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钟嘉木对着老师说:老师我先把这个人带出去,温岚这边麻烦帮忙给叫个救护车。
老师原本不愿放人,但是看到奚星津眼底厉色越发浓重,自知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于是挥挥手,便把人放了。
而后老师在围上来凑热闹的人群中搜寻许久,最终对着方才的小七招招手,小七,帮忙给这个人叫个救护车。
此时的小七都蒙了,她粉了winkin大大好几年,这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自己喜欢的大大,却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
她刚才还在为winkin大大在微博上出生入死,怎么一回过神,winkin大大就疯了?
*
钟嘉木好不容易将奚星津拉出教室,便开始哄着,我知道他污蔑了你木哥的清白,但是啊,事情也不是这么算的,对吧?
他刚才差点想要你的命,奚星津气得眼眶通红,刚才点名之后温岚突然窜了起来,说不定就是把你当木哥了!
确实刚才奚星津救了自己,要是一味训责,钟嘉木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轻咳了两声,刚才吧,确实谢谢你救了我。你的手没事儿吧?
奚星津向来好哄,看到钟嘉木道了歉,憋在肚子里的那股气便尽数消退,而后只剩下一肚子的委屈。
他紧抓着单肩背包,想要诉苦,但又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掉偶像的B格。
钟嘉木看到他手上的动作,问道:你的背包里,是装了什么东西吗?
奚星津手上一紧,接着就想把背包往身后藏。
只可惜钟嘉木的动作更快,一把夺过了那个背包,然后拉开拉链。
奚星津作势要上去夺走,作为粉丝你别随便翻别人的东西。
钟嘉木将手伸到了背包里面,然后拿出的是一个奖杯的底座。
嘉文杯比赛第一的奖杯拦腰截断,碎成了两块。
钟嘉木瞬间愧疚,对不起,我本来想,如果知道坏的是什么东西,就能够赔给你。
这么丢脸的事情被发现了,奚星津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他一把夺走了钟嘉木左手的背包和右手拿着的奖杯,恶声恶气道:这就是个奖杯而已,我从小到大什么奖杯没拿过?
游戏中的奚星津向来是别人家的孩子,只要参赛,奖杯从来都是拿到手软的那位。比赛结束后,他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站在中间,同其他的手下败将合照,奖杯也向来是给父亲奚元凯看了一遍之后,便随便放到了柜子的一个角落,再也不去管它。
更别说将那么重的东西装在书包里。
钟嘉木道:这是你第一次赛车得到的第一名。
你别说了好不好!
奚星津脸上实在挂不住,他抬脚同钟嘉木擦肩而过,想要找到自己的机车开车回去。
在那一刻,钟嘉木再次抓住了奚星津的背包,我们拿去修吧?肯定有地方能修好的。
奚星津低头看着钟嘉木,模样有些别扭,有地方可以修吗?
钟嘉木坚持,我们找一家店,先试试。
奚星津纠结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
他捂着脸,有些难过,我本来以为木哥今天会过来,才把奖杯带上,但是木哥还是没来。
这东西修复了之后,肯定还是会看得出来裂痕,我才不要把坏了的东西送给木哥。
这事情无解了。
东西因为保护他碎了,带着去修奚星津又不肯,总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吧?
要不你这样想吧,钟嘉木破罐子破摔一般胡扯,以前你哥哥不是给你赢了一个单反,然后你当场摔碎了来着?说不定你哥哥看到这碎掉的奖杯反而高兴了呢?
黑色的背包透露出一个小口,透明碎片被底色染黑,边角反射着光芒。本来是和单反截然不同的物品,却让奚星津回想到了当时满地黑色单反的外壳。
那时候的钟嘉木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奚星津已然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被年玉发布的两人亲密照片给刺激昏了头脑,看到单反便像是看到了钟嘉木和年玉在旅途之中游玩的场景。
摔碎了的单反,更像是一种逃避。
他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被钟嘉木牵着鼻子走,也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会被年玉这个人将了一军。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你哥哥就跟别人跑了┓( ??` )┏
所以做人要坦诚,傲娇毁一生啊!
大家五一快乐━((*д`)爻(д`*))━!!!!
