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你也在[GL]_分卷阅读_3

  只是,不知道被谁牵了个头,刚毕业的两人就被各自的父母逼迫着结婚。两人也不是没有抗争过,但在那个孝大过天的时代,作为晚辈的他们是没有多少说话的权利,即使,这个晚辈一直是长辈口中的骄傲。
  在抗争的日子里,周围的人都在唾沫横飞的劝解:你个大男人,娶谁不是娶,娶个大学生是你占便宜,你想想,你除了大学同学还见过几个女大学生?你一个女人,学的再好有什么用,嫁给哪个不是嫁?嫁个大学生肯定有共同语言,你是不是傻,还犹豫什么呢。所有人都在跟他们描绘着两个大学生组成的婚姻会多合适,是的,合适,并不是幸福。时间长了,胳膊扭不过大腿的两人,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进洞房那天是小两口第一次见面。自持甚高的两人都觉得对方不是自己的理想型,再加上结婚之前被亲人逼婚的窘迫感,让这两个人看对方越来越不顺眼。那个年代并不兴离婚这个词,但不妨碍两个人除了洞房那天外一直分着睡。可巧。也就是那一天,赵金兰就有了。
  得知赵金兰有了,张建国第一时间就跟双方老人说,家里如今条件不太好,眼瞅着又添一口人,这花费是更好了。正巧大学同学写信来说,南方那边低头都能捡钱,为了这个家,他很想去南方试一试。
  得到双方老人的首肯后,就买了车票下了南方,那些年,逢年过节都能收到张建国的礼物。而张建国除了在张爷爷去世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张溪对张建国的印象就是他跟赵金兰大吵一架后,抱了抱小小的自己,转身就走了,而背景音是赵金兰的咒骂。
  说来也怪。张建国跟赵金兰的婚姻不幸福。但张边防和赵金环却看彼此都很顺眼。张爷爷死后不久,张溪的二叔和二姨就结婚了。二人结婚不久后,张溪就被托付给这对小夫妻。是的,赵金兰打算北上了。她不甘心,自己的一个大学生被磋磨成家庭主妇,她想趁着年轻给自己拼一拼。
  小张溪就这样被托付给了张边防和赵金环。小张溪并不知道为什么某天起来妈妈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笑眯眯的二姨现在老骂自己拖油瓶赔钱货,但她慢慢的知道了多干活少挨骂,还知道只要二叔家的弟弟给哄好了,二叔就会偷偷给自己鸡蛋吃。
  张溪从小就喜欢二叔,因为二叔很少骂她还总偷偷给她好吃的。每次自己因为学费被二婶骂的狗血喷头时也是二叔最后拿主意让自己继续念下去。甚至当自己高中毕业时说不想念书的时候,二叔还说过把大学学费攒给自己做嫁妆,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在这种生活状态下的张溪性情被养的非常懦弱和倔强。她明知道自己受的一切苦,都是二婶给予的,但是她并不敢跟二婶抗争。所以她一直憎恨着自己的父母。在她简单的想法里:你不是不要我么?我也不要你,看你老了靠谁养。只是,前世的张溪没活到她母亲老的那一天。
  作为前几批南下北上的人,自己的父母应该很有钱,记忆里也听过两边的亲戚说过他们都成为富豪。前夫甚至还让自己给他们打电话联络感情,只是被自己拒绝后对自己越发的差了。
  请了一节课假的张溪边走边想:是不是上辈子我太死板了呢?为人子女的,有什么不能原谅父母的呢?想想没有父母做靠山的日子,也许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处境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从二叔那儿要了电话,再打给父母,如果他们真的不想认自己,那也没什么话好说。
  张溪大概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内心是非常渴望父母的温暖的。只是上辈子这种渴望被压抑成抵触。而这辈子这种渴望则让她疯狂的想跟父母取得联系。
  只想简单要个号码的张溪没一会儿就走到她家。张建国作为是张家唯一的大学生,张老爷子死的时候把家里的房子全留给他,而地就平均分给了其他几个儿女。因为被委托照顾张溪,所以现在这个院是二叔家住着。
  而让张溪开心的就是眼前这个座房子,就是明年冬天势必要拆的地方。拆迁的时候二婶甚至还高兴的给了自己一百元钱。几个叔叔都分到不错的补偿款,就是不知道爸爸那儿分了多少。
