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思华年_分卷阅读_92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萧齐豫才呼出一口气,说道:“那好吧,我也不阻止你,你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来找我,先前的承诺依旧兑现。”
这么说还差不多!宋玉汐的心里似乎又被他这句话给逗得甜蜜起来,含羞带怯的低下头。
一番交流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算是初步定了下来,尽管宋玉汐到现在还是有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和萧齐豫扯在一起了,不过从开始猜到两人的身份开始,似乎两个人之间就已经产生了一种必然的联系,正如萧齐豫所言,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们俩之间更了解的吗?
肯定是没有啊!
宋玉汐走出荨园的时候,表情和进去时完全不一样,脚步也更加轻快,连带看老刘和秋彤秋云都觉得更顺眼了。秋彤秋云对视一眼,便知道自家小姐和主子之间肯定产生了什么变化,这些日子一来,自从她们俩被送到小姐身边来,她们便知道,这位小姐对主子意义不凡,因此伺候起来也是格外尽力,早就盼着他们摊牌的这一天了。
而马车里的宋玉汐将头靠在车壁上,感受着马车的颠簸,总还是有那么一点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萧齐豫啊,对她来说就跟天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突然对她说,他喜欢了自己一辈子!一辈子!那是什么概念?更何况,她上一世还那样不堪,回想她从北靖逃回来之后,在京里就像是过街老鼠似的,谁见了都要来踩一脚,可偏偏那个时候,老侯爷收了她入房,对她那样好,除了妾侍该做的事不需要她做之外,对她好的简直没有边际,当时她还不明白,如今听了萧齐豫的话之后,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老侯爷收她,不是看中她的美色,而是因为萧齐豫。
那段时间,的确是淮王动乱的时候,萧齐豫腹背受敌,自顾不暇,所以才让老侯爷照顾她!这番话合情合理,也确实有所依据,可是还有一点宋玉汐没弄明白,萧齐豫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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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跟萧齐豫之间经过一次深刻的详谈之后,满心充斥着归属感,就好像是无根的浮萍突然找到了漂流的方向,一下子不再漫无目的了。
虽然前途很艰险,也很困难,但是既然萧齐豫都不怕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过了两天之后,宋玉汐正在房里按照大夫的指导,给林氏揉腿,林氏的肚子已经快八个多月了,大的很,行走间吃力不说,还有一个就是浮肿,肿的特别厉害,一条腿比从前都粗了一半,一根指头按下去,就是一个坑。晚上倒是有宋逸在,白天的话就只有宋玉汐不是过来伺候着了。
正和林氏说着些家常话,门房里就来了人,说纪家的三姑娘找她。
纪家三姑娘,不就是纪婉清嘛。眼珠子转了转,心中便明白了纪婉清来干什么来了。林氏听到这里,也感到十分惊讶,对宋玉汐问道:
“她来做什么?还想上门欺负你?别怕,我去把她赶走!”
说着林氏就把靠在宋玉汐身上的腿放下,弯下身子就要穿鞋,宋玉汐把她扶起来,说道:“娘,赶她用不着您出面。”
林氏见宋玉汐神情奇怪,问道:“怎么,你知道她来找你?为什么呀!纪朔已经被降职了,她还敢来?我告诉你,可不能帮她!纪家的事情,你少搀和,那可都是白眼儿狼!没有一个好的!”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宋玉汐当然也知道,不过这个纪婉清嘛……勾了勾唇,对林氏说道:
“娘,你想不想看纪家再倒一次霉?”
林氏盯着宋玉汐似笑非笑的漂亮脸蛋,不解的说道:“倒霉什么?”