第27章
钟嘉木劝慰了半晌, 才发现奚星津的不对劲。
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眼眶泛着红, 过了会儿又将黑色的双肩背包的拉链给拉上, 自顾自地坐到一旁。
钟嘉木看着奚星津那副模样,寻思着还是先走为妙,让奚星津一个人在那边静静。
只是他前脚刚抬, 后脚奚星津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季木,奚星津憋着气,声音委屈巴巴的,你陪我坐会儿。
钟嘉木没办法,只能走过去坐到奚星津的身旁。
风拂过树林, 沙沙作响, 他们就这么静静坐到花坛边。
过了许久之后,奚星津像是终于缓过神来,他低头看着装着碎掉的奖杯的包, 闷闷地开口问:你和木哥, 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嘉木刚才还在走神,顿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奚星津似乎是在问他,秒答说:金钱关系。
奚星津很显然不信, 金钱关系会将我以前把单反摔碎的事情告诉你吗?
钟嘉木立马做出一副委屈脸, 冤枉啊, 这不是你上次告诉我的事情吗?
我上次说过吗?
钟嘉木与奚星津一起开始回想当时的画面。
当时的奚星津的原话是:【我无论想要什么, 他都能想尽办法把他送给我。有一次我看上了一个比赛的第一名奖品,我哥哥把也赢了回来。】
第一名的奖品
钟嘉木抱着脸,整个人扭曲成了世界名画《呐喊》。
趁着奚星津张口之际,钟嘉木主动抢过了他的话头,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奚星津皱眉,看钟嘉木的眼神有一丝怀疑,等等。
再等马甲就捂不住了!
钟嘉木丝毫没听奚星津的话,站起身就准备溜。
只可惜他还没走两步,腰间便被一双手给抱住了。
奚星津的额头抵在钟嘉木的背脊,声音闷闷的,别走。
钟嘉木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战栗了起来,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我错了,木哥。
我实在太嫉妒年玉了,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为什么要和年玉一起出去却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年玉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你抢走了?
钟嘉木不敢说话,他感觉自己背上的衣服似乎被钟嘉木浸湿了。
奚星津的话中逐渐染上了哭腔,我不是故意摔掉单反的,你回来好不好?
钟嘉木其实很想说,现在哭有什么用呢?
生气的时候就只顾自己,其他的什么都忘了。理智恢复的时候发现做错了事情,又摆着架子不肯道歉。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我错了三个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钟嘉木不愿去争这种东西,他知道这是奚星津被奚元凯带出来的骨子里的傲慢,无论说什么都毫无意义。
他张口许久,最终决定将季木这个角色扮演到底,星星,那个,我是季木。
我其实,是和钟嘉木聊天的时候知道的这件事情。因为你上次给我的门票很贵重,所以我问了下我的雇主,他才顺口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奚星津自然是不信的,他的手臂将钟嘉木的腰勒得更紧了。
钟嘉木有些头疼,要不这样,我打电话给雇主,你当面给他说说?
他掏出手机,翻到了钟琉的电话,顺手将其名字改成了钟嘉木金主,然后把电话打了过去。
彼时钟琉正在睡觉,他接到的电话时候,正睡得有些迷糊。
喂?话筒里传来了钟琉的呵欠,我现在正困着呢,没啥急事我就先挂了。
钟嘉木完全不管钟琉那边说了什么,自顾自地演着,你好,钟老板,是这样的,你弟弟奚星津似乎有些话想对你说,结果把我认错了。
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我就想着把呜呜
钟嘉木的嘴被捂住了,他看着眼前从脸颊红到了耳朵根的奚星津恶声恶气地朝着他开口,挂掉电话。
钟嘉木呜呜两声,作势要将手机递到奚星津的耳边。
奚星津恶声恶气地威胁,挂掉电话,不然我开除你的粉籍。
钟嘉木装作万分遗憾地挂掉了电话。
奚星津扫了眼钟嘉木的手机,见上面确实显示了钟嘉木三个字,才又相信了几分。
刚才的事情,谁都不准说,奚星津继续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可惜泛着红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小可怜,听到了没有!
