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介书生6

  顾尘西好不容易的等到那些嬷嬷们离开了,又看见一道黑影,翻墙进来,朝着自己走过来。
  沈行舟一身黑色的衣袍,很是容易就和夜色融为一起了,沈行舟本就明白,自己本是极为自私的人,不然又怎会为了一己私念离开白江,让的师弟违抗天命,只剩下十年寿命。
  自己畅游山水,看遍落花生香,流水无意,可唯独爱上这姑娘,却尤其的心酸,沈行舟再也没有办法只顾自己的心意,不管别人的生死,的做出一个决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顾尘西嫁给皇帝,等到顾尘西不是皇后时,所有的一切就都按照天命走完后,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娶了她。
  看沈行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顾尘西倒了杯茶给他,就问道,“公子,可是今日有何心事?”
  沈行舟接过了茶,放在鼻前晃荡了一圈,唇扯出了一个不知为何的笑,笑的很淡。
  沈行舟说道,“这茶不浓。”
  [817]不知在干些什么,顾尘西现在满脑子听到的都是[817]的笑声,还是笑的很大声的那种。
  顾尘西让米薏那丫头和嬷嬷们一起去休息了,此时院中只有两人,静的竟可以听到风吹过的莎莎声音。
  顾尘西不知道这沈行舟要说些什么,便接了他的话,“浓茶太苦。”
  沈行舟仰头一口喝了那茶,步步走近顾尘西,边走边说,“浓茶太苦,不喜吗?可我偏爱苦,该如何呐?”
  顾尘西一时间没想到这话的意思,沈行舟在此时抓住了她的手,说道,“夜里冷,回去睡吧,明日我在来找你。”
  沈行舟摸到顾尘西的时候,仿佛摸到了石头,没有丝毫的暖意,冰冷冷的。沈行舟嘲笑自己,这姑娘的心对自己的温度也就只是这样吧。
  顾尘西在手被沈行舟牵住的刹那,他的手,不是很暖的,但不是和自己一样冰冷。
  沈行舟放开了手,两人就同时转头离开,沈行舟每走一步,都在赌,赌的很多,赌顾尘西是不是会回头叫自己留下,会不会告诉自己她被赐婚。
  沈行舟走了两三步,步子迈的极小,回头偷看一眼,直到最后,他站在原地,看着顾尘西进了房中。
  顾尘西对刚才了沈行舟发生的一幕幕,在沈行舟转身离开的时候,她才明白沈行舟的意思,是在变相的问自己,喜欢上他了吗?
  顾尘西没有丝毫的回头,原因更是简单,不喜欢沈行舟,只是看着他顺眼。
  [817]正在追剧的瞬间,警报信息直接树立在了屏幕上:顾尘西好感度50,顾尘西好好感度减的10
  [817]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很是仔细的看了看那详细的数据报表,顾尘西刚刚的心情在几十秒内都是存在于负数,可随后又一直稳定在50好感上面。
  顾尘西是确实被沈行舟今夜的所作所为有很大的反感,明明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偏偏他总是在问自己的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顾尘西去了书房,今夜,她在练字,她从来不喜早睡,反反复复的在写一首古老的诗。
  孤静至极,一盏灯火点亮了面前的一方小书桌,[817]在顾尘西各项指标都很平稳的回复了正常范围。
  [817]很是急促的问道,“你怎么了?心情不好?还是有什么事情?”
  这三连问问的顾尘西有些许木讷,[817]又是接着噼里啪啦的说,“有问题,我们要沟通,知不知道?我是个系统,有权利和义务为宿主的心里安全和生理上的安全负责任,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嘛!”
  顾尘西翻翻书,动作极为自然,虽然她也不知道[817]是个什么情况,顾尘西的人生准则就是,和我没关系。
  [817]说了一大堆了之后,见顾尘西没有丝毫的反应,自然而然的闭嘴了,在倍速很慢的回放刚刚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果然自己听了一遍,好像确实逻辑不通,完全听不懂的样子。
  [817]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哎,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婚前恐惧症啊?电视剧里的很多女主角都是有这个精神疾病的!”
  顾尘西的面容有了丝丝淡淡的愁绪之意,出于礼貌,顾尘西冷静的回答了[817]的问题,“没有。”
  [817]是有些尴尬,笑的极为荡漾的慢慢没声音了,过来会儿又蹦出来说了句,“早点睡吖!晚安,宿主。”
  沈行舟回到自己的宅子,从前日起,沈行舟就搬入了这宅子,说是搬进来,其实他没有行李,就是几件衣服而已。
  可宅子虽然深,沈行舟在门口却也感受到了烟芋的存在,沈行舟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回了自己的房中。
  果然,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背着门的女子,黑发披在腰间,就连腰身都是极为纤细的,那女子转头的一瞬间,世间万物皆为慌神,沈行舟就想起,多年以前的初见。
  当年江南时,沈行舟父母皆亡,唯独剩下沈行舟一人流浪于去往江南的小舟上,直到行舟独过千里,沈行舟被师傅收养。
  被师傅带上岸后,那是沈行舟六岁那年,师傅取名行舟,师傅自那之后带着沈行舟游遍江南,直到三年后,在江南的烟火之地收养了一位花魁之女,取名烟芋。
  烟芋那时年仅十岁上下,一身红纱,一副烟花女子的打扮,沈行舟那时便觉得这女子好看,有意思。
  两人一起去了白江山,拜师为徒,沈行舟天赋极好,被师傅称为他是上百年这大陆上最强大的预言者,他是注定被眷顾的天命之人。
  之后种种,烟芋喜欢这个长相比烟花女子都妖媚的男孩,师傅在烟芋二八年华时,告诉他们,烟芋是沈行舟的天命之妻。
  沈行舟违抗了师命,为自己算命,两个人身穿红袍,花好烛红,他更本就对烟芋毫无感情,更何况他不喜欢遵天命。
  反倒是烟芋,痴痴的喜欢着沈行舟,沈行舟离开白江时,她希望沈行舟一切都好,可如今,沈行舟喜欢那女子,烟芋想让他幸福又想让他活的天长地久。
  就匆忙忙的来了,他却不在这宅子里。烟芋看见了那片桃花,可不是为自己盛开的。
  回忆至此,烟芋声音清脆又柔和,“行舟,许久不曾相见,你可好?”
