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白衣公子

  一语引起众怒,人群中不知谁扔了一颗鸡蛋,砸在周长生脑袋上。
  “骗子!之前还骗了我三千两,把钱给我还回来!”
  “还钱!快还钱!”
  “我早就说他是骗子!上次我大哥就是被他治死的!”
  周长生自爆身份,场面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这些人全都是混江湖的,一个比一个凶悍,暴脾气一上来,直接抡着拳头就朝他身上招呼。神医馆那些跑堂的小二也没放过。
  姜酒从那些人手中揪出了一个,那小二鼻青脸肿,瑟瑟发抖。
  “姑娘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一个跑堂的!”
  姜酒把那瓶药丢给他,“把这位小哥的五千两还回来,我就饶你一命!”
  那小二急忙点头,连滚带爬地跑进去,翻出了五千两还给白洛,见姜酒真的放过他,拔腿就跑。
  姜酒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周长生跟他收的那几个弟子被按在地上狂揍,神医馆的招牌也被砸了,顿时心情舒适了不少。
  燃止原本害怕姜酒闹得太凶,惹来众怒,没想到她只是点了个火星子,那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燃止忍不住失笑,偏头看了一眼容肆,嘀咕了一句,“这么凶悍的媳妇,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上的?”
  白洛一脸欢喜地跟在姜酒身后,崇拜道:“主子,你真的太厉害了!不仅把钱讨回来了,还砸了那骗子的招牌!”
  姜酒语气嫌弃道:“日后出门留个心眼!别傻乎乎地被人骗了!”
  白洛赶紧把自己的老婆本收好。
  一股香味飘了过来,白洛双眸一亮。
  “主子主子!糖炒栗子!”
  姜酒把自己的荷包扔过去,“两斤!”
  白洛兴冲冲地跑到那摊子上。
  “老板,两斤栗子!”
  “老板,我全要了!”
  白洛说话的同时,身旁一名男子于他同时开口,惹得他忍不住偏头。
  面前的男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衣服洗得泛白发旧,却十分干净。身形偏瘦,细腰窄肩,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起来,别着一支木簪。他的肌肤泛着不健康的白,眼眸愈显漆黑,好似深不见底的幽潭。眉毛颜色偏淡,睫毛浓密,最惹眼的是那张清秀的脸,带着少年的稚气与迷茫,好似误闯人间的小白兔,无辜极了。
  白洛拧眉看他,“兄弟,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那白衣男子似乎不太习惯与人搭话,像是被他吓到了一样,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低着头,小声道:“吃得完。”
  白洛:“……”
  那卖板栗的老板见有这么一大笔生意,顿时乐得不行,赶紧给他装上,还一边对白洛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这位公子先到的!”
  白洛瞪着眼!他眼瞎吗?
  老板把板栗包好,那白衣公子接过,丢了一锭银子在他面前。
  袖子从他的手腕滑落,露出了小半截手臂,上面遍布青紫的血纹,白洛瞧见了,微微愣了一下。
  见他抱着那一大袋热乎的板栗就要走,白洛赶紧拦着,白衣公子停住脚步,一脸警惕而害怕地看着他。
  “你……你想干嘛?”
  白洛有些无语,但为了主子爱吃的糖炒栗子,还是好声好气道:“兄弟,你看你这这么多,分我一点呗,大不了我出两倍的价钱!”
  白衣公子连连摇头,脸上带着一抹固执。
  “不行!不卖!吃得完!”
  “不是,你……”
  “大白!你好了没?磨磨唧唧的!”
  姜酒的喊声从后边传来,白洛就回头的功夫,那白衣公子就不见了。
  “见鬼了!”
  看见白洛两手空空回来,姜酒眉头紧皱着。
  “我的栗子呢?”
  白洛鼓着脸颊,把刚才碰见的那个怪人与她说了。
  姜酒锤了他一脑壳,“半点用都没有!连包栗子都买不到!”
  白洛白白挨了顿骂,揉着后脑勺,嘴里泛着嘀咕。
  “吃那么多糖炒栗子,甜不死你!”
  神医馆的闹剧不出半日就传遍了整个凤尾镇,那周长生是外地来的,自称自己是沈遇白的弟子,可没少捞油水,这一下子可算是人人喊打了,整个神医馆都被人砸成了废墟。
  姜酒没有去管那些后续,一行人暂时在镇上的“神医客栈”落脚,虽然这里的房钱比别的客栈高,但是能打听到不少消息。
  “楼下那些人,全都是冲着沈遇白来的,你们是没看见,一个个的,要么缺胳膊少腿,要么病入膏肓,一脸衰色,要么毒入心脉,浑身都变紫了,太可怕了!”
  姜酒帮容肆擦脸,探了探他的脉息,确定没有严重才稍稍放心。
  “我让你去打听沈遇白的消息,你跟我说这些废话做什么?”
  白洛摸了摸鼻子,扭头就跑,“我再去打听打听!”
  白言看着兄长跑出去,对姜酒道:“主子,我听那些人说,几乎从来没有人见过沈遇白的模样,也不曾看见沈遇白下山。而且还有一些胆大的樵夫到凤鸣山砍柴,时常能听到山里传出恐怖的尖叫声。”
  燃止抿了口茶,一股苦涩味直冲天灵盖,“噗”的一声,忍不住全都吐了出来。
  “这什么玩意儿?”
  姜酒跟顾宁等人瞥了他一眼,“深山老林的,有的喝就不错了!”
  燃止轻哼一声,重重地放下茶杯。
  “好歹也是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嫡女,这么没品位?”
  然后,姜酒就看着“有品位”的燃止招来了侍从,取来了他自带的上好茶叶,连杯子都是白玉做的,气派十足。
  燃止这才顺心了一些,慢悠悠地拨弄着茶叶,道:“纵使那些人忌惮他的恶名不敢闯山,沈遇白也绝对不可能在山上一躲就是几年。可能他也经常下山采买,稍作掩盖便可,反正旁人也没见过他的样子。”
  姜酒皱着眉头,“难道我们要派人守在凤鸣山脚下?”
  那是座山,怎么可能守得住?
  燃止眸中泛着冷光,“实在不行,只能闯山了。”
  以容肆的情况,拖得越久越危险。
  姜酒也有此想法,比起畏畏缩缩地迟疑不前,她更喜欢大胆地去搏一搏,万一有意外的惊喜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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