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今天和离吗 第36节

  但这却是他最尴尬也最自卑的,上次的事情之后,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白天的时候,他去找了城里的名医,那老大夫也是直摇头,直言他也没有办法。
  于是他侧过身背对着她,不让她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渐渐的,阮璃先睡着了,她今天也是累着了,而且有他在身边,她莫名的有一种安全和踏实的感觉。
  贺兰陵见她睡了,小心的又转过身面对着她,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曲线玲珑,呼吸细软,一张白皙柔静的脸就在他的眼前。
  老大夫今日还建议他多试几次,而且是心无旁骛的去试,甚至还建议他多尝试几个女子,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可是他不想,虽然他很想自己的萎靡之症好起来,虽然他也试图去幻想别的女子,可最后那些女子的脸都变成了阮璃的脸。
  他只想要现在躺在他身边的她。
  即便他和她是契约婚姻,即便她欢脱又莽撞,并不是他心中理想的妻子,可是这一个多月的深夜里,他在试图拯救自己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她的身影。
  有她被黑蛟妖气侵蚀后咬他的模样,有他落入水中后她拼命救他的模样,有她主动亲近他要为他解毒的模样。
  她的种种在他脑海里不断交错,甚至梦里都是她,她亲吻着他,身体藤蔓一般的缠绕着他,可醒来后身边却是空冷的,让他会一直失眠到天亮。
  但现在,她就在他身边,隔着头发丝的距离在,只要他再向前一点,便能触碰和拥有。
  可他依旧不敢,他和她之间,有一堵他怎么都破不开的屏障。
  就在他准备转过身去的时候,睡着的阮璃却无意识的抱住了他,腿也不老实的搭在他的腿上,犹如一只睡的憨甜的小兽。
  那一瞬间,他脑海又是一阵空白,差点就要和那晚一样,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忍耐着,坚持着。
  好一会儿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和上次一般萎靡,现在的他依旧稳稳当当的,心里不由一阵悸动。
  然而还没等他振奋多久多久,抱着他的她突然伸手推了一下他那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东西啊,硌着我手了。”
  于是,他又没了。
  当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之后,他突然意识到,在她睡着的时候,他是正常的。
  可只要她醒着或者发出什么声音,他就过不去那道坎。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缓缓的靠近,像只想要被主人抚摸的幼猫崽崽,一点一点的试探主人对他的容忍度。
  第二天一早阮璃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累,手也有些酸,感觉没有睡好。
  贺兰陵已经不在身边,但帐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似麝似花,也说不出是什么。
  她细细的嗅了嗅,发现这味道被子上有一些,她的衣衫上有一些,手上也有,而且味道还有些重,但是又看不到什么痕迹,就像是沾染了什么后又被人清洗掉了。
  地上的衣物已经被拾起放在了椅子上,窗户是开着的,清晨的风徐徐吹了进来,将房中的气味一点点吹散。
  她记得昨天晚上是关了窗的啊,难道是贺兰陵又打开了?
  用早膳的时候,贺兰陵难得的也在,他双目有神,面色红润,一头黑发用银扣子束的整整齐齐,精神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你昨晚好像睡的很好啊。”她随口说了一句。
  “嗯。”贺兰陵平静的应了一声:“你睡的不好么?”
  要是阮璃知道他昨晚对她做了些什么,恐怕现在已经大骂他渣狗子了。
  但是她不知道,他拂了她的睡穴,一遍遍的验证他的猜想,而且得到了很好很振奋人心的答案。
  “嗯,头有些晕,这里太热了,我一热就睡不好。”她说完揉了揉额头。
  “你很热么?”他有些心虚。
  她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道:“是啊,我今天早上醒的时候,身上都是汗,那个虫子还在么,我们晚上是不是还要睡在一起啊?”
  复虫在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至于晚上会不会来贺兰陵并不知道,但是他却很肯定的告诉她:“还在,就在你头上的那根横梁上。”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是又没办法在她面前坦诚,只能像个小偷一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靠近。
  否则一旦她被惊醒,他就会暴露原形。
  阮璃怕被发现,便也没有抬头去检查,也觉得贺兰陵不会骗她,就相信了。
  “你再坚持两天吧,等回了九渊就不会那么热了。”他说道。
  她见他是要回去的,心里有些疑问:“那这里的妖怎么办,你不留下来除妖么?还有月儿,她随我们一起回去么?”
  贺兰陵将凉瓜放到她面前:“这次妖的事,娘的意思是我们就不管了,家里会让大伯过来帮忙,至于月儿,看她自己吧,她愿意回去就回去。”
  见他没有主动带江月儿回去的意思,她觉得心里好受了些。
  宋家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妖,宋钦觉得这个妖就是阮璃,毕竟她是阮临风的女儿,又带有黑蛟的妖气,或许她就是来报仇的。
  报他当年出卖她父亲的仇恨。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贺兰家竟然对阮璃这般袒护,于是他叫来江月儿,问了阮璃与贺兰陵相处的情况。
  江月儿回道:“他们关系不怎么好,上个月阮璃惹到了陵哥哥,差点被陵哥哥给杀了。”
  宋钦道:“舅舅原以为你会嫁给贺兰陵的,毕竟沈夫人疼你,你又和贺兰陵青梅竹马,如果不是阮璃当初到处宣扬她是贺兰陵未婚妻,如今贺兰家少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这也苦了陵儿,被迫娶了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人,一辈子还那么长,他以后可要怎么过。”
  江月儿听了,手紧紧绞着衣袖:“是啊,陵哥哥只比我大两岁,一辈子还那么长,他的性子又是隐忍要强的,再难过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宋钦一直知道自己外甥女的心思,于是对她说道:“我见你与少夫人关系还不错,你找个机会将她引到寒月洞去。”
  江月儿惊了一下:“那里是培育寻妖蝶的地方,舅舅让她去那里做什么?”