宋玉汐没有说话,径直站了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裳之后,就让绿丸出去回话,说让门房把纪婉清带进来,她在偏院的花厅见她。因为宋玉汐如今是县主了,所以有资格单独见客。
转身前对林氏说了一句:“等着看吧。”
说完这句之后,宋玉汐就换了衣裳,往偏远走去,还让秋彤去盯着主院,确保纪婉清上门的事情纪兰不知道。不过宋玉汐也不担心,因为这个家里是秦氏当家,门房的人都是秦氏院里出去的,平日里有谁上门,门房只会通知秦氏,不可能去主院告诉纪兰。
到了偏院的花厅,只见憔悴的纪婉清就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说了句:“七妹妹。”还要行礼,却被宋玉汐给拦住了,拉着纪婉清的手,坐到椅子上,看纪婉清的神色,也没心情和她寒暄,便直接问事情了。
纪婉清呼出一口气后,说道:
“我已经让人去柳儿巷打听过了,张家小郎确实被人砸烂了手,张家人十分气愤,将这件事告到了田福洲那里,想要让田福洲出面做个证明,田福洲答应张家了,可转过脸又找上了纪家,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到最后,居然是要把我送给田福洲做填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宋玉汐一边听一边给纪婉清倒了杯茶,然后问道:“张家既然找了田福洲,难道就会这么算了,若是田福洲包庇了纪瑜,张家再一状告上顺天府,到时候田福洲这个国子祭酒也没办法吧。”
纪婉清立刻解答了宋玉汐的问题,说道:“田福洲不怕张家找麻烦,因为张家除了张小郎之外,还有两个大公子也在考功名,田福洲只要许他们保荐两位公子,张家哪里还会追究呢,从头到尾,他们牺牲就只有我一个。这件事我想来想去,没有别的人可找,七妹妹,你比我聪明,比我漂亮,正因如此,我小时候才会故意刁难为难你,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我真的走投无路,纪家不把我当人,我就是他们一手养大的猪羊,长大之后,只要价格合适,随时都可以拉下去卖给屠宰场!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嫁给田福洲。呜呜……”
纪婉清说的情真意切,到最后居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宋玉汐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说道:
“要哭回去哭,等你嫁给田福洲,有你哭的时候。”
一句话就让纪婉清停住了哭泣,抬起头看着宋玉汐,目光中满是期待,宋玉汐叹了口气,对纪婉清勾了勾手指,纪婉清便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宋玉汐在纪婉清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纪婉清便明白的点了点头,似乎有点踌躇不前,还在犹豫的样子,过了会儿后,说道:
“这么做的话,我,我的名声……今后只怕,就再无法在纪家立足了。”
宋玉汐耸肩,站起来就要走:“随便你啊,你要还想待在纪家,那就当我没说好了。你也别哭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反正她们一定会把你嫁给田福洲的,你干脆就高高兴兴的回去备嫁好了。你以为你保留着名声,老太君还会大发善心把你许配一个好人家吗?到时候别是和春姐儿似的做妾去,你就该烧香拜佛了。女子名声固然重要,可也得分时候。”
纪婉清看着宋玉汐,似乎是在考虑。垂下眼睑想了想,又抬眼看着宋玉汐。若是这番话是旁人说出来的,纪婉清可能还不信,毕竟这个世道把女子的名声看的几乎是比命都重要的,可这话是宋玉汐说的,宋玉汐是什么人?从前纪家的小可怜,一个母亲背负着不洁名声产下来的孽种,她和林氏若是计较名声,若是还继续留在纪家的话,没准现在两人早就被老太君弄死了,就是因为她们的不计名声,勇于闯出了纪家,一开始的时候,围绕她们这对母女的谩骂之言有多厉害,纪婉清也是亲身体会的,当时她甚至和其他人一起,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骂得是体无完肤,可是她们根本不在乎,该做妾侍做妾侍,该从商还是从商,流言的确环绕她们,可是却从未能真正的伤害到她们什么呀!这些人只敢背地里说说骂骂,也不敢当面做什么呀!纪婉清知道,如果自己到这个节骨眼儿上还要计较自己名声的话,等待她的只有去做田福洲填房的命,同样是毁了,她还不如毁在自己手里,最起码心里还不憋屈,若是真的什么都不作为,任由她们把自己当棋子耍弄,她就是怄也会怄死的!到时候,一切就都晚了。
不如现在豁出一切拼一把,到时候就像是宋玉汐一样……可是宋玉汐会经商,她会什么呢?对了,她会绣花,从前也看过府里的丫鬟拿着自己的绣帕出去买卖,得到的钱留着用度,纪婉清除了弹琴和跳舞之外,会的只怕也就只有绣花了,到时候,她哪怕是到街边卖刺绣,总归也是条活路不是,宋玉汐豁出了一切之后,给自己挣到了这么一份脸,她虽然没有宋玉汐的出身,没有她的能耐,可若论拼劲的户啊,她应该也不比她差多少,宋玉汐能做到的事情,她纪婉清未必就不能做到!
