又为我寻了些野果来。
  野果自然远不及师兄亲手做的烙饼,但我却装作吃得很香。
  我对不住师兄,是我太别扭了,不够坦诚。
  裴玉质不能将这些话说与素和熙听,仅能对素和熙道:我就是喜欢吃子熙做的烙饼。
  好,我做烙饼给你吃。素和熙抱着裴玉质沐浴罢,便去做烙饼了。
  他突发奇想地将回家途中买的肉剁碎了,放入烙饼当中,将烙饼变成了肉饼,他又顺着这一思路做了葱饼、菜饼。
  待做好后,他端着各种馅料的烙饼回了卧房去。
  裴玉质正在运功疗伤,闻得动静后,一双长耳朵抖了抖。
  片刻后,他才收起内息,冲着素和熙道:要子熙喂。
  素和熙取了一只热气腾腾的肉饼喂予裴玉质,裴玉质乃是白兔,嗅觉上佳,素和熙在做肉饼之际,他已嗅到香气,张口一尝,满口肉香。
  他明白素和熙是怕寻常的烙饼亏待了他,才特意加了肉馅,但其实他更喜欢没有馅料的烙饼,因为师兄做的便是没有馅料的烙饼,不过他不想辜负了素和熙的好意,是以,并未告诉素和熙,而是夸赞道:好吃,可是远不及子熙,适才吃掉的子熙才是人间美味。
  第59章 跛足书生(二十三)
  素和熙不解地道:我算是人间美味么?
  我心悦于子熙, 于我而言,子熙便是毋庸置疑的人间美味。裴玉质垂目一扫,若非生怕伤了子熙的根本, 我定要多饮几回。
  素和熙失笑道:玉质半点不似兔妖, 更似那传闻中以精气为食的狐妖。
  裴玉质媚眼如丝地望住了素和熙, 继而抬指挑起素和熙的下颌, 欲迎还拒地凑近了素和熙的唇瓣,后又故意掐着嗓子道:其实我便是那传闻中以精气为食的狐妖, 兔妖不过是我的伪装罢了,郎君好眼力,竟将我看透了。
  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期待地道:狐妖大仙何不如将尾巴变出来,让小生试一试手感。
  裴玉质当真变出了一条狐狸尾巴来:郎君且试上一试吧。
  素和熙摸了摸新鲜的狐狸尾巴, 评价道:手感柔软、蓬松。
  裴玉质发问道:兔尾巴与狐狸尾巴何者手感更好一些?
  那自然是素和熙沉吟半晌,那自然是兔尾巴。
  裴玉质满意地道:哼,你若胆敢说是狐狸尾巴,我从今往后再也不允许你摸尾巴了。
  素和熙含笑道:换言之,玉质从今往后都会允许我摸尾巴, 玉质不若现下便把兔尾巴变出来吧。
  裴玉质就着素和熙的右手将肉馅的烙饼吃得一干二净,才慢条斯理地变出了兔尾巴来。
  由于右手沾了油星, 素和熙便用左手抚摸裴玉质的尾巴。
  许是余韵未散的缘故, 仅是被抚摸尾巴,裴玉质居然动情了。
  不要摸我的尾巴。他身体发软,猛地将素和熙推开, 弹指间,却又呜咽着抱住了素和熙的肩胛骨。
  玉质分明很是喜欢被我摸尾巴。素和熙转而吻了吻裴玉质的霜发,哄道, 玉质,松开我。
  嗯。裴玉质松开了双手,即刻瞧见素和熙垂下了首去。
  他端详着素和熙,忍不住想道:倘若待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师兄亦愿意这么做该有多好?
  我喜欢喜欢被子熙这么做他抬指摩挲着素和熙的后脑勺,身体软得仰面倒下了。
  素和熙抬目望向裴玉质,继而伸长了手,磨蹭着裴玉质的喉结。
  这喉结蠕动不止,微微击打着他的指腹。
  良久,他仰起首来,将裴玉质拢入怀中,柔声道:玉质亦是人间美味。
  裴玉质揪着素和熙的衣襟,与素和熙四目相接,少时,抿了抿唇瓣,问道:子熙愿意生生世世都与我在一处么?
  素和熙毫不犹豫地道:我愿意生生世世都与玉质在一处。
  裴玉质认真地道:子熙不许骗我,子熙如若骗我,我就不让子熙摸尾巴了。
  我怎会欺骗玉质?素和熙请求道,待我下了地府,定要饮孟婆汤,方能过奈何桥,投胎转世,我将会忘了玉质,可否劳烦玉质来寻我?
  原本世界的素和熙乃是修仙人,寿命绵长,多费些年月定能羽化飞升,待羽化飞升后,除非天人五衰,神形俱灭,定不会下地府,饮孟婆汤。
  但魂魄四散于各个世界,且没有原本世界记忆的素和熙与下了地府,饮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投胎转世了一般。
  裴玉质注视着素和熙道:子熙若答应我不欺负我,我便去寻子熙。
  我会好好待你的,定不欺负你,床笫之上除外。素和熙先前曾对裴玉质提及过寿命之事,但他当时所言是为了劝裴玉质另觅良人,现如今他却是满怀忧虑,裴玉质乃是兔妖,寿命不知几何,而他区区一凡人,至多百年春秋。
  他今年已二十又四,余下的春秋至多七十又六。
  眼前的裴玉质瞧来乃是一十七八岁的少年,目前与他还算匹配。
  待他到了而立、不惑,他将会衰老得如同裴玉质的父亲。
  待他到了知天命、耳顺、古稀、耄耋他甚至会衰老得如同裴玉质的祖父。
  到时候,纵然他老当益壮,亦不忍做那一枝梨花压海棠之事。
  他一开始便不应该与裴玉质在一处。
  可既然在一处了,他如何能放得了手?
  罢了,还是及时行乐吧,莫要想太多。
  嗯,我愿意让子熙在床笫之上欺负我。裴玉质细心地从素和熙的双目中发现了些许忧愁,抬指勾画着素和熙的眉眼道,子熙,你在想何事?
  素和熙坦白地道:我在想,待我上了年纪,是否与玉质不般配,是否满足不了玉质?
  我却是认为无论子熙年方几何,皆与我甚是般配。裴玉质回忆道,子熙先前曾与我说过此事,当时的子熙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子熙可记得我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待素和公子四十又二,我仍是想与素和公子云雨,才不会逃跑,莫要说是四十又二了,即使素和公子八十又二,我亦想与素和公子云雨。素和熙自是记得裴玉质的回答,不过他当时并不相信,只觉得裴玉质别有所图。
  裴玉质目色坚定:我而今亦是这样想的,我喜欢云雨,是因为对象乃是子熙,并非沉迷于云雨本身,待子熙年事已高,力不从心,我亦可禁欲。
  素和熙颔首道:我记下了。
  裴玉质吸了吸鼻子道:当时的子熙只想赶我走,子熙是大坏蛋。
  对,我是大坏蛋。素和熙解释道,当时的我残疾太久了,见识了太多的人间冷暖,全然不信有人会垂青于我。
  好吧,子熙不是大坏蛋。裴玉质轻啄着素和熙的唇瓣道,子熙不准再说自己残疾了,子熙才没有残疾,尤其是
  他面色一红:尤其是床笫之上是何等的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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