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她一定会被人耻笑的。
薛知景略微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宝贝儿,我虽然是外臣,但我希望我在你这里,永远是内人。
萧烈歌跟不认识了一样看着薛知景,天啦,虽然以前两人的关系里,薛知景大部分时候也比较主动,但是那时的薛知景是包容的,是妥帖的,形象也是温和儒雅的,怎么这在大成待了一年多,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啊,对了,大成有个什么丽春院在她的名下,据说以前是青楼,里面有上千个姑娘。
薛知景该不会是跟她们学的吧。
顿时,萧烈歌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虽然没去过青楼,但她如何不知道那样的地方是怎样的,一帮花姿招展的莺莺燕燕。她的脑海中随着她对青楼的描绘开始逐渐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其中每一个画面都有薛知景,每一个画面都不堪入目。
哼!萧烈歌终于还是忍不住甩开了薛知景的手。
薛知景哪里知道萧烈歌心中已经给她上演了上百部小电影了,还当萧烈歌跟她闹着玩呢。
她叹息一口说道,宝贝儿,你别生我的气了好吗?我是真的很想你,想跟你和好。我都想过了,若是我们两国回归到以前那样和平友好的关系里面,边境的经济文化交流全面开放,那我就可以长时间地在两国之间来回走动,便可以和你见面了。
越说着,薛知景越高兴,仿佛她那个美好的畅想已经近在眼前了一样。
请薛指挥使自重!
萧烈歌冷冷地说道,我可从来没有答应和薛指挥使见面,我可是辽国的摄政公主,想娶我的男人和想嫁我的女人,可以从南京城排到北海去,怎么?我就只能在那儿等着你,跟过节似地去看我啊。
过节?
薛知景深深地觉得,她家的宝贝看来是真对她生气了,不然这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这要怎么哄啊?
可不好哄也得哄啊,她总觉得,现在还是危机四伏,不管是两个国家的关系,还是她和萧烈歌的关系,而这其中的关键,就在萧烈歌的身上。
所以薛知景充分调动了她储存在记忆里面的全部甜言蜜语技能,开始对萧烈歌进行轰炸,万分感谢前世看过的那些电视剧和。
我知道我家宝贝儿受人喜欢,我一向都知道,可那些喜欢你的人,却没有一个像我这样爱你。他们喜欢你,有多少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和地位,而我爱你,却只因为你是你。在我眼里,你就是个渴望关怀的孩子,我虽然在很多事情上无可奈何,但我会在我可及的范围之内为你做到一切,以前如此,以后也会是如此。
薛知景的表情跟她的内心一样真诚,就是说出来的话,略有点不像以前的她。
可谁让她现在务必要将萧烈歌拿下呢,至少别让萧烈歌总冷言冷语地对她吧。
果然,萧烈歌的表情似乎都柔和了下来,但正当她决定要跟薛知景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些丽春院的画面,刚到嘴边的话就变成了,呵!薛指挥使真会说话,这是你那丽春院一千个姑娘挨个教你的吧?
薛知景:
到这个时候,薛知景真是说什么都是错的,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到了晚上,薛知景回了自己的帐篷,明日里便要正式开始比赛了,她还是没有从萧烈歌那里得到个准信。
算了,见招拆招吧,希望自己所有的布置都能产生效果。
那边,萧烈歌召集了所有的贵族开会,或者说是贵族们主动来她的帐篷开会的。
贵族们也很紧张,不知道萧烈歌到底怎么打算的。
这些年,萧烈歌也算坐稳了执政的位置,无论是武力值、执政能力还是平衡能力,萧烈歌都展现了一个成熟帝王的潜质。
这一次再次带这些贵族们深入中原地区,更是展现了她的军事能力,草原上的首领们,就喜欢跟着能带给他们财富的领头人。
公主,和谈可以,但是绝不撤退。
这撤退了,我们这边占据的土地怎么算,就不要了吗?
我都已经准备在中原生活了,把大片的土地改为草场,好养羊呢。
什么改为草场,要让汉人们种地。
萧烈歌摩挲了一下手指,真是烦透了他们天天在耳边吵来吵去。
行了,别吵了!
萧烈歌开口之后,众人便安静了下来,准备听她说话。
你们也都听到了,大成派了一个海军陆战队,要直接进入我国腹地,若是真的,估计我们辽国就要被他们切成两半了。就算他们这个海军陆战队没有这么厉害,你们真以为现在能保住淮河沿线的前线吗?我们契丹满打满算有多少人?北中原有多少个城池?你们想过吗。大成富庶,人口众多,再给他们点时间,百万大军压过来,你们能拿出多少人守这里?
