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灵安寺

  那边甄慧月被孟昭桀带去别院后几乎日日与其颠鸾倒凤,这边林清容的小日子则十分惬意。
  孟昭平被皇帝传召直接住进了行宫里,留她和玉璇珠两个人在玉堂园里制香弹琴,吟诗抄经。
  只是这些闺阁女孩搞得东西,弄得久了也会觉得无趣。
  玉璇珠数了数日子,想起来再过两日就是重阳,而出了玉堂园往南走十几里就是灵安寺,每年重阳节,灵安寺都会制花糕免费送给这一日来的香客。她便与林清容商议了重阳那天去灵安寺拜佛,再弄些花糕回来吃。
  可是这一去就惹出来了祸端。
  重阳晚上,帝后在行宫设家宴,长安城中几位老王爷带家眷来行宫赴宴,孟昭平自然是要在席上的。
  等他与几位叔叔、叔爷爷喝尽兴了回来,玉堂园里就是连看门护院的狗都躺下睡觉了,更不用说和他同宿一屋的林清容。
  浑身酒气的往屋里走,茂吉在旁边憋气扶着他走路,心里大骂几个馋酒的老王爷,喝酒就算了,喝成这样算怎么回事!人都快醉成一摊泥了,扶都扶不住!
  因园子里伺候的人少,没人看到主仆二人回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出来帮忙。茂吉累死累活的把孟昭平扶回屋,以为琴儿和珠儿能过来搭把手,谁承想屋里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此时应该睡在床上的容姑娘也不在。
  给主子脱了衣裳,喝了一晚上酒的孟昭平突然说口渴,要喝水。
  茂吉摸了摸茶壶,又拎起来掂掂分量,嗯,壶里是空的。
  大半夜的他只得去找玉行首,看看能不能从她那儿弄一壶热茶给主子喝了。
  走一盏茶的功夫,茂吉摸黑找到玉璇珠处,却发现那里闹得人仰马翻的。
  “茂吉来了?”拧干帕子敷到林清容的额上,又打发人去库房里找酒来。
  “嗯,说是王爷回来了,喝的不省人事,这会要水喝。”
  玉璇珠此时顾不上别的,让琴儿捧了壶热茶给茂吉送过去,自己则低头专注给林清容脱衣服。
  那边孟昭平一人睡在床上,做噩梦的他睡得很不安稳,当他翻身感觉身侧床榻空空,整个人顿时惊醒,“清容!”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卧房里漆黑一片,地上也没生火盆,只放下来委地的帐帘,挡掉外面的凉风。
  “茂吉!茂吉!”孟昭平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烧的难受,知道这是今晚就喝得多吃的少,肚子闹不舒服,披衣下床在椅子上坐下,这么歪靠着坐着,他反而觉得不那么难受了。
  小心端着茶进来,看到椅子上有个黑影,茂吉赶忙点了盏灯,扣上琉璃灯罩,卧房里瞬间亮堂起来。
  “爷,喝点热水吧。”烧滚了的水从别处端来,这会凉的喝着正好。
  见自己主子歪歪斜斜的倚着,低着头也不说话,茂吉自觉地把茶杯放到孟昭平手边的小桌上,“容姑娘这会在玉行首那儿。”
  孟昭平头也不抬,低声嗯了一下。
  “只是今儿容姑娘和玉行首俩人去了灵安寺,这会不知怎么的,容姑娘好像病了。”想起刚才在那儿的情景,玉璇珠不让自己往屋里去,不等他问怎么了,就有丫鬟拎了一大桶酒送进去。
  出来送热水的琴儿只说自己主子病了,到底怎么样,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多说。
  脑子混混沌沌的难受,肚里却不像刚才那样闹得他坐卧不安。朦朦胧胧听到有人说话,孟昭平睁开眼,“你说什么?”
  茂吉又给他递了一杯水,“容姑娘和玉行首白日去了一趟灵安寺,也不知怎么了,容姑娘突然病了,这会在玉行首那儿歇着。”
  说话时孟昭平已饮了大半杯水,放下杯子起身往玉行首处而去。
  这边屋里就生起了炭盆,玉璇珠指挥婢女脱光了林清容的衣服,用帕子浸过兑水的热酒给她擦身子。
  跌跌撞撞走到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抬脚往里走,因醉酒没醒,险些被门槛绊倒。
  进了屋快步走到床前,看见林清容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脸上绯红一片,额上盖着一块帕子,珠儿用湿巾子给自家姑娘擦拭脖颈腋下和小腹。
  “这是怎么了?”
  玉璇珠欲言又止,觉得照实说,这会人多口杂,传出去恐惹祸。不说,肯定是糊弄不了他的。“怪我,非拉着她去山上玩,着了凉这会烧起来了。”
  其实玉璇珠知道,林清容突然起了高热并不是因为这个。
  “可请大夫了?”
  玉璇珠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伸手在她身上多处试了试,好像烧的不是特别严重,感觉可以到了天明再把大夫请来。扭头对玉璇珠说,“你告诉茂吉,让他早些回长安城去请太医,城门一开他就进去。”
  玉璇珠点点头,让围在屋里伺候的人都出去,将屋子让给他们二人。自己则去嘱咐茂吉,并列了需要采办的单子。
  孟昭平笨拙的学着珠儿的动作给林清容擦拭身子,一边擦一边说,“是我不好,让你在这儿陪我还弄的你病了。”说话时他抬头看向林清容,高烧略略退了些的她睡得很安稳,嘟囔了两句冷又没了声音。
  扯过被子和她一起躺下,孟昭平拥着她将她搂在怀里,几日不曾见她,这会抱着她感觉她好像瘦了。
  也不知道她在灵安寺遇到了什么,都病了眉毛还皱在一起。
  外间守夜的琴儿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两眼看着糊窗的青纱出神。明明知道天亮后王爷定会将她抓大跟前仔细的问,这会应该睡觉养养精神,可是她又怕自己经不住吓,将姑娘干的事悉数说给王爷听。
  翻身对着墙,闭上眼睛逼自己睡着,脑中就像走马灯一样闪着王爷来之前的事。
  姑娘本就有些着凉,回来的路上就起了高热,玉行首说要请大夫,自家姑娘坚持不肯,生生熬到王爷回来,整个人都烧迷糊半晕了过去。
  可是白天的事,琴儿想起来也是后怕。
  为什么会在灵安寺遇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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