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路_分卷阅读_11

  两人交谈甚密,看得出关系不浅。
  齐妙贴身墙上,很是意外。他怎么跟骗子在一起?难道他这半个月都没有去摆摊子,是改行做骗子去了?她晃了晃脑袋,这怎么可能。她闪身躲进另一条巷子,不多久两人分开,谢崇华往另一边走去。她拧眉稍想,提步跟了上去。
  不将心头的结解开,她就没法安心。
  齐妙跟的脚步很轻,距离也并不太远,谢崇华没有察觉到。趁着中午东家给木匠吃饭休息的时辰,他想去彭家再蹲守蹲守,免得计划出了纰漏。
  瞧着他进入巷子中,齐妙傻眼了。这里……可不就是那可恶的彭家夫妻住的地方。芳心一沉,步子更沉。
  巷子幽深,方才驻地愣神,现在已经跟丢了。所幸这里地势不复杂,很快她又瞧见了他。果真是在常家附近,像是对这里非常熟络般,站的位置很隐蔽,差点就走眼了。
  齐妙粉拳紧握,仍是恍惚,她想过去问个明白,可步子一动又停住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在这僻静地方当面问是要吃亏的。忍了忍没过去,转身离开,往大路人多的地方走去。
  她瞧了三年的人,是个骗子?可他怎么会变成那种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可亲眼所见,连自己都没法骗自己。想着,心里泛了酸,是误会吧?
  谢崇华不知有人跟踪,更不知跟踪的人是齐妙。隐约觉得附近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匆匆离开,竟觉得像齐妙,可齐妙怎会来这?一定是他看错了。
  他倚靠在墙,等着草履夫妇出来。
  待这件事解决,就去摆摊,又能见到齐妙了。想着,这半月的辛苦,好似也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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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正禹到家不久,就被在铁铺帮忙上水的陆大娘拧了耳朵,“兔崽子你跑哪里去了?”
  “办正事呢。”陆正禹揉揉耳朵,笑着要接过她手里的桶,“娘,我来吧,您去歇着。”
  陆大娘不给,“方才知县大人叫下人来请你过去喝酒,赶紧换身干净的衣服去。他要是问起你怎么这么晚才到,你就说你去你舅舅家了。”
  陆正禹嗤笑一声,看来梅老爷刚才急匆匆进了内堂不是躲风头去了,而是从后门溜走去见他的外甥许大人去了。真是狼狈为奸,等他日他做了官,第一个先斩了这狗官。不为民办事,还欺压百姓,这才是真的兔崽子。
  正想得痛快,头又被母亲敲了一记,“你倒是去啊!”
  眼见母亲要唠叨,他忙捂着耳朵跑进去。
  陆老爹大了胆子说道,“儿子不小了,你别还把他当孩子,老打脑袋,打傻了怎么办?”
  “他这么聪明,指不定就是我打出来的。”陆大娘眯眼笑笑,“你说知县大人叫他过去,是不是看重他的意思?”
  儿子有出息,陆老爹脸上十分添光,嘴上含糊谦虚着,“只是吃个饭而已,用不着张扬。”
  陆大娘已经在美美计算着,“等他回来我就把风声放出去,那媒婆又要踩破门槛了,这回可以好好挑儿媳了。”
  陆老爹嘀咕,“再好的儿媳也比不过阿娥……阿娥你都嫌弃了,其他姑娘……”
  “呸呸呸。”陆大娘听他提起谢嫦娥,脸色立刻黑如锅底,“不许再提她。当初沈秀怎么说的,说把女儿嫁给猪都不会嫁给我们家。”
  “你也说儿子就算娶母猪也不会娶她……”
  陆大娘和沈秀积怨已久,一提起对方就气得心肝疼,大声道,“不许提那个嘴刁的死寡妇!”
