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忘情的哭泣,一个多月的委屈和艰辛都倾泻出来,掀起我心阵阵的巨痛,我只能紧紧的拥着她,希望藉此来缓解内心的愧疚。
“年轻人就是好哇!”一声感叹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小姑娘,你真幸福,你得了肝炎,你老公还这样疼你!不象我们家那没良心的,自从我住院,一次没来看过!”
秋萍如同大梦初醒,本能的想要挣脱我的怀抱,我却霸道的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脱离。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最外面一张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似乎一直在沉睡;秋萍的床靠近窗边;说话的是一个面色腊黄的中年妇女,倚坐在床头,正羡慕的望着我俩。
房间的简陋和病人的情况让我再次皱起眉头,好在她的那句“你老公”的话使我露出一丝笑容:“听见了吧,我的好老婆,人家在夸奖你找了一个好老公喔!”我轻舔秋萍的耳垂,低声笑道。
“谁……谁是你老婆!”秋萍的娇羞的瞪我一眼,声音和她的娇躯一样绵软无力,她的手捏住我的肋下,想施展她的‘绝招’,最终又松开,大概是怕不小心让我见血而受感染吧。
“被我抓着了,你想跑是跑不掉的!”我捧起她梨花带雨的娇面,那一双一直让我着迷、又让我摸不透的动人眼眸,此刻尽管笼罩着一层水雾,从眉眼到眉梢,却缀满浓浓的情意。我凑上去,在她闪动的睫毛上轻轻的一吻,咸湿的泪水中夹杂着一丝甜意:“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我爱哭的娇娇!”
秋萍闭上眼眸,主动的贴近我的脸,没有象以前一样作矜持的挣扎,或是言语上的逃避,她的双手再次紧抱我的背,那似乎是一样有力的回答!
我凝望着她略显苍白且消瘦的脸,原本滑腻的凝脂此刻丧失了不少弹性,只是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毅然,仿佛遭受暴风雨侵袭的花朵,纤弱中有着刚强,柔媚中有着坚韧,从而透出一种不同以往的美态,撩动我的心弦。
我忍不住想再次吻住她红艳欲滴的双唇时,门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医生。
“晏医生,您来啦!”中年妇女讨好的说道。
那姓晏的男子“哼”了一声作了回应,似乎不愿在这房间里久呆,目光匆匆扫视了一遍,傲然的说道:“谁是秋萍?”
“是我!”秋萍柔柔的答应道,她的回头让男医生飘浮的眼神顿时凝住,他直直的盯着秋萍足有一分钟,我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嗯……你是下午刚入院的吧,我是你的监管医生,因为今天是值夜班,所以这时候才来看你!”晏医生收起眼中的灼热,和颜悦色的说道,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
秋萍还未从之前的激动中走出来,有些茫然的点点头。
“现在我先向你询问病史,然后再给你全面的……查体,希望你能够配合!”男医生径直走过来,充满笑意的眼神在掠过紧挨在秋萍身边的我时,微微一变:“你是她的家属吗?医院有医院的规定,现在不是探视时间,希望你能够谅解。”
“晓宇!”秋萍如梦初醒,紧抓着我的手,神色不安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哼……查体?!就算你装得再绅士,我也不会允许一个陌生男子去随便触碰我心爱女人的身体。
“医生,我想请问你们科有女医生吗?”我不动声色的说道。
“传染科又累又脏,肯来的女医生可不多,每个人都要管十几张病床,没有人愿意多管病人!”这人很聪明,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我索性不再与他绕弯,直截了当的说道:“医生,我并不是置疑你的医术,因为我爱人很害羞,为了治疗上的方便,能不能换一位女医生来治疗?”
秋萍听着我说到‘爱人’这个词时,娇怯的低下头去。
“这里是医院,不是宾馆,这里只有医生和患者,没有性别之分!做检查,做手术……哪一样不需要你光着身子,你要是害怕这些,你就别来医院!”晏医生终于忍不住板起脸孔,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秋萍的娇躯在急剧颤抖,我能感到她内心的羞辱,一时间气血上涌:“医院照样是服务行业,我们花钱来住院,当然有权提出要求。把你的主任叫来,今天是不换也得换!”
“你叫啊!你去叫啊!别说是主任,就是院长来了,也别想给你换!”晏医生愈发的蛮横,脸红脖子粗的喊道:“告诉你,你能住进来就很不错了,外面有多少人等床,你知道吗?你们这么封建,好啊!我马上安排她出院,别想再进这里来!……”
这小子竟敢威胁我!我捏紧拳头,还想再说,秋萍扯扯我的衣袖,说道:“晓宇,传染科的行政主任叫刘玉琪,还有两个主任,一个叫吴兴利,还有一个叫……”
秋萍这些不相干的话让我一怔,旋即明白她的玲珑心思:“算啦,我懒得跟你吵,我去跟刘主任谈谈!”
