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3章：半点差池
“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吕布猛地一拳砸在桌案边缘，言语间满是狂放豪迈，“要我说直接就绕过彭阳把临泾给拿下，到那个时候安定郡内西凉军必定溃败。”
凉州内部纷乱不已，有大小军阀林立。后世历史学家曾经做过统计，在凉州境内曾陆续有近千军阀出现。即便此刻马腾与韩遂联手弹压了大多数军阀，整个安定郡也不是铁板一块。安定郡六县，只有四县在马腾等人手中。尚有两县和零零散散的村落在其他军阀手中。而今马腾等人就纠集如此多的军队，也是统合了这些军阀的力量。
在吕布看来，只要拿下临泾这座曾经的郡治，安定郡内大小势力惊惧，这十万乱兵自然会土崩瓦解。
“任他马腾实力再怎么根深蒂固，也不过是一州诸侯，这十万大军一旦溃败至少令他丧失四分之一的实力。”吕布狞笑道，“最要命的是，他手下的那些军阀也会心思各异，对他的调配也不会那么顺服。”接下来只需要以重金贿赂这些人，令其一个个袖手旁观，然后直接同马腾开战。以灵兵强悍的修为，几日之内马腾和韩遂必会败亡。
“没用。”王龁微微摇头，眼睛微眯着端详眼前的沙盘，“我们能够想到的事情，马腾绝不会想不到，临泾如此重要他绝不会不留后手。这一带地形复杂，极其容易狙击，临泾一带更是多险山，只要我们围攻临泾其中必会有马腾安插的伏兵。届时又是一番缠斗，仍旧是各地精兵上前，我军取胜自然非常容易，但凉州的气数可就大大受损。”
谢云飞与凉州的实力，已经无法用悬殊来形容。王龁等人领兵为何如此小心，只是因为忧心损伤到凉州气数根本。否则稍有不慎，凉州气数大损即便得到又要休养生息数年才能恢复。这么一来，可就大幅度拖缓了谢云飞的计划。
吕布很是气馁的坐在胡椅上，眼下的凉州就是个无比孱弱的刺猬。明明很容易就能打死，但它身上的刺总令人忌惮不已，唯恐稍不留意伤到自己。
即便吕布有万夫不敌之勇，此刻也毫无办法，凉州的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羌族，马匪，官兵……诸多势力相互攻伐又相互勾结，解决起来简直是一团乱麻。
“要不然咱们干脆杀他个底朝天。”吕布泄气的说道：“若是因此干扰到了天子的计划，大不了吕某自行向天子谢罪罢了。也好过咱们在这里受这份鸟气……”
“吕帅切莫如此。”高顺捏了把冷汗，您老人家是不受鸟气了，这凉州也就有无数生灵涂炭，“天子遣老将军前来必定是算到这番情况，我等不如听听老将军如何解决。”
王龁乃是纵横沙场多年的宿将，当年与白起相配合东征西讨。令赵魏两国俯首称臣，即便是后世称之为军神的廉颇也曾败在其手下。天子既然派他老人家前来，必定是想到了此处情况。王龁活跃于情况同样复杂的战国，昔年秦国能在列国纷争中由弱变强，靠的则是灵活多变的手段。即便是能征善战的武将也有此等能力，眼下的情形王龁必定有办法。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王龁晒然一笑，挠了挠有些花白的鬓角，“这一刻老夫还真有怀念张子了，若是他老人家在只凭口舌就能收服凉州一地。”
王龁沉吟片刻，轻飘飘的一指当前所处的位置，“等。”
“等？”吕布等人神情错愕，“难道咱们就在这里干等？”
“自然不是干等。”王龁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在四周村落张贴天子的圣旨，并且给诸多村民分发食物，且为他们主持公道平日里有欺压百姓者公审且杀之。”
“然后呢？”吕布愣了愣神，继续问道：“就这么完了？”
“每个村落布下两名灵兵，以护佑那处村落，并且向百姓表示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朝廷正式的驻军和官吏前来。”王龁抚着胡须缓缓说道：“以此安定民心，以做到民匪分离。”
这些贼寇之所以难以剿杀干净，便是因为百姓中有人与匪徒勾结在一起。有的人送粮草，有的人干脆通风报信以求平安，甚至以此获取一定的利益。谢云飞曾给王龁一份书信，其中记载了明代王阳明创立的十家牌法。以十家为一牌，牌上注明各家的丁口、籍贯、职业，轮流巡查。一家隐匿盗贼，则其余九家连坐。如有人口变动，需向官府申报，不然则被认定为黑户要受到官府严惩。
先以严刑峻法恐吓之，再以恩惠收买之，这么一来自然没人愿意替马匪之流卖命。一旦根基被斩断，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乱兵就会自己溃败。
“老将军此计甚妙。”吕布等人相视一笑，皆认为此计可行，这些马匪平日并没有囤积粮草的习惯。只要控制住百姓，不让百姓卖给他们粮草，同时也防止其抢掠。那么要不了多长时间，马腾那一方就会乱成一锅粥。
马超坐在一旁，完整的听完众人的计划，整个人如坠冰窟，父亲谋划的那点东西在这位自称“王龁”的老将面前全然一无是处。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何要支持父亲反抗朝廷了，“若能回去，定要劝说父亲自此老老实实的，朝廷人才济济仅仅依靠一个凉州如何能是其对手？”
临泾县城内，马腾大马金刀的端坐在胡椅之上，他从阎行手中接过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乃是敌军主将托你送来的？”马腾眯着眼睛，将阎行打量一番，整个人微丝未动丝毫未去拆开那封书信，“另外，我儿如今正在敌军手中？”
“正是。”阎行躬了躬身子，随后将自己与马超等人埋伏吕布不成，反被其重伤擒拿的事情尽数道出。
“胡扯！”坐在侧位的韩遂猛地一拍桌案，高声喝斥道：“这天下间怎有这般强者，定是你不敌吕布，这才编出一番谎话哄骗我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