  十几年前的夜生活并不丰富,建筑物也都不咋隔音,刚到门口的张溪就听见里面传来酒杯碰撞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肉味儿。
  真香。张溪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伸手正要推门,就听见他二婶的尖嗓子说:那赔钱货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托生到这么个人家。每个月打的钱够咱过半年的了。
  “烧高香有什么用,这不是都在你手里呢“张二叔笑道“多亏了这小崽子,要不咱们能活的这么美”说完,里面又是一阵欢畅大笑。
  “张边防,你说你大哥是不是有人了?”张二婶神神秘秘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前几天给张建国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的。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以后就给这个电话打电话”说着又念出一串号码。
  张溪此刻顾不得心惊这些对话,忙用心把号码背下来。二叔跟记忆里的二叔不太一样,她一时半会儿有点缓不劲儿来。
  “诶,张边防,你说你爹是不是傻,张建国那么能耐,还用的着这破房子啊?”也许是没话找话,张二婶又絮絮叨叨的挑理。
  “谁知道呢,明天你别忘了去学校,给他班主任送点东西,让他把小崽子当空气就行了。他俩年年往家里邮这么多钱和东西,就是废材也能堆出个家具来,可要她本人就是滩烂泥扶不上墙也怪不了我们”张二叔喝了一口酒,慢哈哈的说道。
  “我省的,那我把东西收拾收拾,看有啥能送的。可惜咱家是个小子,要不这些衣服可真俊啊”二婶遗憾的说着,脚步却是朝门外走过来。
  听见过来的脚步声,张溪赶忙转身就跑。原来不是父母不要她,原来班主任并不是没有理由就讨厌她的,原来,自己那么惨竟是二叔二婶一手促成的!更说不定,极品前夫一家就是二婶二叔特意给自己量身定找的。
  原来是自己蠢,恨错人信错人,怪不得自己总被邻居用眼神可怜着,是不是,他们早就知道了这对男女的实质,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张溪浑身发抖的站在墙边,想想自己受的那么苦,眼泪不由自主的就往下流。
  张二叔两人的对话不多,但足以让实际年龄已经三十的张溪把对话之外的事情填满。在发现原来自己所有的倒霉都来自于亲二叔亲二姨,张溪眦睚欲裂。她很想冲上去问二叔二婶:这些年,你们对我可有一点亲情。但是她很明白答案。没有,被亲手打造成烂泥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事到如今,你不仁我不义,你把我当烂泥我又何必在乎你。张边防赵金环你两等着。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代价。我张溪要亲手让你们过得比我上辈子还惨的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张溪,觉得自己还不能跟父母任何一边联系。因为他们一直通过张边防和赵金环来了解自己,虽然有着血缘关系,但在感情这方面自己和他们就是陌生人。如果自己贸然去联系,将实情说给他们。纵然他们可能相信自己,但也会找二叔二婶最对照。而且,自己现在这么废,说话也是没底气的。还是再等两个月,期末考试的成绩提上去了再说吧。
  想了想,又摸了摸口袋,发现还有50元钱,张溪找了一个文化用品商店,买了一个随身录音机,调试好了,张溪才转身回了老房子。如果父母并不相信自己,有机会录下二叔两人的对话也可以做证据。
  而且既然知道她父母都是给她寄钱的,她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要钱了。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怕叔叔婶婶因为自己花钱多而责骂自己。仔细想想,其实当年二叔二婶做的并不隐蔽,只是自己傻没发现吧?张溪苦笑的想:至少二婶家那些电脑等电器不是早就说明问题了么?
