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不能说不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明姝听不下去了,转头自己吃东西,席间再不理她。
  酒宴过半后,赵静初端着酒杯来敬酒,今日承蒙殿下高看,臣女感激不尽。
  秦棠溪抬了眼眸,酒易醉人,赵姑娘少饮。
  赵静初被拒绝,脸颊就像被火烧了一般,半晌不知怎么回话。
  其他人听不到话,但见到人还在原地站着就感觉几分微妙,纷纷谈论起来。
  主人家看不过去,走过去安抚道:殿下今日饮了不少酒,明姝姑娘代饮可好?
  明姝被点了出来,不愿气氛就这么僵持下去,顺手就接过赵静初手中的酒盏,我替殿下喝。
  主人家立即笑颜绽开,不忘夸赞明姝,明姑娘不仅长得漂亮,也善解人意。
  夫人夸赞了,小姑娘不懂事,好在性子良善。秦棠溪顺势接过话来,眉梢眼角都隐着淡淡的笑意。
  赵静初默然退下。
  晚宴散后,宾客纷纷离去,明姝照旧跟在长公主后面。
  一面走一面想着今日收获,出门交集确实能看清不少东西。
  回府后,长公主就去了书房,明姝一人在屋里。
  到了晚间,明姝又恢复练腰的日子。
  明姝磨磨蹭蹭成了习惯,临到最后时刻还要喝几杯水,秦棠溪躺在一侧,多喝些水,省得没有眼泪哭。
  明姝不为所动,床.笫间的殿下就喜欢逗.弄她,半晌后见她丝毫没有紧迫感,便道:你觉得赵姑娘腰肢软吗?
  不软,一点都不软,你不许再想。明姝将茶杯放下,爬上榻就蛮狠地将殿下压住,你不许想她。
  秦棠溪不为所动,星眸映着明姝恼羞成怒的模样,你自己说我喜欢腰肢软的姑娘家,我自然就要问问,明姝,你没有危险感吗?
  小姑娘太安逸了,丝毫没有紧迫感。
  我白日想着户部的事,休沐还要去查案,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明姝眼尾挑着一抹红,骨节分明的手缓缓除去殿下的外袍,最后就剩一间单衣。
  秦棠溪照旧没有拒绝,只在最后关头提醒她:今日你没有赢哦。
  明姝手指微抬,就落在她的眉眼上,语气亲昵到不行:没有赢也可以圆房,我让你在上面就是了。
  软声软气,秦棠溪感觉自己掉进了蜜糖罐子里。
  小姑娘的诱惑太大了。
  她轻轻拂开眉眼上的那只手,我不想圆房。
  明姝撇撇嘴,她们都说圆房是件很快乐的事情,你为何不想?
  圆房不快乐。秦棠溪微微抬头,在小姑娘耳边咬着几句话。小姑娘当即露出不解,会疼?
  声音太大,引得秦棠溪肌肤生麻,就连心都快速跳动了几下,小姑娘不信她的话:你骗我,就为了不想圆房。
  不圆房。秦棠溪斩钉截铁拒绝。
  明姝落败,今日又是圆房失败的一天。
  ****
  秦棠溪有许多时间同小姑娘耗着,夜晚孤寂也多了几分乐趣。
  小姑娘每晚都累得热汗满面,躺下后不需片刻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还感觉到一阵腰疼。
  秋日里冷得快,长公主给小姑娘准备了小袄,又防冬日里天气冷,令明姝坐车去府衙,不再骑马。
  冬至过后,明姝穿上了厚实的袄子,整个人瞧着胖了一圈。
  陈郸笑话一句养了一只小猪,可可爱爱的小猪长大了,过年是要挨一刀。
  明姝气得几日不同他说话,这日下衙的时候有人递来一封信。
  明姝好久没有收到信了,秦淮谋逆一案的事情章程没有弄到手,江知宜就好像将她遗忘了一般。
  打开信,只有一个地址。
  望江楼三楼甲字雅间。
  明姝将信揣好,下衙后同陈郸借了马,骑马去了望江楼。
  作者有话要说:明姝:我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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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恍恍惚惚
  望江楼客流如水,一入门就可见大堂摆了许多桌椅,夕阳从窗户里谢谢照了进来,将桌面上洗不清的污垢照得愈发清楚。
  明姝穿着户部的官袍进来后,跑堂的立即来相迎,大人好,大人定的哪个雅间?