众人又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了。
萧烈歌最后总结道,行了,都别嚷嚷了,明天给我好好比赛,都把你们手底下得力的人手派出来,给我都赢下来。
第109章 眉心一动
走到现在这一步,萧烈歌似乎才真正的理解了当年自己的先祖为何要跟大成和谈了。
他们辽国在军事上确实很强,这样的强大让她和很多的贵族往往都忽略掉了他们其它地方的弱。就像是一个执剑人,他的利剑出鞘,势如破竹,像是能划破前方所有的阻碍,但是他却忘了,他的肉身毫无防备,全是弱点。
就像他们辽国,能做战士的不过几十万人,就算这几十万人打下了广袤的土地,却没有足够的行政官吏可以去管理,他们发展了几百年的文化却还是远远赶不上大成的发展速度,除了匕首制作工艺比大成强之外,在各项武器和工艺制作上面他们落后太多了。
能维持雄州防线,已经是他们现在能维持自己的民族性,维持整个国家稳定统一的极限了。
今天的比赛还挺激烈的。
如薛知景所想,这样的比赛他们很吃亏的。
虽然派出来的都是军中好手,但单人素质比不上辽国人。
比如说赛马,人家辽国人可能刚会走路就在马背上玩了,大成的人能行吗?估计元锦这样的贵族子弟有这个条件,但大部分的军士都是后天进了军营才学习的。
又比如说射箭,辽国人一年四季都靠着渔猎生活,练习的都是移动靶,大成的人除了猎户,军士们也只能天天在校场练固定靶,差那么一截呢。
至于摔跤,天天吃碳水化合物长的肌肉能跟天天吃牛羊肉长的肌肉比强健吗?
那天薛知景和萧烈歌比赛摔跤,都着实是用了点美人计呢。
薛知景心思都不在比赛上了,心里琢磨着,这一趟输了,会不会萧烈歌跟自己提个什么,每年十万贯铜钱给他们的和谈条件呢。
但薛知景心里最讨厌这种无缘无故送钱的事情,生意可以做,花钱买平安算怎么回事?黑涩会交保护费吗?
虽然说花钱买平安这件事情做起来最简单,但薛知景知道,简单的处理方案会留下极大的后患。
大成在辽国的眼里就成了可以随意打劫的大户了,而他们辽国则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强盗,薛知景既不希望大成总是被人惦记着可以打劫,也不希望辽国成为强盗。
怎么办呢?
薛知景的脑子里迅速地转着,琢磨着大成有什么样的商品,比如茶叶,产量多少,是如何售卖到辽国去的,中途经过几道手续,从产地到辽国中间加价多少,关税多少等等。
然后是辽国有什么样的商品可以售卖到大成,还有什么样的产品可以开发等等。
甚至于辽国转口贸易西域的商品这样的事情都在薛知景的脑海中滚了滚。
得嘞,以前她不过是一个投资银行家,到了这个时代,竟干起了国际经济组织的活儿。
我真伟大!
不过大成的军士们输得也不算惨,各个比赛都打得很胶着,毕竟心里都憋着一口气呢。
但毕竟也还是输了。
辽国的主场,无论是贵族还是普通的士兵们都兴奋地哈哈大笑,大口喝着酒大块吃着肉,感觉体育场上的胜利就是他们战场上的胜利了一样。
萧烈歌也勾着笑,对薛知景遥遥地敬了一杯,薛指挥使,不好意思,承让了。
感觉是在报那天摔跤将她压在身下的仇呢。
薛知景却一点也没有露出输了比赛的样子来,反而笑着回道,这还没结束呢,不是还要比赛好几天吗?
萧烈歌冷哼一声道,呵!比赛好几天你们也还是输,我觉得吧,我们还是一起来谈谈,到底你们每年是要给我们十万贯还是二十万贯吧。
看来,萧烈歌这是压根不承认那天她们两个摔跤的约定呢。
不过薛知景也有心理准备,国家大事,哪里是这么一个摔跤比赛能定的呢,就像是现在,又哪里是一场持续几天的体育比赛能确定的,不过是给彼此谈判的心理加码而已。
公主殿下,这里太吵了,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薛知景笑着说道。
萧烈歌顿时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颊还有些微红,但她强撑住了一个高傲的模样,上次摔跤丢脸了之后,萧烈歌可一点都不想在她的国人面前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感来。
你想去哪儿聊?萧烈歌问道。
随便走走吧。薛知景说。
两人,连同一大堆的侍从女奴一路往外走。
薛知景靠萧烈歌很近,萧烈歌也是太习惯了她的靠近,并未刻意躲开,其实若是真是普通的使臣,她务必得离对方有两个人的距离的。
宝贝儿,刚才我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你想到什么了,我怎么看你神色都有些变化了?薛知景可算找着机会,刻意调戏一下萧烈歌了。
萧烈歌恨恨地看她一眼,这个家伙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没想什么,还有,别叫我宝贝儿,叫我公主殿下。
哦,好的,公主殿下宝贝儿。
你~
因为后面跟了一堆的人,萧烈歌可不敢太大声地跟薛知景说话,连动作的幅度都克制了许多,所以薛知景才敢这么任性的放肆。
她也是无可奈何啊,不放肆一点,怎么将老婆追回来呢。
两人走着走着,薛知景便提议道,不若我们去打猎?
