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有趣快乐的交流

  虽然已经找到了灵灵,知道灵灵就是珊珊,但是,年初晨却倍感好像失去了所有。
  聂凌卓的不诚实,他的欺瞒,年初晨也终于知道其中的原因。说到底,他始终维护的人还是家人,还是聂瑜。
  可无论怎样,是家人也好,是聂瑜也好,或是聂凌卓,谁也不能阻止她去见珊珊。
  并非是第一次见珊珊,之前好几次,年初晨也深刻体会到了聂珊珊的古灵精怪,她的可爱活泼,总能惹来捧腹大笑,有着超乎寻常的懂事成熟。
  年初晨回忆起和聂凌卓,和珊珊,和高扬一起在海边的时候,难怪聂凌卓的眼神里是多么不舍和怜爱,原来早在那时就已经知道了珊珊就是灵灵,却不告诉她……
  因为不诚实,因为他偏心的袒护,让年初晨伤心难受,管不了聂凌卓的情况,她一心一意想见珊珊。
  学校门口,年初晨等待着聂珊珊放学的心情异常的焦急,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珊珊。
  她也要带她去海边玩,然后找机会和珊珊说清楚,她必须要说清楚的,再也忍受不了自己的孩子叫别人妈妈,让聂瑜将珊珊一个人占为己有。
  年初晨的焦灼等待,也等到了珊珊的出现,她和高扬,还有兰茜茜一道出了校门,珊珊则有点像大姐大似的,霸气十足,在高扬和兰茜茜面前不知在炫耀什么,说得手舞足蹈。
  “珊珊。”年初晨不忍心打断她眉飞色舞的讲解,而心里就是这么狂乱如麻的,恨不能立刻紧紧抱住珊珊,她就是灵灵,灵灵就在她的面前,母女两个整整分开了三年,她知不知道这三年以来,妈妈有多么多么想她!
  她这样想着,也不由自主的这样做了,牢牢将珊珊搂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拥抱,聂珊珊惊讶的同时,也很抗拒陌生人的相拥,“嗯……阿姨……你应该抱高扬啦,抱错人了啦。”
  在聂珊珊看来,年初晨和高扬儿比较亲。
  高扬不解的蹙着眉梢,顿然好像是失宠那般,心中燃起了点滴的失望,“初晨妈妈,聂珊珊不是好孩子。”
  干嘛要抱她啊!
  “喂,谁说我不是好孩子,高扬小混蛋,马上闭嘴。”聂珊珊和高扬始终没法如愿以偿的和好,即便和好了,又立刻翻脸,反反复复,总是在争争吵吵中相处。
  “珊珊……”面对珊珊的挣扎,年初晨心底腾起浓郁的害怕,“珊珊,我有话要跟你说,你能和我单独谈谈吗?”
  年初晨似已经鼓足了勇气,不管现在她这个决定到底对不对,可是,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珊珊被其他人抚养。
  “阿姨,我能不谈谈吗?放学后我约了茱莉亚打电话,茱莉亚去了新家庭之后,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她的新爸爸妈妈,我得回去安慰她。”
  聂珊珊有时候真的小大人到让人后怕,她知晓伤心,安慰的意义,小小年纪便知道和朋友真心对待。
  听闻,年初晨有那么好几秒种,说不出的滋味。
  她很敏感的捕捉到了珊珊的关键话语,新爸爸新妈妈让她的朋友不高兴了。
  “阿姨,你快放手吧。”
  “珊珊,等等……”
  珊珊的挣扎,换来年初晨情绪的激动,“珊珊,也会和你的朋友一样,不喜欢新爸爸新妈妈吗?”
  如今,她这个亲生妈妈,在珊珊面前的亲生妈妈,却可笑得已经沦落成了她口中所谓的“新妈妈”。
  “嗯,当然,为什么要新爸爸新妈妈,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阿姨你不知道我的爸爸吧,我爸爸在太空呢,在天空上哦,每天晚上他都会看着我呀,看着我,他会说,今天珊珊又变漂亮了,今天珊珊越来越乖巧了,阿姨,你如果想要认识我爸爸,就每天晚上看天上最亮最亮的星星,那就是我的爸爸了。”
  每一次,只要聂珊珊说到她爸爸时,由衷的自豪和骄傲,仿佛谁也比不上爸爸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年初晨听了,内心波澜壮阔的沸腾,她这样的说辞,摆明了是聂瑜说谎敷衍她的。
  可聂珊珊却坚信不疑的。
  “珊珊……爸爸不可能在太空,其实爸爸和妈妈……”
  就在你面前啊!
