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他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看了看时间,杜采歌发现没时间睡回笼觉了,便快速洗漱完毕,出门打了辆的士。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日程安排:
  开会。和老唐碰面。中午要请几个魔戏的老师吃饭,如果结束时间早可以休息一会,下午要和孟兆龙去面试几个演员。
  然后今天他答应了去接采薇放学,晚上带她去电影院看一部动画片。和颜颖臻一起。
  今天又是不能当咸鱼的一天。
  早上第一件事:到公司开会。
  会议的议题有不少,不过杜采歌大部分都没发表意见,只在关于段晓晨过几天前往樱岛、星光影城和孟兆龙的新片筹备等议题上说了几句。
  10点钟,会议还只讨论了一半议题,杜采歌提前离开了,匆匆搭乘地铁去赶场。
  在地铁上,他拉着吊环,渐渐要神游物外的时候。
  忽然一个身材微胖,穿着打扮像学生,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凑了过来,有点紧张地说,“海明威,你是海明威么?”
  杜采歌点点头。
  注意到周围好几个人跃跃欲试的目光,他很想叹气,他真的不擅长应付粉丝啊。
  “太好了!我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么?”微胖妹子惊喜地叫道。
  “我不是明星,”杜采歌微微一笑,“没练过签名。”
  这一点其实他说谎了。在签售会上签的几千个名……算是练习强度很高了。
  “额……”微胖妹子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有些愣神,过了片刻才说,“没关系啊,我不介意你的字好不好看。”
  杜采歌还是没接过她递来的笔记本。
  他以前给邵咏诗签名,是因为对方当时说“我很喜欢你的音乐”,而从没说过是他的粉丝!
  杜采歌一直认为,自己不是艺人明星,不需要粉丝,更没有满足粉丝追星需求的义务。
  “你喜欢我的电影还是音乐?”
  “你的电影我还没去看,”微胖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会找时间去补的,我是因为看了‘音乐新力量’才喜欢你的!”
  原来是综艺粉。
  “这……也行,不过呢,”杜采歌认真地说,“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喜欢吃鸡蛋,你不需要认识下蛋的鸡。我不是偶像明星,我终究是一个用作品说话的创作者。所以,请不要当我的粉丝,不要因为我这个人而去追我的作品。”
  “我希望大家更关注我的作品,而不是我这个人。”
  微胖女孩的表情有点尴尬,举着笔记本的手也不知是不是该收回。
  杜采歌看了看周围,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想让她太难堪,轻叹一口气,接过她那本笔记本。
  打开一看,上面有十几个签名,不过他辨认不出来是谁。
  在魔都这地方,大小明星并不少,她能搜集到十几个签名并不奇怪。
  杜采歌翻到一页空白,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微胖女孩。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什么。毕竟,素昧平生,他刚刚这番说教其实有些多余。
  这个小插曲后,其余人并没有涌上来,一窝蜂的找他签名。
  他的知名度虽然比较高,但并不是大明星。
  在白井市,他一露面就会被围追堵截,因为白井市那边的“音乐新力量”观众基数更大,追星氛围也更浓。
  而在魔都这样一个大城市里,尽管他是“新世纪的流行音乐教父”,是“网络作家第一人”,现在也是“声名鹊起的年轻导演”。
  但终归……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等杜采歌下了地铁,一个少年人跟着下车,看了看杜采歌背影消失的方向,但没有跟上去。
  他拿起手机,点击播放刚才录制的视频。
  从那个女孩去向杜采歌索要签名开始,一直到杜采歌签完名。
  “没想到,他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呢……”小少年嘟囔了一句。
  ……
  男人们见面聊天的地方,如果在晚上,大多是会所、清吧。若是白天,不外乎是茶室之类的。
  今天和唐业执碰面,地方是唐业执选的。
  却是一家很古色古香的店,大厅里摆着些雕工精细的桌椅,角落里几个古装的女孩儿奏着琵琶、古筝等,咿咿呀呀地唱着。
  走入这里,就像是突然变幻了时空,回到了古代盛世,来到城市里最热闹的茶楼。
  这张桌上四个人,都是老相识。
  华宇娱乐的唐业执,还有一位白胖端庄的女士,是华宇的副总经理李筱琼。
  这边是杜采歌和他的经纪人范玉弘。
  唐业执打开烟盒,抽出一支递给范玉弘,笑道,“听说你之前生病动了手术?死不了吧。”
  “暂时死不了。”范玉弘笑着将烟塞入嘴里。
  “哒!”唐业执的打火机燃起一簇小火焰。
  没等这火焰凑近将范玉弘叼在嘴里的香烟点着,一支手从旁飞快地将香烟夺走。
  范玉弘愣住了,唐业执没好气地嚷道:“小老弟,你过分了啊!”