  陆老爹嘘她一声,示意儿子出来了。陆大娘又立刻变脸,笑道,“早点回来。”
  陆正禹应了声,往衙门走去。刚才的话他听见了,那么大声,想没听见也难。
  听了几年,本该习惯。可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办法习惯。
  他耸耸肩,继续往衙门走。
  ☆、权谋之术
  第十一章权谋之术
  谢崇华见时辰快到,东家那要开工了,没等来常家夫妻,从巷子里离开,准备回去做工。没用午饭,腹内空空,寻了附近人家借用水井,准备打点水喝。
  井水澄清,在桶里将顶上日头都收了进去。正要舀水,那一圈水面上,又映来一个倩影。他偏身看去,见了来人好不意外,“齐姑娘。”
  齐妙微微抿嘴,盯看着他,一时不知要怎么开头问话。眼前人衣服上沾着木屑,袖子挽起,哪怕是这个模样,因文质彬彬的模样,也没有让人觉得是个脏乱人。
  谢崇华见她瞧自己,退后一步拍拍身上因做木匠时沾上的碎屑,又问了一遍她怎么在这。齐妙好一会才说道,“我听说有人在保济堂闹事,手法跟来我们仁心堂的人一样,心有怀疑,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我不但瞧见你跟那人熟识,还出现在常家附近。”
  一听这话他就知道她有误会了,忙说道,“你千万不要误会。”
  “就是有误会才来问。”齐妙咬了咬唇,虽然爹娘没有将她养在深闺一步不许出门,可一旦说开,就等同要将她的心意摆放在他面前。如果他知道自己欢喜他,却只是她一厢情愿,那日后如何能再见。
  可不问个清楚,她的心结难解。
  如果真的是她一厢情愿的话,如今知道了也好。
  谢崇华隐约听出话里的意思,见她双目炯直,咬得唇色青白,沟壑中突起波澜。他再怎么只读书不闻窗外事,天性使然,也知晓这是什么意思。
  无意中肯定了她的心意,谢崇华惊喜得有些懵。
  齐妙见他不答,下意识便扬手狠狠在他身上捶了一拳,泪滚双眸,“你说话啊。”
  “齐姑娘。”谢崇华身体微晃,没有阻拦也没有捉她的手,“这两件事的确有关联,但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齐妙高悬的心放下一半,想把泪收回去,却收不回,“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崇华看看四下,没有别人盯看。这才将事情慢慢理顺和她说了个明白,听得齐妙的心又高升摆动——原来他是为了她才去做这种事的,而且还不打算让她知道。
  因解释得详尽,说完这事,谢崇华才意识到去东家的时辰晚了。他又担心没有跟齐妙解释清楚,“心里还有疙瘩吗?”
  齐妙摇头,“没了。”
  “那我要去做工了,这几日都不得空,改日再见。”
  齐妙还想和他多说两句,他却急着去干活,“我竟比不过你赚的银子。”
  “跟东家商定好了时辰的。”
  齐妙恍然,替人做活,守信守时极为重要,这一想虽然心里有点酸,倒也赞许,面色宽和下来,“那你去吧。”
  谢崇华陪她到大路人多的地方,这才和她告辞。齐妙在屋檐下瞧看那隐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好一会,若有所思,芳心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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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门正门是办公事的,偏门是办私事的。陆正禹从偏门进去见许知县,坐在内堂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扑鼻满香,但要让他一直喝好茶,还不如喝家里的粗茶。
  许知县故意要晾他一晾,没有立刻出去相见。在房里和小妾下了一盘棋,才问盯梢回来的下人,“那陆正禹如何了?”
  下人答道,“陆公子正在闭目休息。”
  许知县拾棋的手一顿,“一点都没急躁的意思?”
  “没有。”
  妾侍笑了笑,“老爷就让他等着吧,挫挫他的锐气。”
  许知县轻笑一声,将棋子一放,黑白棋子便在棋盘上打滚旋转,转了许多圈,“你懂什么,能忍的人日后定能做大事。这人是得罪不可了。”
  妾侍不敢多言,见他起身,知他要出去见那人,也一同起来,弯身给他理顺衣裳上的褶子。
  陆正禹在保济堂蹲守了一上午,被晒得头昏眼花,现在有好茶好点心,又清静,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哪里有空闲去生闷气。真生气了,不就中计了?
  他气定神闲坐着,巴不得许知县不要太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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