  宋钦回道:“舅舅我自有我的安排,你只要将她引到那里,舅舅可以保证,贺兰陵以后的妻子只会是你。”
  第40章 寒月洞中
  因为妖的事,阮璃除了吃饭就是在宋家四处逛着,虽然她感觉不到妖的存在,但是想着对方或许能够感受到她,然后找她,于是还挑了僻静的地方去。
  但是一整天下来,除了停灵的灵堂她没去,宋家其他地方都走遍了也没有什么收获。
  眼看天色晚了,她准备回住处,今日天气依旧炎热,而贺兰陵说今晚还是要睡在一起,她要回去准备一下,比如在房里洒点水放点冰什么的。
  可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江月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湖边,周围一个人跟着的人都没有。
  想着她如今也是孤身一人,不由心生同情,走过去说道:“月儿,你不要离湖水这么近,坐远一点吧。”
  江月儿转过身,满脸泪水的看着她:“阮姐姐,你能陪我说一会儿话吗?”
  阮璃本想提醒了就回去的,但是江月儿现在哭的厉害,她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好,。”
  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但都是江月儿在说话,她从她出生开始讲,讲她小时候的生活,父母的离去,如何被接到贺兰家,又怎么在贺兰家长大。
  这些阮璃都是知道的,所以并未怎么插嘴,只是当一个听众。
  “阮姐姐,其实我很羡慕你,真的。”江月儿说道。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阮璃觉得自己可比江月儿惨多了,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江月儿一天也没经历过。
  她想,江月儿羡慕的可能是自己嫁给了贺兰陵吧。
  江月儿看了看她,然后转了话语:“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不过阮姐姐,你身上的妖气还没消除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会损耗你的身体的。”
  阮璃回道:“我知道,但这也急不来。”
  话刚说完,她就看到几只寻妖蝶从湖面飞了过去,不由站了起来:“是不是有妖出现了?”
  江月儿神色一惊:“可能是,姐姐,我去跟着蝴蝶,你快去叫人。”
  阮璃觉得有些不妥,既然妖已经杀了宋家的人,江月儿这样去不就是送死么。
  “还是我去吧,好歹我现在灵力恢复了一些,你去叫人。”她本来就是要找那妖呢,她要找到了先问一问情况,否则要是被修士先找到,事情就麻烦了。
  江月儿犹豫了一下:“那姐姐你要小心,不要跟的太近了。”
  “好。”阮璃答应了一声就骑上豆鹤跟上那些蝴蝶。
  蝴蝶向宋家的后山飞去,豆鹤紧紧的跟着,不久那些蝴蝶就飞到一座山壁前,甚至直接向山壁撞去。
  然后,那些蝴蝶便消失了。
  阮璃知道,这只是一个障眼法,于是也驱着豆鹤向山壁飞去,并且成功的穿了过去。
  山壁后面是一个山洞,山壁上有一些发着蓝色光芒的矿石,将山洞映的幽蓝一片。
  洞里又有无数的小洞,大一点的能够容五六人躺下,小一点的只能容下一人,这些小洞看起来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挖出来的,只是里面更加昏暗,也看不清有什么。
  蝴蝶飞到了一个小洞周围停了下来,然后收起翅膀一动也不动,感觉是在休息。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依旧没有感觉到什么妖气,倒是有一股其他莫名的味道,闷闷的,让她有些恶心。
  走近离她最近的那个小洞,她捏了一把豆子防备着向里面看去,之间里面躺着一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具狼的尸体。
  尸体已经是干尸的状态,不知道死了多久,腹部是炸开的,像是曾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过。
  继续往前走,也是各种各样动物的干尸,也是和那只狼一样,要么是腹部要么是胸腔炸开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动物的尸体,直到她后面又看到一个洞穴,里面的不是干尸,而是一具死亡不久的,鸟的尸体。
  准确的说,是鸟妖的尸体。
  鸟妖的胸腔也是炸开的,里面蠕动着一些蝴蝶的幼虫,妖尸旁的树枝上,有些幼虫已经在结茧。
  她终于明白这些干尸不是普通的动物,而是用来养寻妖蝶的妖的尸体。
  看着同类的尸体,一种巨大的难过之情涌上心头,这里的洞穴至少上百个,就表示至少有上百只妖死在了这里。
  她也终于明白,寻妖蝶之所以往这里飞并不是因为发现了妖,而是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巢穴。
  只是,江月儿是不知道这一点?还是故意骗她来的?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能在这里多呆,她也是妖,很可能也被寻妖蝶当做繁殖的温床而攻击,所以眼下要立刻从这里出去才行。
  她立刻原路返回,但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虽然方向是对的,但是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原本大大小小的洞全都消失不见,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木桌靠着山壁摆放着。
  而桌子上有一张紫檀木剑架,上面横放着一把剑,黑色的剑鞘,刻着山海木纹的剑柄,虽然剑还在剑鞘里,但她已经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气。
  这把剑,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仔细回忆了一下,竟然是原主父亲阮临风的佩剑,剑名寒九州。
  阮临风的剑怎么会在宋家,他的所有法器不都已经被四大世家封存了吗?
  在她记起剑名的那一刻,寒九州似乎也感觉到了主人血脉的存在,剑身轻轻的颤抖,像是从沉睡中苏醒一般。
  她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剑却突然从剑鞘里飞了出来,直刺她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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