此时的奚星津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刚才不知是脑袋里面哪根神经短路了,居然说出了那么丢脸的话。
钟嘉木举起双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不说出去。
*
医院的墙壁白得发亮,年玉坐在床上,喉咙里哼着不知名的歌,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他的右眼和耳朵分别都被纱布包裹着,医生表示耳朵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睛的伤口略深,需要两三个月之后才能拆线。
这个伤口像是划开了年玉与钟嘉木之间的隔阂,年玉翻着手机,不时点进同钟嘉木的聊天记录里,看着钟嘉木回答表示下了课就来看他,嘴角又上扬了一分。
病房的门刚被推开,年玉便带着一丝期待往门口看去。
钟嘉木刚将脸上的硅胶给扒下来就让贺闻开车来到了医院。此时他鬓角的发还挂着水,往下滴落至钟嘉木毛茸茸的白色V领毛衣上,留下浅浅的水痕。
你其实不用来得那么急,年玉轻声说,我一整天都可以等你。
坐卧在床的年玉格外有迷惑人的能力,明明还有一只眼睛能看得到,手脚都没问题,却总给人感觉这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把办法做。
弱小,可怜又无害,就像是六一儿童节上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明明被家长忠告过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却依旧站在你身前,巴巴地望着你手里的那颗糖果。
毕竟你是因为我受的伤,钟嘉木从果篮里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我最多只能待一个小时,阿闻还在停车场等我。
足够了,年玉满足的叹道:之前你连一分钟都待不了。
这一分钟都待不了怪谁啊
钟嘉木将苹果削到一半切成月牙,然后一块一块整理成小兔子的模样,红色的苹果皮微微翘起,就像是小兔子的耳朵。
年玉随手拿起一块咬下,问:明天你还会来吗?
钟嘉木内心吐槽谁觉得命长才会天天来看你,但是表面上为而来照顾病人的情绪,不知道。
诶,明天不知道啊,年玉的尾音拉长,话语间有意思耐人询味,难道是因为那位贺总吗?
见钟嘉木手下一顿,年玉瞬间明了。
即便不一定全部因为贺闻,肯定还是有大部分是因为他。
一牙兔子苹果被年玉全部啃掉,皮放在了桌子上,木哥,你不觉得,他就是个我的冒牌货吗?
年玉的食指指尖转着那块苹果皮,漫不经心地说:什么囚禁算计阴谋诡计,全都不过是我玩烂了的东西。
你与其待会儿跟他回去,还不如就留下来陪我,我保证他连这扇门都进不来。
年玉话音刚落,病房的门便被推开了。
来人气势很足,手捧一束包扎好的白菊花,旁边那位穿着西装衬衫的中年男子微微扶着门,示意他先走进去。
一前一后,是易文柏和年玉的便宜爹奚元凯。
易文柏:奚总,你这真的是太客气了。
奚元凯:哪里哪里,易少你才是,百忙之中能够来看望小玉,这正是让鄙人受宠若惊。
趁着年玉还没回过神,易文柏将那束菊花按在年玉的手里,碧蓝色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听说中国的菊花代表高洁,这么一看,果然很衬小玉。
那副不懂中国文化的外国人的形象装得简直入目三分,背地里谁知道这混血儿中文说得比本地人还溜。
奚元凯巴结易文柏都还来不及,怎么敢说白菊不适合送人?
他抬眼示意年玉,小玉,易少百忙之中来看你,还不快点道谢。
年玉气得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却还是扬起嘴角露出微笑,谢谢。
不用谢,易文柏装得很是彬彬有礼,我本来今天是来找木木的,但是听说年玉受伤了,顺道便来看看。
钟嘉木没料到奚元凯居然来了,他往后看了看,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母亲的影子。
奚元凯脸上带着七分威严三分笑意,看似亲近,实际上却隔人千里之外,木木,这么久不见,是把我忘了吗?
游戏中的玩家从来没叫过奚元凯父亲或者爸爸,CG立绘里面的画面都是玩家规规矩矩站在旁边,叫着奚总。
自然这一次钟嘉木也一样,他略微抬眼,白皙的面容上呈现出无机质的冷意,没有奚总,只是没料到您会过来。
他拉开椅子站起身,今天易少来探望年玉,我就不打扰了。
钟嘉木正准备走,却发现袖子被年玉给拉住了。
年玉琥珀色的眸子里似是藏了蜜,留恋地望着他说:木哥,你说过要陪我一个小时的。
钟嘉木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