她知道这也是萧烈歌的喜好之一,只是总是没有什么时间,此时便想跟萧烈歌一起做一做,也让萧烈歌放松一下,事情也好谈。
不过萧烈歌明显嫌弃地说道,你们这边,都是些农田,打猎打什么?蚯蚓吗?
你们这边?
薛知景眉心一动,知道现在萧烈歌的心里,估计还没把这片土地当作自己的土地呢。
她笑着说道,你现在站的这片区域,几千年以来都是农耕文明地带,我们种地不仅仅是因为喜欢,而是这片土地适合,特别是气候适合。就像你们在草原地带,适合放牧一样。在这片区域,种植作物要比养马养羊有更多的收获,这就是一方土地有自己一方的特色,不是可以轻易改变的。
想到这里,萧烈歌也着实有些烦躁,她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所以那些贵族天天在她耳边吵着要把这边变成草场,这样就能占据这片土地了,她就很想翻白眼,事情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没有打猎的地方,我们去捉鱼吧。萧烈歌还自己提议了起来,那边有一条淮河的支流,水流没有这么急,我让人准备一条船,你敢不敢跟我下河捉鱼?
薛知景微微靠近,声音像是落在了萧烈歌的耳畔,如何不敢,我可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北海游泳的事情呢,好怀念。
随着薛知景的话语,萧烈歌的记忆也回溯到那个时候,那是好几年前,薛知景刚被以奴隶的身份贩卖到辽国的王庭,正好那是夏天,王庭驻扎在高寒地区的北海处。
萧烈歌那时还地位不稳,每日里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处理政务,却又有一些小心思想要和薛知景分享,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带着她去喜欢的北海边游泳,在星空下享受两个人的静谧时光。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美好竟让人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侍从很快安排了一条渔船,两人也带着一帮人去到了那条河流的边缘。
大河的支流,河道平缓,甚至还带着点绿,着实难得了。
侍从撑着船,萧烈歌和薛知景站在了船头,缓缓地行驶到河流的中央。
薛知景笑着问道,用渔网还是徒手?
萧烈歌仰了仰下巴,徒手,看谁厉害?
萧烈歌似乎总有一种想要跟薛知景比赛的念头,似乎大到国家争斗,小到这样的一次捕鱼游戏,她都想要在薛知景这里获得一点胜利的感觉。
薛知景想想都觉得好笑,何必呢?
萧烈歌开始脱衣服了,薛知景看了看她,微微地舔了舔唇,也跟着脱了起来。
两人穿着最里面的里衣,几乎同时扑入了水中。
水有些凉,不过对于两人来说,都算不得什么。薛知景倒是从容一些,她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和萧烈歌有个单独沟通的机会,反倒是萧烈歌,急躁得很,好像不胜这么一场,她这辈子都会难受一样。
萧烈歌刚扎进水里,没多会儿便手抓着一条鱼扑出了水面,她喘息着游到了船上,然后在女奴的拉扯下爬了上去。
薛知景呢?萧烈歌将那条大鱼扔在船板上,用女奴给的毛巾擦了擦头发,问道。
不知道,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烈歌笑了起来,像是觉得自己胜利了一样,但过了一会儿,却有了些担忧,她对着平静的水面高喊道,薛指挥使,抓不到就不要硬抓,小心憋坏了,赶紧上来吧,我抓了条大鱼,够我们两个烤鱼吃了,你认输吧。
过了一阵子,水里仍然没有动静,萧烈歌看了看身边的女奴,女奴摊摊手,表示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知景!
萧烈歌还真有些担忧了起来,连喊了好几声,水中仍旧平静。
不得已,她赶紧将毛巾扔给女奴,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进了冰凉的水中,她睁开眼睛,努力地寻找着薛知景的位置,心里一阵又一阵的恐慌,薛知景不会出事了吧?
四下找着,水里憋着气又不能说话,萧烈歌都快急死了,她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提议来捉鱼,有什么好捉的,比什么赛,想赢想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