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喜欢那个男配!(快穿) 第157节
秦珏想要成为那样的人,可他注定成不了。
他在黑暗中生长,注定逃不开光明的吸引。他向往着她,又钦佩着她,他想要她,想要她能看见他,只看着他,拥抱他,属于他。
从前的秦珏只想活着,如今的秦珏,只想要那个强大又耀眼、如太阳般的女人。
秦珏想,他该做点什么。
他从来就不是逃避的人,一旦正视自己的需求,他便会努力满足自己。
第一缕晨光照向大地,寝宫门在身后应声而开,吱呀一声轻响,女帝在侍女的侍候中走了出来。
秦珏不着痕迹看了她一眼,穿着朝服的女帝他第一次见,她发丝高束,头顶戴着冠冕,垂下来的珠帘挡住了她的容颜,看不清具体神情。
大兴以玄色为尊,她一身繁复华丽的玄衣长袍,浑身透出强大威严的气场。
珠帘轻轻晃动,女帝似乎偏了偏头,看了他一眼,然而秦珏一眨眼的功夫,女帝又漫不经心转过头去,似乎那只是无意义的一瞥。
秦珏抿紧唇,一声不吭跟随在女帝身后,与她一起前往开朝会的大殿。
朝会期间没讲什么大事,秦珏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当自己的侍卫。下面的大臣汇报完例行的工作事务之后,再次上书请求女帝立皇夫。
秦珏站在后方,看不见女帝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急什么,天下男子那样多,难道还怕找不到吗?”
“早立皇夫,国祚便也安稳……”老臣们又开始絮絮叨叨,说什么国家需要继承者,陛下这样的年岁也该有个子嗣了,要是再晚点恐怕生不出来云云。
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直说的,谁也不会嫌命长,但那话里话外就是这样的意思。
不说秦珏在后面听得握紧了拳头,就是阿洛都微微蹙眉,抬手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扬声道:“够了。”
前几天他们还说得挺委婉,大概见她反对之意没以前那么明显,作风也没那么强硬,便忘了她是谁了。
“尔等可还记得,是孤在找皇夫?孤愿意何时找便何时找,愿意找谁便找谁,至于生孩子更不必众位烦忧,孤此生不会生子。”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忠臣皆跪伏于地,大呼陛下三思。
秦珏也被这一番话镇住,望着女帝珠帘后的侧脸微微出神。
她的心思,他真的从未猜透过。
初见那一晚,她曾言她的床榻只有皇夫可以上,那时他下意识以为,能被女帝选中的皇夫,必定是出身才情俱佳的名门公子。
如今这个猜测却被推翻,他隐约从她话中听出来,她其实并不在意皇夫的身份,甚至也不在意后代。
她与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样。
秦珏思绪翻涌间,仍在关注女帝与众臣的交谈,只听女帝冷冷说道:“生子对女子的损伤太大,若一旦遭遇不测,孤就没了命。孤志在天下,难道在你们眼中,孤应该与其他后宅女子一般相夫教子吗?”
群臣之中,唯独一名站在众人前方的年轻男子始终没有出声,此刻他站出来道:“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陛下乃是枭雄,您的安危胜过一切,有您在,大兴才变得如此强大,臣相信未来将会更加强盛。成婚生子,于您来说都是累赘,子嗣可从宗族内过继,而您才是大兴最难得的宝物。”
男子话音落下,殿内寂静无声。
片刻后,女帝大声朗笑起来:“徐相深得吾心!当赏!”