  我自己去,莫要跟着我。明姝显得不耐烦,对付这种跑堂的只有拿出狠劲来才能摆脱。
  跑堂一听后就讪讪地退了出去。
  明姝顺着去找甲字号雅间,空荡荡的楼道里竟没有一人,心里敲着小鼓,她有些害怕了。
  找到雅间后,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屋门。
  江知宜坐在桌后,桌上茶水咕噜咕噜在翻滚在,见她来后,江知宜淡淡地抬了一眼:好久不见。
  明姝故意装作不知所措的模样,谨慎地走近,江大人。
  无甚大事,就是想念你了。江知宜朝着一侧的位置努努嘴,示意明姝坐下。
  雅间内布置雅致,座椅乃是梨木打造,明姝颤颤惊惊地坐下后就咽了咽咽喉,对面的江知宜从她一进门后就一直盯着她,就像是豺狼盯着幼崽,无端让人脊背发寒。
  明姝胆小的模样落入江知宜的眼中,江知宜露出满意的神色,唇角翘了翘,既然你害怕,我就直说了,长公主在府上做什么?
  看书,品茶。
  不见朝臣吗?
  不知,我是未曾见过的。
  江知宜无端沉凝下来,秦棠溪放劝的速度过快,小皇帝大肆安置自己的心腹,六部都有她的人不说,就连军中也是如此。长公主丝毫不在意,当真是要退出吗?
  江知宜的面色一点一点沉了了下去,秦淮剿匪一案长公主可提起过?
  明姝沉默下来,如果不给些甜头,江知宜不会罢休的,她掂量着道:提过,听闻输在陛下刚愎自用,不过,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连带着什么官银。
  官银?江知宜捕捉到重点,秦淮河中确实失过一船官银,但与剿匪有什么关系,还有呢?
  明姝摇摇头:没有了。
  江知宜没有失望,反而抓住重点去问明姝:官银是找回来了吗?
  没有。
  派人去找了吗?
  派了,没有找到,想必还有事情。明姝丢了迷魂阵过去。
  江知宜再度凝滞,照着长公主的性子都找不到,肯定是有端倪了,但银子并非是她们窃去的。
  她立即又问:你回府去问问,还有,赵澜是与赵静初相识的,你应该装作与她有来往,她或许也会帮帮你。
  帮?明姝眼睫一颤,赵静初背后也是江知宜?
  明姝不动,江知宜不悦,道:你莫要忘了你怎么接近长公主的,倘若被她发现你的假的,到时你不仅会被赶出来,还会丢了小命。
  明姝咽了咽咽喉,忙不迭的点头下来:我会将赵静初引荐给殿下的。
  江知宜这才满意,当初弥珍被皇帝搅了局,赵静初聪慧她眯眼看着明姝,等赵静初取代明姝后,就直接了结她。
  你速回去,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反生。
  明姝立即跳了起来,推开门就走,离恶魔越远越好。
  马还在望江楼门口,解开绳子后翻身上马,匆匆忙忙打马回府。
  ****
  待客的厅堂内薰了炭火,信安王妃脱了大氅,身上也不觉得冷。
  秦棠溪捧着手炉,面色冷淡,沉默不语。
  屋内虽暖和,但气氛尤为凝滞。
  信安王妃坐下后,漠视长公主不悦的神色,开门见山道:陛下在秦淮置兵一事,想来殿下已经知晓了。
  孤知晓,更好奇王妃从哪里来的消息?
  太妃告知于我的。王妃淡笑。
  秦棠溪不快,母亲王妃之间感情深厚,母亲所想,孤能明白,太妃所为,就令人不解了。
  唇亡齿寒,平儿几番遭遇刺杀,命大才得以活着。倘若明姝回来后,殿下有朝一日不在了,她必会被皇帝除去。信安王妃坦白。
  小皇帝半年来越显杀戮本性,朝堂上政事不论,但屡次刺杀平儿就让人不耻。
  秦棠溪闻言后并没有触动,反添了两分笑意,所以王妃还是为了自己。
  保命罢了,若长公主能确保陛下对明姝没有杀心,我就此罢休,带着明姝远走高飞,再不问洛阳事。
  秦棠溪蓦地冷了眼神,她对明姝是喜欢,不可能让明姝离开自己的视线外。
  信安王妃握着她的命脉,所以才理直气壮地找上门来。
  秦棠溪深知自己的弊端,也没有去做否认,面对信安王妃平淡中的凌然,她只能选择后退。
  王妃想法,与孤甚为契合。
  长公主这是答应了?信安王妃露出满意,面对强者的示弱已然不易,相对于秦棠溪的手段,她握着的只有一个。
  明姝。
  她不明白秦棠溪为何那么喜欢明姝,不顾伦理、不顾纲常的喜欢到底是见不了阳光。
  皇室中人的想法与其他人不同,秦棠溪或许是习惯孤独,初尝感情禁果后忍不住埋进雷霆之地。
  女子相恋在本朝是受律法保护的,但姐妹相恋还是头一遭。
  答应了。秦棠溪咬牙,舌尖抵着牙关,我也有一条件。
  什么条件?信安王妃屏息凝神。
  明姝若为帝,婚娶一事必须听我的。
  不可能!
