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枯寂之路
一个个禁忌强者停下手来，眼中皆有意动，韩秋回头朝辜雀看来，似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辜雀吞了吞口水，觉得有点尴尬，他和韩秋依旧保持着曾经的默契，他看得出韩秋实在表达无奈。
想必，韩秋的意思是她可以打败其他的人？
仔细想来也是，其他人都分别受了伤，只有她安然无恙。
这样打下去，其他人会慢慢被淘汰，而韩秋终究会最后胜出。
妈的，难怪这些王八蛋听到自己的话就停了下来，原来是想通了这一点啊。
靠，老子好像帮倒忙了。
但韩秋却是缓缓道：“我没意见。”
最重要的就是她的意见，因为众人能够感受到她的恐怖，她都这么说了，其他人当然连忙点头应和了起来。
“直接打开它吧！”
韩秋右手抬起，一道纯粹的元气朝天而去，灌注进记录水晶之中。
那古老的记录水晶也不知道黯淡了多少年，如今终于又重新散发出璀璨的光辉。
光辉照耀四周，记录水晶之中却并未出现图案和画面。
“怎么回事？”
一个声音刚刚响起，那三颗古老的大星忽然扭曲了起来，一股股澎湃的生机开始出现。
数十位禁忌强者连忙退开，隔着星河看向这三颗大星，只见记录水晶的白光照亮了它们，朦胧的天地终于变得清明。
“不可能吧......”
“这是......”
四周众人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只见前方是三颗伟大的星辰正缓缓旋转着，散发着无尽的活力。
星辰之上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森林，一颗颗古树参天，无数种植物或疏或密，盎然生长在大地之上。
大地或是平原万里，或是高山万丈，或是丘陵起伏，或是沼泽遍地。
大江大河纵横如网，瀑布深潭洒落如星，白云飘荡，峡谷深邃，悬崖险峻，剑锋探天。
这一片片河山竟然是如此壮美，如此震撼，如此生机勃勃。
那林间有无数野兽昆虫纵横，相互食活，相互争夺，进行着残酷的丛林法则。
天空有无数的飞禽，成群结队，叫声尖锐，充满着喜悦。
时而一声长啸传出，林间一条巨龙飞起，傲然席卷长空。
与此同时，一只血凰不知从何处而起，垂天之翼，覆盖千里。
“一个完美的世界！”
“如此生机勃勃！”
众人忍不住惊叹出身，而接着，智慧开始诞生了。
一个个种族开始有了思想，开始膜拜，开始记录，开始改造和修建。
动物学会了吐纳修炼，人族也开始出现了。
文字发明了，文明诞生了，一座座简陋的房屋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火焰燃起，祭祀开始了。
妖诞生了，魔诞生了，图腾诞生了，神祇诞生了。
这些始祖们创下一个个修炼体系，开创一个个伟大的文明。
修者批量诞生，强者纵横天下，动辄之间，毁天灭地。
世界被征服，重重楼宇，繁华仙宫，伟大的盛世来临。
享乐奢靡，文人墨客如过江之鲫，骚人万古流芳，古老的神祇早已被遗忘。
众人就这么亲眼见证了一个文明从诞生到巅峰的整个历史，心中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只是借着，他们看到了变化，那是什么变化？
文明到鼎盛之后，开始凋零，生育率下降，元气在变得稀薄，强者越来越少，生命的命轮越来越短。
古树在枯萎，飞禽走兽逐渐无法适应，开始灭绝。
食物产量降低，不够百姓瓜分，乱世来了，兵祸来了。
杀戮，鲜血，战争，权力，曾经的无忧无虑全部都过去了，想要在残酷的世界活下去，就必须要变得强大。
一场场战争，一个个文明，星辰肉眼可见的苍老，大地肉眼可见的脆弱。
枯寂开始了。
元气越发稀薄，强者越发少了，伟大的文明无法再有土壤，到处都是割据的军阀势力，改朝换代的时间也越来越短，频率越来越快。
最后啊，元气几乎没有了，修者也几乎没有了。
再也没有妖魔，再也没有神祇，再也没有强者，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凡物。
凡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被天地左右，被万物左右，天灾人祸都可以轻易带走生命。
可是天地越发枯竭，灾难频发，生命如何抵挡？
于是人没了，动物没了，甚至生命都没了。
世界终于干净了，只剩下土壤和石头，还有那曾经，生命存在的痕迹。
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
众人也不知道三颗星辰是什么时候恢复原貌的。
不，不是原貌，刚才众人已然看到了它们曾经的模样。
这是什么感觉呢？
不寒而栗！
不错！就是不寒而栗！
因为众人似乎看到了大千万界的以后，而且似乎没有任何办法去规避。
原来枯寂，是所有世界都将经历过程吗？
原来文明终究会消亡吗？
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压抑，他们表情凝重，忍不住叹息。
巢皇没有留下什么所谓的功法，什么所谓的大道，而是一条完整的枯寂之路。
蓝月脸色有些发白，忍不住紧紧抱着辜雀，她有些害怕，这种害怕来源于过去的历史，来源于未来的不可知。
辜雀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道：“你知道次元吗？”
蓝月点头道：“我们这个次元已经有百亿年了，谁知道百亿年之前又是什么呢？”
辜雀笑道：“是折叠的时空和无尽的鸿蒙，鸿蒙之前，便是上一个次元。”
“或许每一次枯寂，就是一个次元，次元之后，崭新的一切又开始了。”
“这就是阴阳轮转之道，生之尽头是死，死之尽头又是生。”
蓝月颤声道：“可是我好怕死，我想到死了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就好怕好怕。”
辜雀眼中散发着莫名的光，他捧起蓝月的脸，看着她晶莹的眼睛，缓缓道：“可是你知道吗？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也，终究还有一丝异数啊！”
“当异数降临，又有什么不可以实现呢？”
他的语气平静、温柔，但却饱含坚定。
蓝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看得到辜雀的眼睛，听得懂他的语气。
她心像是要融化了一般，哭泣道：“混蛋，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