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二章 万古传灯

  “但是！你不能杀我！”
  黄泉碧落喘着粗气，已然满脸是汗。
  石人王者寒声道：“不能杀你？怎么个不能？”
  黄泉碧落道：“至少你不能立刻杀我。”
  “理由！”
  黄泉碧落道：“大千宇宙归宿与我无关，我来只是为了还人情而已，现在我对你没有威胁了，你反正都要杀辜雀，还不如让我来杀，至少我可以还人情。”
  他看着石人王者，沉声道：“我现在也无心跟你玩手段了，纪元杀神覆碎了，是为了还人情没的，罗镇苍和虫族老祖已经被我杀了，任务完成一半了，让我再杀了辜雀，我也就不欠他陨落宫了。”
  “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欠别人东西。”
  说到最后，他几乎已然怒吼了起来。
  石人王者沉默了片刻，他可以确定黄泉碧落的确没有任何抵抗他的能力了，而这个辜雀总是很邪乎......不妨就让他去试试水，无论是谁杀的辜雀都无妨。
  他冷冷一笑，点头道：“辜雀就在那里，你去杀就是。”
  “多谢。”
  黄泉碧落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朝辜雀看去，他看到了辜雀冰冷的眼睛，咧嘴道：“是，我是重伤垂死了，但我毕竟是天衍之境，要杀你实在太简单了。”
  辜雀咬牙道：“我在镇界灵柩棺中，你如何杀我？”
  黄泉碧落道：“你不敢盖棺盖的，因为你盖住了就一定不敢再打开，那时候，神雀盟怎么办？”
  说到这里，他摇头笑道：“我实在不愿与你废话了，我本就没有太多时间，你受死吧。”
  他说完话，右手抬起，一道乌光激射而出！
  那是天衍之境的大道，根本无法阻挡。
  辜雀急忙祭出《诸天生死簿》，但《诸天生死簿》立刻被力量直接激荡开去。
  辜雀一把抓起棺盖，而黄泉碧落已然大笑道：“晚了！”
  他大手一挥，一道无匹的力量将棺盖荡开，一掌直接朝辜雀而来。
  “不要！”
  “夫君！”
  “盟主！”
  一声声惊呼从各个地方响起，时间都像是在变慢一般，辜雀眼睁睁看着那一道乌光极速而来，速度实在难以想象，更难以躲避。
  死了？真的结束了？没有异数的发生？
  但为什么有光！
  他猛然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睁不开眼！
  雪白的光芒已然照耀诸天！
  “怎么回事？”
  石人王者已然惊呼出声，四周众人也身影剧震，全部朝天望去。
  一个古老的声音已然响彻天地：“点天地之魂，传万古之灯，照耀寰宇，不为苍生。”
  声音沧桑沙哑，像是历史的滚轮悠悠荡荡，震得在场众人浑身发寒。
  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股莫名死气，不知从何处而来，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身穿黑袍的高大身影忽然出现，黑袍将他的脸都完全遮蔽，看不出他的模样，但至少知道这是一个男人。
  他浑身都散发着幽暗之光，如一个黑洞一般，手中高高举着一盏大灯。
  灯柱高九丈九尺，火焰高九尺九寸，摇曳缥缈，明灭不定。
  辜雀仅仅是看了这火焰一眼，便觉得有一股寒意往自己灵魂里钻一般，并伴随着一声声恐怖的嘶吼。
  正是这一战死灯，将黄泉碧落的掌力照散。
  四周之人纷纷惊呼，而黄泉碧落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直接冷冷道：“你是谁？来这里是想要插手救辜雀？”
  黑衣人举着灯站在虚空之上，又缓缓道：“牧诸天死魂，炼灯油三寸，一寸祭祀地狱，一寸孝敬昊天，一寸温养因果。三盏灯，传承万古，永不熄灭。”
  “传灯殿！”
  石人王者顿时道：“你是传灯殿的人！”
  这三个字并不陌生，之前角逐宇宙便有人说起过这个所谓的传灯殿，只是它比陨落宫还要低调，还要神秘，始终没有出现，现在却在这里出现了。
  而辜雀紧皱的眉头却舒展开来，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
  直到他听到这一句牧诸天死魂，才终于想起，他忍不住道：“你是牧魂人？”
  当初辜雀被关进修罗塔，牧魂人、天眼虎、唐义勇三人出去历练，按照天眼虎的话来说，他流落到了太古鹿境，牧魂人掉进了未知的次元裂缝中，唐义勇被一群强者带走。
  如今蠢虎早就出来了，义勇也成了体尊界的少主，辜雀想不到牧魂人也活着，而且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听到辜雀的话，牧魂人依旧高举天灯，叹息道：“传灯殿地狱护灯尊者，见过辜雀盟主。”
  辜雀顿时明白了牧魂人的意思，三百多年过去了，他发生巨变，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牧魂人了，也有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再做辜雀的属下了。