宋玉汐见纪婉清还在考虑,站起来就要离开,纪婉清一把拉住了她,神情似乎还有些瑟缩,可眼睛里的目光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宋玉汐也明白她此刻的感受,如果有人对上一世的自己说,让她离开纪家,她也会犹豫的,毕竟是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除了纪家她根本无处可去,为了让她宽心,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说道:
“其实我觉得你说的话有对有错,纪家大房早就分家,二房和三房虽然住在一起,可是如今,你父亲已经是左佥都御使,有自己的府邸,你就算不是三夫人的嫡亲女儿,可说到底也是你父亲的女儿,你做这件事是自保,坏的是自己的名声,得罪的是侯夫人和老太君,又没有得罪你父亲,到时候只要三老爷不赶你出门,不将你除名,你也不至于没地方待。”
纪婉清的目光渐渐清澈起来,不再犹豫,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如果父亲为了这件事要将我赶出纪家,我也认了,就算是流落街头,也比受他们摆布要好!七妹妹你就等着看吧,这件事我保管给她们闹得天翻地覆!我好不了,她们也别想好!”
宋玉汐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纪婉清刁蛮,绝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类型,也没有那么好的修养,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在彻底看清楚纪家人的嘴脸,老太君的用心之后,她也明白自己今后已经没有前途可言了,既然如此,让她破罐子破摔,以毒攻毒是最好的办法!舍得一身剐,皇帝也敢拉下马!兔子急了还咬人,纪宁氏和闫氏难得联手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怕这回是要落空了。
不过,事情虽然是纪婉清去做,宋玉汐最多算是个出谋划策的,但背地里应该要做的也不能忽略了,田福洲只怕早就看中了纪婉清这个美貌的小姑娘,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若是纪婉清把事情闹大了,他说不定就会立刻反口,咬上纪家,宋玉汐倒不是想要帮纪婉清什么,只不过也确实不想留着田福洲这败类在世上祸害其他女孩儿,若是能一并收拾了,就算是为民除害了。
从偏门送走纪婉清之后,宋玉汐就回到了自己的下楼,伏案写下一封信之后,就找到秋彤,对她说道:“这信想办法送进东宫去,加紧着些,很重要。”
“是。”秋彤应了一声之后,就领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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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没过两天,柳儿巷附近就铺天盖地的传出一个消息来——说是纪家三房小姐马上就要嫁给国子监祭酒田大人做填房。
张大勇从外头拎了一条鱼和两根猪骨回家,儿子手脚都废了,得好好养才行,可回来的时候,就在小巷口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拎着鱼嘴的麻藤都觉得刺手……紧咬牙关,走过去对那两个正在说话的闲帮问道:
“兄弟,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不怪他怀疑,毕竟这些闲帮是怎么知道侯府的事?那两人和张大勇也算认识,大家都是四野乡邻,抬头不见低头见,一人说道:
“我那表弟在侯府当差,是个回事处的小管事呢,最近侯府里正在置办嫁妆,据说纪家这回下了不少血本呢,跟倒贴似的,黄花儿闺女,给人家做填房,还搞得这么隆重,旁人听了能不说吗?不知道的还以为纪家欠了田家债呢。”
张大勇听到这里是再也忍不住了,咬着牙跟,就转头回了自家巷子,埋着脑袋就冲进了院儿,把手里的鱼和猪骨头随手抛在了桌上,张大勇的老婆王氏过来,拿了鱼说道:
“这又哪里来的邪火,谁惹你了?”
自从小儿子生气之后,当家的脾气一日差过一日,王氏也担心他在外面又和人起了口角。
张大勇一听王氏的问话,就更气了,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