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正值少年,潜力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江知宜: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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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醉魂
  秦棠溪听到少女稚气又认真的话,不由多想,人活着,就可以办到自己想办的事情。死人再是聪明,也斗不过活生生的血肉。
  三十年前的楚襄王谋逆案也该拉出来瞧一瞧了。明姝扬首,目露冷冽,唯有平复楚襄王的谋逆案,长公主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侧,甚至可以立后。
  停顿许久的秦棠溪俯身钻进了笼子里,矮下身子在她一侧坐下,平静道:等乌斯结束,你扣住江知宜,天理教就会安静一段时间。
  明姝没有再坚持,那段往事几乎成了禁忌,经历过那件事的都知道楚襄王在高宗动手之前没有谋逆的意图。
  狗急了还跳墙,面临死亡都会做出反抗的举动,总不能伸长了脖子等死。
  两人并肩坐着,膝盖靠着膝盖,秦棠溪的手慢慢伸出来,握住明姝的手腕,言道:先除天理教再查旧案,若颠覆过来,天理教趁机起事,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明姝托腮,道:我令江知宜去办。
  江知宜如今进退两难,她若查明,也可给霍屏一个身份,于她而言,便是两人缓和的机会。
  再者天理教内的势力究竟是何模样,目前都不知晓,趁此也好试探一二。
  秦棠溪眸中闪过惊艳,颔首道:陛下用人愈发熟练了。
  少女眉梢一扬,唇角翘了翘,长公主教得好。
  陛下聪明。秦棠溪嗔道,手上也没有停,捧起明姝白净的脸颊,亲了亲。
  明姝很受用,双手揽着对方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送了过去,害怕道:秦棠溪,江知宜说性子不和,女子成婚,本就无后,没有孩子的牵绊,若是过得不开心,自然会分开。我们会不会也有那一日?
  少女高兴虽高兴,可语气中还有不少担心,毕竟女子成婚本就在天地间不符。
  人与人契合,生下后嗣,血脉延续,天地间的伦理纲常才得以继续,而女子成婚,必然无后嗣,长久以往,血脉无法延续。
  时间久了以后,人类慢慢减少,不符天理。
  因此在女子成婚冒出萌芽之际,不少人大力反对。今日大多数人觉得平常,不代表他们会接受。
  孩子是夫妻间的纽带,而没有了孩子,两人之间少了一层羁绊,相对于而言,就不如寻常夫妻般稳定。
  江知宜与霍屏若有孩子,就不会分得那么快。
  心若在一起便是永远,若强行为了旁人在一起终究是不快乐的,太多的妇人过得都不快乐,你且看看吴太后。生下明帝后,可曾快乐呢?秦棠溪浅笑,温柔如和风,拉着少女的手慢慢解释。
  对太妃而言,我是她将自己拉出泥潭的棋子。她心中依旧会想当初若没有我,她早就离开洛阳。有了我,她的余生轨迹都变了。我是她的累赘,也是她的污点,更是她活下来的动力。
  三者之间听着很矛盾,但陛下、它们是太妃的心境。男女夫妻之间多是为了家族、为了后嗣而努力一辈子,女子成婚呢?
  少女露出惊诧,联姻而言,他们是不高兴的。女子之间鲜少有联姻她停止了说话,语焉不详道:我也说不清。
  秦棠溪笑着摸摸她柔软的后颈,女子成亲胜在自由,逼迫婚女嫁,鲜少有人逼迫女子成婚。自由,可懂?
  女子之间的感情没有太多的枷锁,于天地之间虽说不符,可感情是说不出道理来的。
  真要说出个理由,也可以,只是过于生硬。
  也可用四字来形容:蛮不讲理。
  我们并非是自由的。明姝丧气道。之前她总想自己若不是秦棠宁该多好,她得自由,与殿下在一起,不会偷偷摸摸。
  入朝后,她又推翻了旧日天真的想法。她庆幸自己是秦棠宁、是大魏的皇帝。
  因为唯有大魏的帝王才能保护秦棠溪这个逆党。
  她无端又笑了起来,歪躺在秦棠溪的腿上,仰望着笼顶上的羽毛。
  秦棠溪的手在她肩膀上按揉了会儿,也随着躺了下来。
  然后,翻身,压.在明姝身上。
  ****
  赐婚的旨意下去后,平襄郡主入宫谢恩,随之而来的还有安太妃。
  平襄郡主先来,她是脸上并无喜色,甚至寡淡,但没有说不得体的话,谢恩后就离开。
  安太妃与她擦肩而过,她匆忙一礼,礼数也算周全。
  安太妃冷笑,同小皇帝道:秦安音的女儿也懂礼了。
  明姝眨眨眼睛,没有说话,这位太妃不能得罪,她笑了笑,太妃心情可好?