  “二婶,我回来了,忘带钥匙了,你帮我开下门”在门口调整好情绪,张溪故意的大声的喊了一声。不意外的听见砰的一声关门声,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二婶慢慢走过来的脚步声。
  门从里面推开,果然跟记忆中的一样,二婶的脸永远都是耷拉着的。张溪捏着拳头控制自己的表情笑着。“二婶”
  “你瞎啊,锁没锁门你都分不清,你妈生你没给你带脑袋是吧,”说着又拿手指使劲儿的点着张溪的脑门儿“不好好学习,老往家跑干嘛,要是学不了习,趁早下来嫁人。别浪费钱还占个地方,你当我和你二叔这些年赚钱供你容易啊”,越说越生气,照着张溪脑袋上又来了一下子。打完后,一扭身就进屋了。也不管门口的张溪如何。
  张溪往院里一看,果然,小院的桌子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菜,他俩刚才是在院里吃晚饭,要不也不会刚好被自己听到。
  一进屋,张溪先给张边防倒了杯水,才细声细气的说“二叔,我学习不是不好么,我想去报个补习班。”来的路上张溪想好了,为今之计还是做小伏低的好,让他们没有防备之心才能给他们最大的打击。所以她选择了在门口高喊给他们时间来收拾些东西。
  “就你那学习,报什么补习班,再说家里哪来的闲钱给你使”赵金环撇了撇嘴,“你能把课本的东西学好了就阿弥陀佛了!”
  “二叔”张溪看了看低头喝水的张边防“二叔,大家都知道我爸妈是大学生,可你看我学习这么不好,我不能给他们丢人不是”
  “你爹妈是大学生,是你爷爷姥爷供的!”赵金环瞪着眼喊“我凭什么供着你?”
  “拿我爸妈就没给我汇过钱么?”张溪轻轻的问着,好像很害怕听到答案但又很期待的瞅着张边防和赵金环。
  仿佛被什么梗到似的,赵金环一下子就卡了壳:赔钱货这么问是知道什么了?她惊疑的跟张边防对视一眼,后者示意她赶紧闭嘴。
  “你补课费是多少?要是不多我就从给张海攒的学费里给你出”张边防点了根烟“不过,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伸手就要钱,期末要是到不了班级前十,你就得给我打个借条,把钱还我,怎么样,二叔说的对不对”
  张溪抬头向看看想出这么个损招的二叔到底是怎么的心思,但昏暗的灯光,只是把这两口子无耻照的越发清晰。
  “二、二叔,那我要是考不了怎么办”张溪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是你自己不努力,不关二叔的事儿,金环,给她拿钱”说着也不管张溪,叼着烟就去邻居家串门去了。
  揣着好不容易要来的300元钱,张溪先找了个浴池洗了个澡,又理了个发,整个人顿时清爽顺眼起来。
  洗澡时她把该如何做都制定好了,知道目前自己除了努力学习,提高成绩外,其他事情基本都做不了。但那没有什么,至少自己这回努力的方向是对的。心情很美的张溪往学校走去。还不忘计划着自己应该从哪本书开始学起。
  刚路过一个黑黝黝的胡同口。就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想跟你处对象。你让我回学校吧,呜呜呜”
  这声音好像是颜佳丽。张溪摸了摸短发想,随即又摇了摇头,张溪你贱不贱,咋怎么都能想到她。被撞得轻啊你!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的停下往里瞅:胡同里站着几个人,分两堆儿站着:一堆是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一堆是靠着墙玩墙咚的一对男女。
  托眼神好使的福,里面那个漏出半个脑袋的女孩还真就是颜佳丽,此时两个大眼睛里正各含着一泡眼泪,要哭不哭的,特别勾人。墙咚她的是个挺高的男生,穿的流里流气,左右手各戴着三四个1cm宽的铁圈。别问张溪怎么描述的这么清晰。因为两只手此刻正使劲的掰着颜佳丽的脑袋,好让自己撅着的嘴能亲到那张嫩生生的小脸。
  对比着旁边那几个不断喝号叫好的男青年。张溪本来就不咋地的心情这会更差了。
  上哪儿调戏不好,非得在老子回校的路上调戏,这他妈简直是挑衅老子想做英雄的底线!正巧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不打的你们满面桃花开,你们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溪低头在胡同口找了半天也没找见个完整的砖头,没招儿的只好捡起两个半截砖头,夹在胳膊地下,低头向着那几个人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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