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在上_分卷阅读_140
薛氏听了,也没再吵,扭头便走了。
此事让老夫人知晓,她怒不可遏,将陈氏叫过去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没事儿瞎折腾。
这事对陈氏来说是头疼,对老夫人来说就是肉疼了。
原来府里的每个主子均有定额的膳食银子,但那个数目实际上是虚的,大厨房面上是按着定额来,实际上这两年府里境况不好,明面上削减不少暂且不提,暗里赵妈妈也早就在老夫人指使下,与之前那厨房管事婆子通过气儿又砍了一刀。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往年仅沈奕瑶一人一月的膳食银子额定是一百两,经过这几年的几次削减已经降为了六十两,可即使是这六十两,沈奕瑶也是吃不完的。老夫人便根据往例砍去了一部分银子下去。
如今沈奕瑶要求将膳食银子拨过去,也就是说每月要雷打不动要拨六十两过去,不光下面的人没了油水,连老夫人这里每月也要多支出一些。
以前有个严嫣和严陌也就算了,如今又多了一个沈奕瑶,再加上大房一家子,每个月要多支出近两百两银子,老夫人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
可她除了能骂陈氏没事瞎折腾,别的也不能说太多,总不能说自己心疼这点银子,那不是将自己那点底儿都给掀了。
没两日老夫人便燎了一嘴的泡,俱是心焦的缘故。碰到儿媳妇关心询问两句,她还不能说实话,只能说最近上火。为了表现自己真是上火的缘故,老夫人连着吃了三日的白粥。
到底是不是真的上火呢?除了陈氏傻乎乎的信了,大房与二房俱是不信的。
老夫人本就操劳过度,最近几年又心力交瘁,连着吃了三日白粥,终于扛不住晕了过去。
下面人以为老夫人是老毛病犯了,殊不知她是饿晕的,正慌乱的准备叫人套车去请大夫,谁知老夫人又醒了过来,原来赵妈妈急中生智掐了老夫人的人中。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老夫人没准人去请大夫,紧着软绵的吃食用了一些,才又活了过来。当日晚上老夫人依在大靠枕上盘算着手边的银子,想着自己老了老了,居然将日子过成了这副样子,忍不住老泪横流。
赵妈妈也是伤心不已,主仆两个抱头痛哭。
哭归哭,第二日起来,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过。
转眼到了蒙山秋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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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围场距离京城并不远,也就一日多的路程。
此处早在太/祖那时便被划为了皇家围场,用以皇家狩猎。
蒙山围场占地颇大,有山有水还有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草原。太/祖当年来到此处,见之欣喜,说此处地貌特征罕见,用来行猎甚好,便下旨将此地开辟成了皇家围场。
大熙开朝立国初期,民风彪悍,人人尚武,□□又是马上皇帝,为了让后辈子嗣牢记先辈们的风范,不贪图享乐,便定下了每年蒙山秋狩的规矩。
流传至今,虽不若早先那般每年一次,也是隔两三载便会举行一次。
严嫣等人到的时候,蒙山围场营地这处已经先到了许多人。圆锥形帐顶的毡帐已经搭建起来,大小不一,三五成群。
威远侯府分了两顶毡帐,紧挨着一起。一处面积小点,一处面积大点,沈奕瑶站定之后,便带着儿子女儿进了那处面积大的,面积小点的那个留给了严霆。
这处毡帐面积很大,一入内便是一处空地,地上铺着红色的毡垫,正中首位放了一扇屏风,屏风前有一张矮几,下首两侧各有两张,其后是青色的坐垫,此乃待客之处。屏风后正中与左右,各有一扇门,通往休息的地方。沈奕瑶在正中那间,严陌在左,严嫣在右。房间面积差不多大小,靠里处有一张矮榻,又有矮几矮桌若干与一扇屏风,然后便再没有其他。
马车上的箱笼与小件细软一件一件往下卸着,负责搬箱笼的这些人均是威远侯府的家丁,待东西放下归置好,他们还是要回京城的,等主子们要回府的时候,再架了车过来接,营地这处是安置不了这么多人的。
这次出来,严嫣带了依云和依梦,严陌带了莺儿和燕儿,沈奕瑶则是带了翠巧和翠萍。地方只有这么大,却是没有奴婢住的地方,幸好每人的房间不小,贴身丫头跟主子住在一间便好。
