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0章 哭灵

  今日,本有庆功宴,可侯爷偏要来这野地酒馆里喝酒,因最近一次大型会战后,毛之正彻底溃败,他试图保存嫡系的做法,最终断送了他,尽管他如今还保留这一点嫡系,可这厮纠结了一帮乌合之众,听闻已然退守海崖。
  卫元子,也死于了这一战中,此人虽精于兵法,却撞在了毛之正主力的撤退途径上,真是命不好。
  侯爷可真没算计他的。
  而和卫元子不对付的侯爷,本该大笑三声才对,可在方才巧遇卫元子的灵车后,侯爷居然去哭灵了。
  这是什么鬼?侯爷中邪了?
  玉子这么想着,看向了张静涛。
  张静涛正跌跌撞撞冲进了给卫元子送行的人群,其中就有卫青。
  卫元子这几年利用卫青的身体诱杀过好几个同阵营却不听调的将军,为此,卫青每每来上张静涛的床时,就没见过笑容。
  而此刻的卫青,竟然是被安排来陪葬的,因她是卫元子的贴身丫环。
  近了,拉住卫青,和被逼陪葬的一个小丫环,高声悲呼:“卫兄啊!卫兄!魂兮归来!号泣无声,何以为继?斯人永逝,一去不回!唉!悲呼! 渺渺香魂,茫茫时运,拭泪抚棺,觅你何处?卫兄啊,卫兄,若你有灵,请好好看看你的这些臣子吧,都在做什么啊!他们分明是要用陪葬来毁了你的名声啊!”
  这一声惨叫后,队伍顿时一乱,呛啷啷,周围全是拔剑声,无数狰狞的目光朝着张静涛射来。
  十个陪葬小丫环那苍白的小脸全都转了过来,一脸惊诧看着拉住了丫环袖子的张静涛。
  被张静涛拉住的那个丫头眼中还流露出了一些希翼来。
  只卫青,清秀的脸庞侧过,居然在这几年中,第一次笑了,那一丝笑,有一点茫然,有一点轻视,透过了张静涛的身体,是对着远方的天际的,似乎在笑命运的折磨她已然认了,又何必还要一波三折?只让人看到就不由心中一痛。
  果然,有人不想让这陪葬一波三折。
  先有一人,是卫元子的手下,凑来低声怒道:“侯爷,谁都知道你和我主公不和,竟然还敢来哭灵!你不要太过分!”
  又有一名面容黝黑的高大汉子手扶剑柄,怒视着张静涛,噔噔噔走来,竟然是盖聂,冷笑道:“侯爷!卫将军和你有何关系!请不要惊扰将军安息!”
  “发生了什么事?”随着盖聂走来,更有一名俊美轩昂的男人跟着走来,是帝释天。
  这二人,亦是被派在了卫元子麾下。
  只是,卫元子会死于非命,倒真不是张静涛害的,毕竟这卫元子很有用,张静涛并不急着要杀卫元子。
  卫元子会死,正是帝释天争功,曾抢先一步灭了一股宋儒,导致卫元子同样为了争功,不惜兵行险招,算准了毛之正的撤军路线后,扑了上去。
  只未料,毛之正和张静涛打时,似乎很软,连大规模围堵的口袋都会被张静涛一一突破,可和卫元子打时,却十分强硬精准,那民主军嫡系军队号称胜过禁军实力的战力完全发挥了出来。
  可卫元子带的,却是一群裂安之类的手下凑出来的新兵,虽人数三倍于毛之正,战力却不强。
  为此,卫元子带走了毛之正的一个嫡系师团后,自己的军队全灭!自身也死于了一支流箭,因如今的战场,已然大家都习惯了把弓箭当作正规武器了,其余的全是辅助。
  若没有物资呢?
  没有物资当然就打不过别人呗,就如用枪械打仗的话,若没有子弹,那还打个鬼。
  张静涛悲切抽泣,拉着两名丫环,又大声悲呼:“你们这是要毁了卫兄的贤名啊!呜呼痛哉,臣子不肖,这会让诸侯们笑我们不懂礼仪的啊!”
  帝释天眼中凶光一闪,朗声道:“侯爷,休要污我等之名,若是侯爷今天不说个清楚,哼,哪怕你位高权重,也得明白这世上有的是壮士,小将必然与你决一生死!”
  “娘的!卫元子是你兄弟吗?你有脸这么叫?卫元子一定是你害死的!”盖聂却气坏了。
  “要你管!”张静涛坏笑了一声,而后肃然起来,大声怒道,“卫兄弟一无拓疆之功,二繁族之绩,怎么可以用陪人和祭人?岂非无礼?”
  这却是儒人的规矩,虽并非如张静涛所说,但也差不了多少。
  总之,要享受豪华葬礼的,总要有点功业才行的。
  可卫元子,虽最初几年有一些扩地之功,但随后就依附了青阳军,那一点功劳早被人忽视了。
  之后,卫元子再厉害,那功劳也是青阳军的一部分而已。
  更别说,卫元子的每一仗虽都值得兵家玩味,着实厉害,就如他战死的那一仗,都被人津津乐道,惊叹其竟然能用一个新兵师团兑掉了毛之正的嫡系师团,可惜,在张静涛那如神的用兵之下,这些光芒完全被遮掩住了。
  周围都是嗡嗡声,一片赞同,毕竟心中仍有善念的还是多的,眼睁睁看着这些混账要把十个小姑娘硬生生埋死,谁都有那么几分不忍心的。
  张静涛更知道,这么埋葬,是帝释天要弄出那虚假的五千年文化来,要让华夏古人看上去很愚昧。
  来埋藏耶和华夏2亿6800万年文明。
  张静涛岂会放弃,朗朗开声:“天有神明,地有鬼冥,人有祖灵,不可造次啊!诸位,骗人,那是很好骗的,可是诸位认为神灵是那么好骗的吗?”
  众人就跟着叫:“是啊,是啊,不可造次啊。”
  更别说,如今张静涛在共财党中的地位已然十分崇高,即便是卫元子的诸多手下,都是对他很服气的。
  帝释天无奈了,只能朝着棺材恭谨施了一礼,当即呼喝一声:“起行,丫环留下,不用随行了!”
  毕竟如今他的地位都不如张静涛,才是不可造次。
  队伍肃穆起行了,众人都叹息。
  “哎,都说这张正和卫元子不和,哪里知道,却是知心朋友,都不怕被人误解来劝解葬仪,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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