其他众臣能说什么呢?除了附和,什么也不敢说。
最多就是在心里骂两句,徐相真是老奸巨猾——即便徐相半点也不老。
徐遇舟少年成名,他也是世家子,十几岁就考中功名,又有祖辈蒙荫,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此后显示出非凡的政治才能,现年二十八就坐上了丞相的位置。
虽然他上位速度堪称跑马,但他也有令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克妻命。
徐遇舟一共订过三次婚,每一次未婚妻还没进门就会出意外去世,后来都没人和他说亲了,他的克妻命也流传开来,成为闻名都城的大龄单身汉。
其他人对徐遇舟知根知底,秦珏却是不清楚的,此刻见女帝对那年轻丞相和颜悦色,心也跟着情不自禁提了起来。
在秦珏眼里,徐相年纪轻轻成为丞相,必定十分有才。他相貌也很出众,虽比不上自己,但那身从容自若的气度加分不少。
徐相不知有没有娶妻?不,就算娶妻又如何呢?
泽西后宫里头,就有好几位原本是臣妻的妃子。不仅如此,还有原是皇子妃的,也成了皇帝的三千佳丽之一。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下一瞬秦珏又开始安慰自己,女帝不是父皇那样的人,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这么想着,好歹平复了一点起伏的心潮。
早朝例行开完,下朝之后各臣子一一离开,去处理自己分内公务,女帝则前往御书房处理奏折。
徐遇舟走在路上,一位大臣笑他道:“徐相,你今日如此说,该不是自己单久了,便要撺掇陛下吧?”
“陈侍郎出此言?陈侍郎难道觉得在下说的不对吗?”徐遇舟淡定回应。
陈侍郎噎了噎,他肯定不能说不对,当下哼了一声,道:“巧言令色!我看你小子就是在打坏主意!”
这边二人拌着嘴,另一头,秦珏向一人问起徐相。
女帝进了御书房,外面就守着几名侍卫,小声说话也不会被发觉。
被问起的那人神神秘秘道:“徐相啊?他可是咱们皇城里出了名的单身汉。我今日也听闻他说的了,我猜徐相定是觊觎皇夫的位置。你看他条件那般出众,对陛下又一派忠心耿耿,陛下或许就瞧上他了呢?”
“到时候,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第190章 第十章
自从得知徐相至今未娶,他心中便一直沉甸甸,仿佛压着重物。
身旁人还在悄声给他讲徐相的轶事,徐相多有才干,升迁速度多快,又有多得圣心。
秦珏想叫他别说了,却还是静静听了下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始终记得这个道理。
日头渐渐升起,不远处传来宫人通报的声音,原来是康宁公主来了。
康宁公主与陛下姐妹情深,这是宫内外人尽皆知的事情,近几天康宁公主常常大清早来找陛下,待到晚上才依依不舍离开。
每次康宁公主前来,陛下都会亲自出门迎接。
秦珏望着女帝的身影,无声抿住唇角,神情里浮现一丝细微的焦躁。他得做点什么,必须改变两人如今的状态。
若只是当她的守卫,她或许一辈子也看不见他。
让秦珏没想到的事,转机来得这么快。
傍晚时分,日头西斜,霞光撒遍大地。
女帝一时兴起,与公主前往宫中的御兽园观兽。女帝喜欢凶猛的野兽,那御兽园里关着的不是狮子老虎,便是黑熊猎豹之类的猛兽。
御兽园很大,那些猛兽都有专人驯养,以往女帝也来看过,猛兽们大都安安分分地趴在地上给人参观,失去了野性变成十分乖巧的模样。
今日却不知为何,猛兽们似乎有些躁动,在女帝与公主参观时,一只隐藏在树影后的猎豹对她们做出了捕食的动作。
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因为太猝不及防,侍卫们都没反应过来。
女帝倒是飞快做出了应对,她转头护住了妹妹康宁公主,自己的背后却暴露在猎豹的攻击范围内。
秦珏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因此他迅速扑了上去。