  石人王者冷冷道：“传灯殿到底是什么？你这个地狱护灯尊者，又到底是干什么的？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他发现辜雀和这人竟然认识，心中顿时紧张了起来。
  关键在于，他竟然看不透这个人境界，甚至看不懂这一盏灯。
  牧魂人缓缓道：“传灯殿，万古传灯，护灯尊者，万古护灯。”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淡淡道：“传灯来此，为找有缘人。”
  石人王者眉头紧皱，寒声道：“有缘人？你该不会是说，你要把辜雀带走吧？哈！”
  牧魂人摇头道：“传灯殿，万古传灯有三盏，一盏为地狱之灯，由我守护，一盏为昊天之灯，还有一盏为因果之灯。”
  “什么鬼东西？”
  黄泉碧落话刚出口，一个高亢的声音忽然响起：“点天地之魂，传万古之灯，照耀寰宇，不为苍生。”
  伴随着声音，一道白光闪过，一个身穿白袍的缥缈声音极速而来，瞬间站在天地之间。
  他手中赫然也是一盏天灯，雪白的灯柱高九丈九尺，却燃烧着漆黑的火焰，而漆黑的火焰也是九尺九寸。
  和牧魂人手中的灯一模一样，但不一样的是，牧魂人的等是黑柱白焰，这一盏灯是白柱黑焰。
  看到这个人，辜雀再一次忍不住惊呼出声：“昊天众妙！怎么可能是你！”
  昊天金阙无上至尊众妙弥罗至真上帝，这是当初枯寂世界无尽圣山之主，来到大千宇宙之后并未待太久，便与盖幽一起消失了。
  神雀盟是关不住他们这样的强者的，他们有骄傲的心，当然要去四处历练，做自由的修者。
  但是同样三百多年未见，想不到他竟然也和牧魂人走到了一起，而且看样子也是所谓的护灯尊者。
  昊天众妙看了辜雀一眼，淡淡道：“辜雀盟主，昊天众妙是我过去的法名，不提也罢，现在我是传灯殿昊天护灯尊者。”
  “昊天之灯...”
  辜雀呢喃一声，牧魂人是地狱之灯，倒是和他的气质符合，毕竟他是死而复生的鬼道修者，至今辜雀也没见过其他修鬼道的人。
  至于昊天众妙，他以前便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众妙弥罗至真上帝，守护昊天之灯，好像也真的非他莫属。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道：“那还有一盏因果之灯，是谁？”
  “因果之灯来也！”
  一声长啸传出，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而来，手中高举一盏天灯，灰色的灯柱，灰色的灯火，同样是九丈九尺、九尺九寸。
  这个人...
  辜雀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长大了嘴，喃喃道：“韩...韩...韩绝尘？”
  韩绝尘一身灰衣，满头长发，轻笑道：“辜雀，好久不见了。”
  辜雀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他只有这么问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而韩绝尘笑道：“不必太惊讶，我们三人之中，我才是最早的护灯尊者。”
  他看着辜雀，缓缓道：“在枯寂世界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一身因果之力是哪里来的吗？没错，就是这因果之灯。那时候我靠着造化之门穿梭于传灯殿和枯寂世界之间，早就是因果护灯尊者了。”
  辜雀头都大了，咬牙道：“既然要救我，为什么不早点来？你知不知道...韩秋...韩秋她......”
  辜雀已然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韩绝尘叹了口气，摇头道：“事情我都知道，人各有命，我这个做老祖的也没办法啊！对了，另外给你说一件事。”
  辜雀皱眉道：“什么事？”
  韩绝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们今天过来嘛，其实不是来救你的，所以什么早不早的，不存在，不存在啊！”
  辜雀瞪大了眼，结巴道：“那、那你...你们......”
  韩绝尘道：“传灯殿当然是殿主说了算啊，我们位卑言轻，啊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这次过来主要是请有缘人回传灯殿。”
  辜雀道：“什么有缘人？是谁？”
  韩绝尘道：“我因果之灯的有缘人，当然是沾满因果的人，不过你放心，不是你，是黄泉碧落。”
  “什么？是我？”
  黄泉碧落顿时一呆，忽然想起之前洞喜子道君的那句话：“施主杀孽浸透灵魂，千年之内若不升华天衍之道，恐有漫天因果。”
  难道...自己的因果来得竟然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