  心情再不好,长公主得掀了她的太极殿。
  安太妃这才舒展眉眼,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道:尚可,陈孙两家的日子定了,那位妾室也留下了,不过庶子记在云兮郡主的名下。
  为何?明姝不懂,信国公府并无妾室,偌大的府里也仅她一个孩子,不懂庶子为何记在嫡母的名下。
  安太妃忍不住得意道:恶心孙家老东西。
  试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由旁人喊她老祖宗,每回见着,都会恶心一番。
  明姝咋舌,她还是太年轻了,但她面上还装出赞同的样子,太妃心术了得。
  小皇帝识趣,安太妃也不好意思再压榨她,好心道:她给你送了个大礼?
  那么大一座鸟笼从长公主府进进出出,要想不知道也难。
  但明姝实诚,乖巧地点头,安太妃便道:那个东西给你是栓你还是栓她?
  明姝不明,怎么说?
  安太妃睨她一眼:陛下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明姝恍恍惚惚,太妃的意思令朕栓她?
  我有这么说吗?安太妃故意装傻,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红纸,这是两人的生辰八字,烦请陛下交给礼部,我打算出去玩上些时日。
  明姝又是实诚道:可要同太后一道?
  安太妃扬眉:为何带她?
  明姝不问了,长辈的事情多加过问也是不好,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说了会儿话后,安太妃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苦恼地小皇帝在一直揣摩她的话:栓你还是栓她?
  江知宜来之际,她还是没有想办法,她冲着对方招招手:江卿来了。
  小皇帝语气太过温柔,令心神不宁的人更加慌张,陛下有何吩咐?
  坐。明姝热情地召唤着眼前人。
  陛下有事吩咐就成,臣站着就成。江知宜莫名害怕,上次小皇帝对她这么热情是诓骗她喝下果子酒,今日莫不是又想了什么折磨人的办法?
  明姝直接道:你与夫人如何相处的?
  江知宜的脸色白了白,小皇帝尽干戳人心窝子的事情,提谁不好,偏提霍屏。
  她谨慎道:陛下,此事你当问旁人才是,臣若知如何相处,便不会和离。
  明姝想想也是,便道:那你可要取经?
  江知宜拒绝:臣不用取经。
  明姝嗤笑:就你这样,娶一个离一个,没有宠妻的本事。
  江知宜被笑得不舒服,直接回道:陛下有宠妻的本事?
  我、朕明姝语塞,不承认也不好,毕竟是件很真实的事情:没有宠妻的本事。
  两人对视一眼后,江知宜好心道:陛下可知果子酒的来历?
  明姝打起精神:听闻是为云雾茶而研制。
  江知宜神秘道:并非简单如此,您可知德宗陛下的小皇后酷爱云雾清茶。
  卿速速说来听听。明姝朝着殿内的的宫女内侍挥挥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江知宜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此事也是我道听途说来的,具体也是不知晓。德宗被迫过继南阳为嗣,一朝长大,及笄后,朝臣提议选驸马。驸马者德才兼备。但那时的德宗陛下的叔父淮南王尚且活着,被德宗陛压得抬不起头来。
  南阳公主及笄后,淮南王选了一男子为驸马。若是诞下子嗣,就立即弄死德宗陛下,拥立公主为帝。
  驸马投其所好,给公主进献了不少云雾清茶,公主喜欢,每日饮上一盏。渐生欢喜之际,德宗陛下恐两人当真在一起,届时淮南王死灰复燃,便研制果子酒给郡主饮下。此酒名醉魂,醉魂好饮,云雾清香,两者若遇,神仙享乐。
  明姝听得出神,唇角抿了抿,好奇道:南阳公主饮后,德宗陛下就行了不轨、不对,不好之事吗?
  江知宜摇首不知,两者都饮后,看见什么人都像自己喜好的人。
  明姝惊讶:竟有这等奇妙?