晏医生望着秋萍,神色阴晴不定,他没想到秋萍会对传染科如此熟悉,心里肯定拿不准秋萍的来头
“走,咱们去医生办公室找刘主任!”我不想再作无意义的争吵,更不想让秋萍独自面对这个居心不良的医生,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
我拉着秋萍匆匆的往外走。
“站住!”身后传来他的冷笑:“你们俩是学校的学员吧!居然还敢骗我,说是什么……爱人?啧,啧,你们的胆子可真大!你说说,我该怎么向学校汇报呢?”晏医生拍着手中的病历夹,得意的笑道。
“你随便!”我耸耸肩。
晏医生被我无所谓的态度唬得一愣。
“小晏,出什么事了?屋子里这么吵!”门口出现了几位护士,晏医生赶紧追上前,抢先解释道:“护士长,这位新来的病人不想让我当她的监治医生,想换一个女医生,我劝她说咱们科没有由病人指定医生的先例,没想到这个男的立刻跟我吵起来……”
“病人指定医生?!那岂不是乱了套,咱们科当然不允许这样的做法!”那位头戴蓝杠护士帽的胖女人目光凌厉的注视我俩:“我们的床位很紧张,你一个学员能住进来,就相当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现在是晚上查房时间,你赶紧给我回到病床上去,不要到处乱走!还有你,探视时间是每天上午9点到11点,现在马上离开,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和治疗!”
“晓宇,要不……你先回去,我……没事的。”秋萍有些畏惧的安慰我。
什么叫没有先例?就是因为有这样横行霸道的医生和护士,病人一入院就被吓住了,哪还敢维护自己的权益!没办法,只能求助了!我掏出手机,开始拔号。
“你听到没有,再不走,我可要让保安来赶人啦!”胖护士长见我对她的话无动于衷,顿时大发雌威。
“喂,是政委吗?……您好,我是周晓宇,不好意思打扰您工作,……是,是啊!好久没有联系了,哪里敢把您老人家给忘了……是这样,我现在遇到了一个麻烦,急需要您老人家的援助!……”
我毫不顾忌的随意谈笑,秋萍静静的伴在身边,周围人惊疑的看着我,场面颇显滑稽。
“你的电话!”我把手机伸到胖护士长面前,她迟疑的接过。
“是传染科的王护士长吗?我是刘长发!……”手机里的声音异常清晰的传入我耳里,政委的气势很足哇!
“……这纯粹是个误会!要是政委您早给我打个招呼,我一定会把他们照顾得好好的,都怪我们这里的医生年轻不懂事,……是!是!我一定会好好的教育他们,一定让他给病人赔礼道歉!……”胖护士长的话一出,那位晏医生的脸色‘刷’的一下全变了。
我原来听说医院虽然归属于学校,由于近几年病患增多,资金充沛,医院迅速发展壮大,加上院领导把重心放在学校建设方面,医院基本处于半独立状态。“不怕官,就怕管。”所以一开始,我并打算寻求刘政委的帮助,可我显然忽略了刘长发作为南方军医大学的老人,十年的经营,他的人脉是相当深厚的,胖护士长由颐指气使到毕恭毕敬,这态度的迅速转变,就可见一斑。
……
刘长发放下电话时,心里一阵欢喜,他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又一个可以向新来的校长示好的机会。
刘长发是个聪明人,他没有太大的野心,他知道以他的年龄和身份背景,爬到少将这个位置已经是极限,只要能在南方军医大学政委——这个油水很足的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干到退休,就很知足了。他不希望这把年纪还被调到偏远的地方去,他吃不起苦,也没有精力再去适应环境。
吴镝的一系列改革措施,确实曾让他心惊肉跳,他也有过联合各部门与之对抗的念头,但很快地就觉察到有着军部全力支持的吴镝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地方豪强所能抗衡,于是他袖手旁观,甚至悄悄的提供帮助,使得新校长很顺利的赶走了那些自视为建校功臣的顽固分子们。
……
当门铃响起时,吴校长正在看中央新闻,因为刚到学校不久,妻子孩子都没有过来,家里他是孤身一人,所以不得不亲自去开门。
见是刘长发,着实一愣,随即他习惯性的挂起笑容“:原来是政委呀,真是稀客!快请进!快请进!”
“我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要向你汇报。”刘长发故作焦虑的说道,自觉的将自己摆在下属的位置。
吴校长不动声色的注视着刘长发,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学校护校队的一名学员在医院手术室实习的时候,被染上了乙肝!”
“哦?”吴校长霍然一惊。作为领导,最怕的就是出事故,哪怕这件事跟你八杆子打不着,都可能会影响到头顶的乌纱帽。学员被感染,在他看来,本身是件小事,就怕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件事来作文章。最近,他得罪的人可不少!
但在警觉之余,他又有一丝兴奋。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如何介入附属医院的事务而头疼,那里跟学校不一样,完全是铁板一块。如果处理得好,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嗯……这名学员的父亲就是上次来我们医院,为贾彪首长治病的秋易寒教授!”刘长发一字一顿的说完,尽量不让神情有任何变化,而一双眼睛看似无意的瞟上吴校长几眼。对于这段时间担惊受怕的他而言,看到这位一直春风得意的新校长陷入困顿,他感到很快意。
吴校长确实很郁闷。在他看来,军医在部队中微不足道,他们依附于部队,没有权力。可怕的是那些有名望的专家教授,他们因为高超的医术,往往与高层领导有密切交往,有时只需在首长面前说上一两句话,就能决定一名军人的前程。秋易寒作为某些领导的保健医生,恰恰具备这样的杀伤力。一时之间,吴校长感到头大,只是当他的目光掠过刘长发时,这个胖男人所展现出的镇静让他心中一动。‘
“老刘哇,你看这件事该怎样处理才好呢?”他放下身段,虚心的请教。
……
(让秋萍得乙肝,是早就构思好的情节,在周晓宇去社会考察的那几章中,其中有一段提到她因为阮红晴的事,在手术室无法专心工作的事.可能大家阅读时没太注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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