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凶简_分卷阅读_1

  书名: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文案:
  传说中,周王室衰微,大德之人老子决意退隐,骑青牛过函谷关。
  令官尹喜闻询赶来,苦留无果,说:“先生那么大学问,不为世间留下些什么吗?”
  史载,老子盘桓三月,留下一部约五千字的《道德经》。
  也有传言说,老子留下的,除了《道德经》,还有一卷以凤凰鸾扣封住的……七根凶简。
  内容标签:悬疑推理 恐怖 恩怨情仇 三教九流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代,罗韧 ┃ 配角:一万三,万烽火,神棍,其它待设定的所有人 ┃ 其它:
  编辑评价:
  两千多年前,大德之人老子亲封七根凶简,交予尹喜时大笑曰:“世人自此安枕。”转瞬当世,一桩桩因由凶简导致的怪事悄然发生,深藏各地的七根凶简,如同七只心怀叵测的眼睛,渐次睁开……过去的永远不死,它甚至还没有过去。本文延续作者一贯风格,剧情诡谲,天马行空,有恐怖悬疑,也有插科打诨,三教九流,各色人物,带你进入手肘边不失温情的惊奇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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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重庆,解放碑。
  万烽火在这片重庆最繁华的地界走着,不紧不慢,气定神闲,踱过一幢幢现代感十足灯光透亮的店面,也擦肩无数肤白貌美的重庆妹子。
  他右手拎了个鸟笼子,原本是随意拎着的,意识到越来越多的人在看他之后,手指忽然就翘成了兰花指形状。
  这跟性向或者脑子正常与否无关,纯粹一时兴起,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幽默感。
  前后左右都有人驻足看他,还有人掏出了手机拍他,他听到斜后方的窃窃私语:“是Cosplay吗?这叔都这把年纪了,也是蛮拼的。”
  万烽火鼻子里哼了一声,真是眼皮儿浅,谁跟你玩儿cosplay来着?
  笼子里的金丝雀上蹿下跳,很有点愤愤不平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意味。
  下一秒,经过一个世界知名的高档男装店面,橱窗里高大邪魅的男模下巴抬起45度,右手掀开价值不菲的西装衣领,向人展示据说充满了性感和诱惑的塑料胸膛,而玻璃面上,滑稽似的映出万烽火的装束。
  他穿对襟的圆领马褂,大袖,两开叉的长袍,布面鞋,倘若加上个小瓜皮帽和小圆墨镜,那就是惟妙惟肖一肚子坏水的晚清账房先生,不过上述两项既然换成了鸟笼子,又很容易让人想起老舍笔下知道大清无力回天只能耽于养鹰斗鸟的垮掉的八旗子弟。
  当然,万烽火本人绝不会这么想。
  他觉得,这代表了一种态度,一种境界,透露出某种睥睨一切特立独行的王公气质,若非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态度、行为,又怎么配得起他与众不同的职业呢?
  三百六十行,各有由来,万烽火的行当其实也源远流长,他经常跟人说,咱这行当,也是有祖师爷的。
  祖师爷名叫百晓生,个人专著《兵器谱》,人脉极广,消息灵通,人送诨号“包打听”。
  包打听,多么古老的行当,因为人心隔着肚皮,笑里可以藏刀,真相总是千转百折,诸般种种,催生出了对这个行当古今一脉无穷无尽的需求。
  万烽火是天生做这一行的材料,他有旁人无法理解的职业热情,只要想到一条无形无味的消息,可以低价买进高价卖出甚至多人竞拍,可以搅乱一池春水搅得无数人命运陡转,他就激动的热血上涌坐立难安。
  以至于他把名字都改成了“烽火”——那是古代中国最早用于传递消息的几种形式之一。
  当然,这是巨型市场巨大蛋糕,任何人或者机构独揽分分钟都会撑死,所以万烽火清醒而慎重地选择自己的细分市场。
  政府的、军方的、外交的、资本的、金融的,与此相关,通通不沾。
  他只做一种消息。
  江湖消息。
  有时候,年轻人会跟他较真,在他们的观念里,江湖=古装=武打片,只存在于影视或者小说里,在这个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江湖比他身上那件长袍马褂还要陈旧荒唐。
  但是万烽火觉得,有人就有江湖,从古至今一直都在,只不过换了一种自我展示的方式而已。
  比如古代是纵马天涯,现在是开车闯荡,破车就是劣马,豪车就是汗血宝马,再比如古代一语不合掀桌子吵架,现在话不投机网上开骂,本质都是一样的。
  可能是江湖这个名字听起来太古风盎然了,如果换个比较潮的名字,比如“river-lake”,年轻人理解起来,就方便多了。
  万烽火拎着鸟笼子,踏着脏兮兮的楼梯上了二楼的老九火锅店,门口的挂钟显示是早上十点半,完全不是饭点,但这并不影响店里头已然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重庆人民对火锅的热爱,不分寒暑,无论早晚,一样深沉持久。
  万烽火在靠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木头桌面上开了缝,里头填满了红油凝成的膏,想来这油膏的形成也不是一日之功,应该跟化石似的,一层层考究地出年代。
  他点了九宫格火锅,两份全油碟,九荤九素,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服务员大妈运笔如飞,在菜单上点点勾勾画画,还不耽误跟客人沟通感情:“大哥这身打扮少见啊。”
  万烽火拈着筷子在渐开的锅里过油:“我这人复古,喜欢过去的东西,现代这些玩意儿,太闹腾了,急嘈嘈的。”
  大妈很有职业精神:“那大哥用钱也不喜欢刷卡?一般都现金?”
  顺口这么一问,也不当真指望他答,万烽火还没开口,她已经急吼吼拎着醋瓶给另一桌送过去了。
  火锅终于腾起来了,香气四溢,金丝雀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吃,在笼子里跳的无比焦虑,万烽火目不斜视的,很是斯文地夹筷子下料。
  九宫格就是好,一样管一样,先放后放的都分开,不至于一筷子捞起来生熟同嚼,油豆皮儿纸一样薄,搁红汤里滚一遭就熟了,筷子捞起来,油碟里一搅,又裹一层麻油,亮晶晶地往嘴里送。
  正吃的兴起,有人在对面坐下来了。
  尽管隔着腾腾的烟气,万烽火还是看的明白,那是个形销骨立的中年女人,黑衣服,长直发,长脸,眉毛稀疏的像是被砍伐过半的林子,打眼就能看见裸地。
  万烽火身子下意识坐正了一点。
  据说古代打仗的时候,如果是女人或者小孩挂帅,那都是不可小觑的,同理,如果来家是女人或者小孩,万烽火都会高看一眼。
  “岑春娇女士?买方还是卖方啊?”
  “你是管事的,还是跑腿的?”
  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发问,问完了有一两秒的冷场,只有火锅突突滚的雀跃。
  万烽火呵呵一笑:“现代社会了,人人平等,管事的跑腿的都一样,靠谱就行。”
  岑春娇盯了他一会:“卖方。”
  又压低声音:“一桩二十多年前的无头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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