  我就是妈妈,我才是你的妈妈。
  这么一句话,就在年初晨要开口的时候,聂凌卓竟然神出鬼没的出现,“珊珊,舅舅带你去吃汉堡。”
  珊珊抬眸瞥见聂凌卓的刹那,异常高兴,“耶,舅舅,舅舅最棒了,我要吃鸡肉汉堡,还要给妈妈带一个回去,妈妈最近工作很忙,常常忘记吃饭。”
  年初晨惊讶于聂凌卓的出现,他本是在医院待得好好的,可怎么忽然间冒出来,显然,聂凌卓是为了来阻止她说出真相的。
  聂凌卓眼底有着深深的暗示,暗示她不要说,不要伤害孩子。
  年初晨却有些不甘心,“珊珊……”
  “阿姨,我要去吃汉堡了哦,舅舅快走快走,我们快去啦。”聂珊珊迫不及待的缠着聂凌卓,打断了年初晨所有要说的话。
  “走,高扬,和小女孩儿也一起吧。”
  兰茜茜很乖巧,听从爸爸妈妈的话绝对不上陌生人的车,不吃陌生人的东西,老老实实在学校门口等爸妈来接。
  高扬儿则是有年初晨在,她便是最好的守护神,只要有初晨妈妈,哪儿都是安全的。
  年初晨看着聂凌卓领着珊珊和高扬上车的背影,好半会儿,她回不过神来。
  就这样妥协吗?
  她不可以的。
  年初晨心下犹如正经历着天人交战那般的激烈,难以平静,直到聂凌卓的短信发来:
  就算要把珊珊认回来,也要给孩子一点时间,慢慢的喜欢我们,不排斥我们。
  即使聂凌卓这话说得有道理,但年初晨却没法原谅,他对自己的隐瞒不会忘记,聂凌卓的诚信问题,再次在她这儿大打折扣。
  原以为他是可以信任的,无条件可以去信任相信的人,然而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
  “阿姨快来哦,我们要出发了。”
  珊珊在车内召唤她,这才让年初晨步伐沉重的迈向聂凌卓的车,否则,她真不想再坐上这个车。
  车内的气氛,摆明了不如上次在海边好,只有聂珊珊坐在后面一个人闹腾,玩闹过后,似有疲倦的睡下了。
  开车到了汉堡店,这个精力最旺盛,最吵闹的小家伙,竟然睡着了。
  聂凌卓不忍心叫醒聂珊珊,但又不希望她饿肚子,“珊珊,到了,快醒醒。”
  他呢喃的声音,甚是温柔。
  年初晨何尝不能感受到聂凌卓对聂珊珊的喜欢和不舍,但他还是选择了宁愿舍不得,也要把珊珊给聂瑜抚养。
  想到这里,年初晨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愤怒和委屈,便让她对聂凌卓怨恨越来越多。
  聂珊珊睡得迷迷糊糊,不知是做梦了,还是半睡半醒中听到鸟叫声,于是误把鸟儿当成了鸡,嘟了嘟唇瓣,喃喃的道,“妈妈,把那只鸡赶走。”
  闻言,聂凌卓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真的是像极了年初晨神经大条,稀里糊涂的性子。
  “笨蛋,那不是鸡,是小鸟。”聂凌卓纠正。
  聂珊珊双眸紧阖,始终是半醒半睡的状态,“哦,把那只小鸟赶走……讨厌死了……”
  惊扰到了她的睡眠,聂珊珊格十分不高兴,连睡眠中细细好看的眉毛也攒在了一块。
  天哪。
  简直太可爱了。
  年初晨脸上哭笑不得的同时,泪水泛滥的出卖了她,不在珊珊身边的时候,她到底错过了多少见证珊珊可爱有趣的地方。
  这几年,她的一直缺席,让珊珊一个人一定很孤单。
  聂凌卓目光定定的落在聂珊珊脸上,她可爱漂亮的脸蛋,仔细一看,和年初晨有几分相似度,但比年初晨更加霸道放肆。
  在聂瑜无条件宠爱的教育下,聂珊珊明显肆无忌惮,比一般孩子要恣意。
  “把小鸟赶走了,若是鸟妈妈回来,不是找不到小鸟怎么办?珊珊忍心让鸟妈妈找不到小鸟吗?”
  聂凌卓也被这样的场景给弄得笑靥灿烂,还是生平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跟一个睡着了的孩子,进行着如此有趣快乐的交流。
  “鸟妈妈不会打电话让小鸟回家吗?打个电话就是啊。”
  聂珊珊终于撑开了眼睛,说得有些不耐烦,似在抱怨聂凌卓扰了她的好梦。
  鸟妈妈给小鸟打电话……
  这种事,也只有想象力出奇丰富的聂珊珊会想到这样的方式。
  年初晨在旁边泪水倾泻,聂珊珊越是这么的可爱逗比,让年初晨全身上下反而犹如在经受着严刑拷打那样,痛不欲生。
  “珊珊和高扬先进去,我和初晨妈妈说几句悄悄话。”
  聂凌卓必须制止年初晨的哭泣落泪,她情绪的低落一定会影响到孩子,不能让年初晨毁了他们开开心心的家庭聚会。
  年初晨也深知这样不好,“不要,你别过来,我不想见到你,以后……我们最好不要见。珊珊变成现在这样,我和珊珊的分开,是你,是你们聂家给我的痛苦和折磨,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不想迁怒,但事实是如此,无从原谅聂凌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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