事实上,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什么也没想,没想自己的计划,没想这样做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脑海一片空白,扑上去的动作都好像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猎豹扑咬上来,咬住了他的手臂。尖利的利爪抓破了他的衣服,锋锐的牙齿深深刺进肉里,秦珏手臂一阵剧痛。
他只微微蹙眉,便一脚踢向猎豹的肚子。
近来他的训练卓有成效,猎豹被他一脚踹开,这时候大家也都慢半拍回过神来,顿时捉豹的捉豹,救人的救人。
康宁吓得脸色发白,阿洛稍稍安抚了一下她,随即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穿着侍卫盔甲的秦珏,身姿挺拔宽厚,不再像初见那般瘦削。
他手上被咬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神色间却并无异样,白皙的脸庞俊秀,漆黑的眉眼深沉。
阿洛看过去,恰好撞入他眸中,男人黑眸深邃,神态间不复从前的谦卑怯懦,反而透出一股莫名的坚定。
二人四目相对,秦珏走过来,单膝跪在她面前,垂首道:“令陛下受惊,属下之过,望陛下责罚。”
一如既往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望陛下责罚,姿态却不同了。
在行军路上,秦珏每次对面她,都是柔顺而谦卑的,犹如最忠诚最卑微的奴仆。如今他抛却了那份卑微,显露出一点真实的内里来。
不怪其他人说他是谗言媚上,他那时的表现是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
秦珏一跪,其他侍从也都跪了下来,御兽园内一时间跪倒一大片人。
阿洛深深看他两眼,片刻后道:“起来吧,你救驾有功,孤该赏你。”话语声顿了一顿,她又道,“说一说,你想要什么。”
秦珏微微摇头,在这所有人垂头不语的时候,他大胆地抬起眼帘,黑眸定定望着那居高临下的女帝,沉声道:“玉奴是陛下的奴仆,奴什么也不求,只希望能时时刻刻随侍在陛下身侧,奴便心满意足了。”
阿洛微微一笑,对他道:“既如此,便如你所愿。”
之后秦珏被要求去包扎伤口,那带领他的女帝身边的女官还给他说明了他之后的职责,大概意思是他被破格提拔成女帝的贴身侍从,不必净身便可随侍在女帝身侧,而不是像侍卫那样到点出宫。
听着像没变多少,但其实差别还是有的。
比如之前不允许被踏入的御书房,他现在可以跟着进去了。
不提这边秦珏心中的惊喜,另一边一处凉亭内,康宁拉着女帝的袖子,好奇追问那位玉奴的事情。
身为看过无数言情小说、恋爱肥宅剧的现代女性,康宁一眼就看出自家皇帝姐姐与那俊美侍卫之间的猫腻。
其他人或许以为这就是巧合,康宁却心知肚明,今日去御兽园可不是女帝心血来潮。
虽然与这个姐姐相处时间不长,但或许是她身为一个局外人,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满眼睛都是女帝滤镜,康宁发现其实姐姐不仅武力出众,其实她的心计也不容小觑。
她很喜欢姐姐,这是源于对优秀女性的崇敬,况且谁能不爱漂亮姐姐呢?
康宁天天都来蹭姐姐,虽然有时也是为了有机会能在御书房见到那位让她一见倾心的丞相大人,但她也实打实与姐姐接触了好几天。
有一个说法是要想看透一个人,只要看一看他看的书或是笔记,文字会记录他的所思所想。
而她从那些被姐姐处理过的奏折里,看出她在智谋方面的出众天赋。她绝不仅仅只是战神,她更是一名圣明的君主。
此前姐姐没回来的时候,康宁总听徐相对姐姐大加推崇,说陛下一定能成为天下共主,一统诸国。
原本还觉得太过夸张,如今她算是心服口服,这样的女帝,绝对是千古一帝!
突然发现自家英明神武的姐姐藏着秘密,并不像她想的那样一心都是天下,康宁心情那叫一个激动。
“姐姐,昨天我说想去御兽园,你说今天再去,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呀?”康宁贼兮兮地问。
阿洛淡淡瞥她一眼:“小丫头,尽会胡思乱想。”
康宁弯着眼睛,笑得神秘兮兮:“那个侍卫长得也太好看了,比阁老送来的那些世家公子画像都好看,姐姐你别说你把他放身边没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