  信安王妃勃然大怒,古今有礼,你二人结合本就是有悖伦理,如今你要掌握她的亲事,你不如说做了皇后为好。
  话落下的瞬间里,秦棠溪眼中愈发暗沉,引着光色而不见光亮,唇齿间渐渐失去了磨合,唇亡齿寒,她要的无非就是明姝的亲事罢了。
  我也可以带着明姝离开,天涯海角,我平安,她则平安。你与我之间,哪怕知晓你是她的母亲,她也不会听你的。这就是我所掌握的,你若是不信,大可试试。明姝是我买来的人,她只听我的。
  猎人对自己手中猎物掌控远远超过往外超过人的想象,明姝对秦棠溪的依赖是难以用言语衡量的。
  血脉亲情是你无法左右的。信安王妃怒到极致。
  秦棠溪淡笑,就算今日信国公夫人活着,明姝也未必会听她的。
  小姑娘自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继承了信国公夫妇的纯良,不知险恶,若是为帝,仁德有余,手段不足。
  王妃,您要试试吗?
  长公主成竹在胸,一时间,信安王妃也拿捏不住,明姝那日间言辞中皆是对秦棠溪的喜爱,相比较而言,她这个母亲就只剩下虚无的血脉了。
  眼前局势被捏在对方的手中,信安王府所做的不多,多事还是要依靠长公主。
  信安王妃想得很清楚,明姝还小,耽误几年也可,她颔首答应下来。
  我答应殿下的条件,但请殿下牢记伦理纲常。
  王妃答应就成,这些时日还请您在府上不要出门,皇帝的兵在深山中,不需我动手。秦棠溪唇角隐着笑意。
  信安王妃心里骂了一句疯子,这样人的心思远远琢磨不透,她懂得自己的弊处,这个时候不会跟疯子硬碰硬。
  她站起来,如释重负,我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王妃慢走。秦棠溪逐客了。
  信安王妃自觉不和疯子计较,接过婢女手中的大氅穿好,迎着风出府。
  登上马车的时候远处一人疾驰而来,马蹄飞快,顷刻间就到了府门口。那人猛地勒住缰绳,下马的时候整个人翻下马背,摔得人心口一颤,但那人一点都不觉得疼,快速站起来就朝着府内飞奔而去。
  信安王妃看过全景后,心口有些心疼,刚才那人分明是明姝,她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抬首凝望着长公主府门口的匾额,心口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
  明姝摔了一跤后,起初不在意,走过数步后就感觉到一阵疼钻入骨子里。
  渐渐地就抬不起脚了,只好喊了婢女扶着,一步一瘸地走回卧房。
  那厢的秦棠溪刚回到卧房,通过窗户就见到走路不对劲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近,清晰可见那张脸上满是痛苦。
  她急忙迎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下马的时候摔了一跤。明姝朝着殿下伸出手,摸到纤细的手腕后心口的阴霾这才散了些。
  秦棠溪伸手扶着小姑娘,手搭在腰肢上,不是说了坐车,怎地又骑马了。
  明姝一怔:对哦,明明坐车了,怎地又骑马了?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小姑娘都忘了疼。
  秦棠溪则是又气又好笑,扶着人进屋后就脱了她的衣裳。
  纵冬日里衣裳厚,腿上也磕磕绊绊碰出许多青紫的痕迹,一摸上去,小姑娘就疼得皱眉。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吞回腹中,让人去取了药膏,自己给她盖好被子。
  明姝的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江知宜的事情后心里就敲着鼓,殿下,秦淮剿匪一事可有结果了?
  没有,你怎地问这件事?
  就是问问罢了,今日在户部有人问了。
  你若问,我就告诉你。秦棠溪没有疑惑,趁着婢女去取药膏的间隙里同她好好说道说道:陛下令人去压制,私下里是想屯兵,假意败了以后还想另派旁人。
  明姝听得认真,屯兵?有银子有兵器吗?
  秦棠溪低头整理被衾,可还记得那船失踪的官银?
  记得,听闻康平县主去查了,最后什么都没有查到。明姝略有印象,这是户部的悬案,康平县主几番都没有查清楚,前几日陈世子还提起过,说是有极大的问题,可上头没有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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