不一会儿毡帐内便布置好了,矮榻上铺了细软柔滑的被褥,上面围了一层薄薄的纱帐,一处矮几充当了妆台,上面放了妆奁与铜镜梳篦。依云依梦两人的铺被放在毡帐角落的位置,地上铺有干净软绵的红色毡垫,是时将铺被打开,再盖上一层被子,就可以休息了。
严嫣刚坐定,柳淑怡便找来了。
原来毅勇侯府的人是先到的,柳淑怡正无聊着,听闻严嫣也到了,便过来找她玩儿。
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骑装,腰束水色宽边锦带,更显小蛮腰细细一把。黑鸦鸦的长发在后面挽了一个髻,左右两边却各编了两条细细的发辫,看起来颇为娇俏。
“哎呀,你怎么还穿这些,快换了衣裳,咱们出去骑马。”
柳淑怡是最喜欢来蒙山围场的,因为的这里无拘无束,也不用像在家里要穿上繁琐的衣裙,梳上好看的发髻,头上手上脖子上带着各式各样的首饰。她爹毅勇侯世子乃金吾卫指挥使,是为圣上亲信,每次蒙山行猎都会跟来,所以柳淑怡对这里是十分熟悉的。
严嫣也来过两次这里,却是还小的时候,并不若柳淑怡了解周围的情况。
严嫣对柳淑怡笑了笑,便去屏风后面更衣,等再出来却是着了一身海棠红窄袖骑装。她去了妆台前坐下,依云给她拆了发髻重新梳发,柳淑怡闹着非要让严嫣与她梳一样的发型,依云便照着她的发型给严嫣梳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等妆扮好,两人去了沈奕瑶跟前儿,宛然是一对姐妹花。一个俏皮可爱,一个高挑清艳,端得是貌美如花。
严陌知道两人要去骑马,眼巴巴的。柳淑怡捏了捏他小脸蛋,非要让他叫声姐姐,才带他去。严陌倒也爽快,笑眯眯的叫了声淑怡姐,可把柳淑怡给美得,都找不着北了。
三人一起出了毡帐,往放马的营地去了。
各府各家的马匹都在此寄着,由围场的杂役负责看管饲养,严嫣这次出来将黑玉带上了,还有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则是给严陌备的。严陌如今已经会骑马了,只是还不够娴熟,所以也就只能骑骑这种温顺的小马。
柳淑怡的马,叫朵儿,是匹通体雪白的母马,她对朵儿颇为爱惜,不停的摸它鼻子还喂它糖吃。
“阿嫣,你看我的朵儿是不是很漂亮!”
朵儿确实是一匹很漂亮的骏马,丰神俊朗,身量线条很优美,琥珀色的大眼湿漉漉的,看得出来极其温顺。
柳淑怡刚得意完,眼神就被一匹黑色的马吸引过去了。
这匹黑马要比朵儿还高上一些,一身黑毛,没有一丝杂色,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搭配的那么得当,肌肉的线条充斥着力量的美。只见它一声轻嘶,头骄傲的扬起,抖动着丰盈的鬃毛,肆意飞扬。
“这马真美!”
柳淑怡的眼神都直了。
然后她看见那牵马的小厮将马缰绳递到严嫣手里,惊诧道:“阿嫣,这是你的马?它叫什么名字,它好漂亮啊,我能摸摸吗?”
说着,人就自顾自凑了上去。
可惜黑玉不让她摸,一见她手伸过来,便避让开来。朵儿在柳淑怡身后轻轻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似乎有点嫉妒的样子。
“它叫黑玉,今年两岁多了。”
严嫣回过身去抚着黑玉的鼻子,安抚于它,柳淑怡的手才摸到它身上。
柳淑怡瞄瞄黑玉,又去看看自己朵儿,来回看几次,不得不承认还是黑玉更为漂亮一些。
她瘪着小嘴,皱着脸,回身又去摸朵儿,“虽然你的黑玉很漂亮,但我的朵儿也不差,我还是喜欢朵儿一些。”
柳淑怡的样子将严嫣逗笑了,严陌也在一旁抿着嘴笑起来。
朵儿伸出舌头去舔柳淑怡的脸,把她舔得直躲直笑。
“好啦,好啦,你这个小醋包,我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不要你了。”
立在严嫣身旁的黑玉打了一个响鼻,侧侧马首去瞄那处,似乎对同类的耍宝卖萌显得很不屑。
严陌的小母马也被牵了过来,他苦着小脸看着那匹温顺的小母马,再去看那两匹一看就高大健壮、丰神俊朗的马儿。
他可是男孩儿耶,却不如两个女孩儿!
严嫣似乎看出弟弟的心思,揉了揉他的头,“等你马术练好,再长高些,就给你寻一匹和黑玉一样的。”
严陌抓着缰绳,抿嘴严肃的点头,决定一定要趁在围场的这些日子,将马术练好,而不是只能骑在小马身上慢悠悠的跑。
三人上马出了营地,柳淑怡骑着朵儿在前,严嫣在中间,严陌则是在最后。一路到了一片极为空旷的草地,三人才停下。
“阿嫣,咱们俩比比?”
严嫣很爽快的点头,“好啊。”
交代严陌让他留在原地,两人便能放松缰绳,任两匹马儿跑了起来。
骏马就是应该属于大草原的,而不是窄小的马舍,虽然严嫣已经极力去照顾黑玉了,但可以看出它还是喜欢更为广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