  那日我饮后,却有此状。然而醉魂早就失传,德宗陛下为赎罪,将酿酒的方子全都销毁了,陛下从何处得来的?江知宜惊讶道。
  吴太后说此酒遍地都是,并非是什么宝贝,那日你一口就品了出来,你之前也当饮过。
  江知宜惭愧:臣祖上便是研制此酒,留一方子,至今未曾露于世。
  原是如此。明姝叹息,转而一想,吴太后莫不是与天理教有所勾连,不然为何得此物?她又问道:此酒方你应该给了江夫人,对吗?
  她要过,臣给了。江知宜也不隐瞒。
  明姝立即站起身,面色兴奋,对外道:请长公主与院首来。
  江知宜不知何故,欲问明白,皇帝令她去侧殿候着。
  不久后,长公主匆忙而至,见小皇帝兴奋不已,自己也就高兴了起来,问道:陛下为何高兴?
  明姝悄悄拉着她,凑在她的耳畔道:果子酒。
  秦棠溪皱眉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捉虫。
  南阳: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是她先勾搭我的。感谢在20210422 21:36:50~20210423 12:3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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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自立
  秦棠溪不喜欢果子酒,自身感受不好,因此,无论旁人怎么说,也都不会令她改观。
  很快,院首也过来了,瞧见长公主也在后,心中开始犯着嘀咕,谨慎行礼,侯在一侧。
  文青捧着一坛酒过来,掀开酒封,递给院首。
  院首尝了出来,果子酒。
  小皇帝又问:只叫果子酒吗?
  院首言道:书上记载有名为醉魂,虽为酒,可更多偏似药,也可称是药酒,入口甘甜。寻常人极爱喝,偶尔喝上一次无妨,久喝成瘾,会
  他顿了顿,大胆抬首,小皇帝星眸湛亮,显然等着他的下语,他不得不道:会嗜性,在此时若碰山云雾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明姝颤了颤,又问院首:此酒宫外可有?
  臣在书上见过,在陛下处见过一次,在旁的地方未曾见过。相传德宗陛下知晓此酒后大怒,命人将酒毁了,但南阳公主也就是后来德宗陛下的皇后仁慈,放过制酒者。
  言下之意,只有制酒者的后代才有醉魂。
  秦棠溪闻言也露出不解,制酒者是哪方人?
  院首称不知,书上未曾言明,此事便为人不知。
  明姝向一侧的江知宜看了一眼,唇角弯了弯,吩咐院首去殿外候着,同江知宜道:吴太后的酒是你们给的?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江知宜有心隐瞒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唯有认了下来,道:确实。
  秦棠溪蹙眉,静静在一侧听着。
  明姝又道:你们如何搭上线的?
  臣具体不知,臣知晓之际,是苏禾失败被杀。江知宜道。
  她不说,明姝不好再问,转身同长公主道:长公主该知如何做了?
  吴太后勾结天理教,意图不轨,如何论判,当由刑部论罪。秦棠溪颔首道。
  江知宜眼神一颤,沉默如初。
  片刻后,秦棠溪离开太极殿,江知宜同皇帝告罪离开,在垂龙道上追上长公主。
  殿下,臣有话同您说。
  秦棠溪缓下脚步,江知宜谨慎地落后她半步,不敢有所逾越,再道:殿下今日以此来处置吴太后,有朝一日,您的身份被揭开,朝臣该如何对您呢?
  做人不可将自己的路堵死了。
  再者吴太后仅是后宫妇人,不及长公主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多。
  秦棠溪却道:那又如何?吴太后蠢蠢欲动,在后宫经营多年,如今的安分不代表她以后就会安静下来,为今之计,当斩草除根。
  将来事,将来论。
  江知宜忍住心颤,胆大妄为道:长公主堵住自己的后路,将来会遭反噬。
  秦棠溪淡笑,冷风下神色自若,无高位者威仪、无平日的清冷,唯有从未见过的豁达,我如今的地位在无论在哪位君上的手下,都将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这也是当日她的母亲拼死也要扶明姝上位的缘由。
  她与明姝之间,权势是摆在第二位的。
  江知宜皱眉,殿下将所有的赌注押在陛下身上,可曾想过帝王凉薄?
  别说帝王凉薄,就连小小的天理教都凉薄无情。皇帝的离间计就成功让霍屏离开,更遑论皇帝自己会不会因权放弃长公主呢?
  她嗤笑道:殿下心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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