  “他那病又没治好,只是拖着。你想让他早点死?”杜采歌不满地说。
  唐业执那像发酵面团一样胖乎乎的脸上挤眉弄眼:“麻痹的抽不死就继续抽呗,有什么关系。”
  “滚,别在我面前抽就行。你也别抽,以后老范不在,我随你抽几包。今天他在面前,你注意点,人家有老婆有孩子,不像你了无牵挂的。”杜采歌语气淡淡的。
  唐业执也不恼,将烟盒放下,饶有兴趣地问范玉弘:“听说你离了?离了好,大老爷们的,找个女人管着自己,忒不自在。”
  范玉弘苦笑道:“还没离呢——不过也快了。终归是我对她不住。”
  “你那婆娘我印象很深,真不是省油的灯,喂,老范,你确定你帽子没变颜色吧?”唐业执打趣道。
  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唐业执的话其实挺过分了,但范玉弘并不着恼,只是苦笑:“我确定个鸟,都分居这么久了,我连她晚上在哪过夜的都不知道。随她去,随她去,我现在也管不到她。”
  唐业执嘲讽地大笑几声。
  不过他们的关系很好,这嘲笑也不是恶意,笑完了他开导道:“你们在一起几十年了,想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离得干净。再说了,你只是在外面玩了玩,又没在外面留种,你特么怕个屁啊。她想离,你就大气点,离呗。我保证过个一年半载她就乖乖地回来找你了。和你过了半辈子了,离了你,她肯定过不习惯。”
  “她心气高,难。”
  他们在这闲扯,李筱琼则和杜采歌交流着音乐方面的事情。
  华宇娱乐这些年虽然也开始转型,耗资极大进军影视行业。
  签了一些演员,拍了几部电视剧,还跟投了几部电影,但相比绿洲影视、九天传媒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甚至比纵横影业都有所不如。
  华宇娱乐的根本业务,其实还是音乐。
  只是现在的市场,做音乐越来越难赚钱。
  所以华宇娱乐才谋求转型。
  这一年来,由于和杜采歌合作,华宇娱乐的音乐业务算是大放异彩,但其实真正赚到手的钱并不多。
  杜采歌不懂经营,虽然听着李筱琼的抱怨,但也无能为力。
  闲扯一通后,唐业执抽出一支烟塞进嘴里。
  杜采歌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
  唐业执笑了笑:“我不抽,只是闻闻味儿。”
  顿了顿,他问:“你今天找我,是想谈小姜,怎么一直不入正题?”
  “那是小事,不急。”
  “小事?卧槽,小姜好歹现在也是一线明星。华宇娱乐第三号艺人的归属,麻痹的你跟我说是小事?”唐业执被气得笑了,下巴处的肥肉一抖一抖。
  杜采歌那对如利剑般的眉毛挑了挑,“这事能大到哪去?我们等会聊几句做出安排就好。”
  唐业执嘿嘿一笑,将烟含在嘴里,虽未点火,却还是用力吸了几口。
  这个动作,让杜采歌想起吴孟达在《逃学威龙》里的表演,拿一段竹子吸出浓烟来。
  想着想着就不由得笑了。
  唐业执笑道:“笑你妹。你和李总聊吧,我只是个音乐事业部的副部长,我说话做不得数的。”
  “唐哥你这话说得!”李筱琼虽然年纪不小,但娇嗔起来,还是有几分韵味,“当初老板说,就算是总经理的位置,你也坐得。是你自己不想管事,只要了个音乐事业部的头衔。你平时说话做事,我们哪个敢管,哪个敢把你当成下属看待?”
  “小姜的事,你拿主意就行了,我今天只是过来和海明威老师聊天的。”
  李筱琼把态度摆得这么低,唐业执很是受用,嘿嘿一笑。
  “老弟你怎么说,我知道小姜想去跟你,我们华宇也不是那种没人情味的公司,肯定不会为难他。”
  杜采歌摇头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好意思占你们公司便宜?这样吧,小姜的合同,还剩6年,对吧。他的违约金,是5000万?”
  “现在是这样没错。”
  杜采歌懂他的意思,“现在是这样”,但如果续约就肯定不一样了。、
  而续约是铁板钉钉的事。
  姜佑曦之前只是四五线的小明星,现在猛冲到接近一线明星的位置,合同肯定是要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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