  沈行舟一步一步的踏进了门中,看着烟芋那张脸,终究是默默的叹了口气,感叹颇多,到了杯凉茶。
  “嗯。”
  烟芋听着着冷冷淡淡的话,刚刚转头时的笑面如话略是僵硬的收敛点来,“那你为何来长安?”
  沈行舟没有回答这问题,烟芋又问道,“和她可好?”这个她自是顾尘西。
  烟芋见沈行舟不在说话了,看着他面色不急不躁,深沉的模样。她只是无奈又是心酸的说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当年离开时,你走的很潇洒,现在来见你,你却一言都不舍得给我说。”
  烟芋说着说着大颗的眼泪就掉到了那木桌子上,烟芋眨眨眼睛,眼泪沾到了睫毛上,缓缓说道,“行舟,这是天命。”
  沈行舟的长相和性格,本不该说出这样的话,“烟芋,对不起。”
  烟芋听了这话,起身就走了,没有丝毫的多留在这里,她快步走到宅子外,靠在墙上,眼泪一直在向下低着,她在泪水朦胧中,看见了模糊的月亮,渐渐浮现的故往。
  她是一介烟花女子生下的孩子,可自己都不知道父亲是谁,遇到师傅,其实多年以后,烟芋知道了师傅为什么要收养自己,因为天命,因为自己是沈行舟的天命之妻。
  顾尘西在被赐婚的第二天,经过了可以说是残酷的训练后,把后宫的礼仪,学的有模有样。
  顾大人自然忙着准备大婚呢,举国上下,都在准备皇上大婚,北离国上下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喜字。
  沈行舟总是在夜里嬷嬷们离开厚,来找顾尘西,只是两人谈谈书,喝喝那浓茶,时间却也不长。
  月下酌一壶苦茶,沈行舟觉得这顾府的茶,终是比不上那家酒馆的浓茶味甘苦。
  “姑娘,你喜欢长安吗?”
  顾尘西觉着这话耳熟,此时夜色正浓,可远处的高楼,却是灯光最好时。
  沈行舟看着顾尘西看着那远处的点点红光,说道,“长安繁华,”
  停了一会儿,“江南也繁华。”
  却始终没有提到大婚的只言片语。
  公元786年5月初5,顾尘西在这天就已经穿上了凤袍,全城戒备森严。
  顾尘西看着自己这大约拖地有几米长的袍子,一股无力涌上心头,米薏在旁边站着,看着小姐的面色还是毫无表情。
  米薏就种欲言又止的模样,顾尘西在对面镜子里的影子看的清楚,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了吧。”
  米薏似又是犹豫了一番,咬咬牙豁出去的说道,“小姐,您今后就是皇后了,母仪天下,尊贵无比,那每日来的男子,您可不敢再想他了!”说完便跪下了,这话可是大不敬,对主子的行事,随意谈说。
  “起来吧。”
  根据皇家大婚的规矩,顾尘西等到时辰时,皇上在顾府门外等着,接着顾尘西的轿子,然后就浩浩荡荡的回皇宫了。
  可不知道,这其中的小细节,是极为烦躁详细,就连踏过一道门坎都是精打细算过的,还得从皇宫门口,一路走到大殿里。
  时辰到了,北离786年5月初6 ,苏离安于登基一月后,大婚。
  苏离安黄色的龙袍,坐在御马上,五月,阳光灿烂至极,一道道金黄的光线,照入了北离百姓的眼中。
  顾尘西披着红盖头坐在轿子里,一路到了皇宫门前。
  沈行舟也在那百姓之中,他自然是要看着顾尘西嫁给苏离安,可是不是他,怎么会祝福,不过是天命罢了,经历完了天命就好。
  大殿上,国师座在天地的位置上,极为隆重,文武百官今日全在大殿前的广场上。
  “礼成!”
  史官在笔下也记录了华丽的一笔,用及其多的笔墨去记载在场盛典。
  夜,顾尘西在宫女们的服侍下,换上了嫁衣,披着红盖头,坐在房内。
  苏离安有些许的激动,可在今日的酒宴上,司马韫却一直在和自己喝酒,现在的苏离安,只是人在这房内,但刚进房门里,苏离安就倒在了地上。
  顾尘西就一把拿掉了那盖头,看着脸色红晕的苏离安,躺在那不醒人事。
  [817]一天都没出声音,现在倒是说道,“司马韫在他喝的酒里下了药,苏离安现在不止是昏迷,而且还不能圆房!有没有自己是个电灯泡的感觉?”
  顾尘西一个白眼就翻了上去,至于苏离安,顾尘西轻松把他弄到了床上睡着。
  司马韫在酒宴结束后,用醉酒之名留在了皇宫中歇着,沈行舟则是一直看着皇宫的方向。
  顾尘西不是可以轻易接受大婚,只是这大婚总感觉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而自己就是走走过场,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
  [817]啧啧几下,“宿主呐,你不能这么想这个事,你这是心理上的问题,症状就是融不进去人群,这就是江湖传说的:人群恐惧人吖!”
  顾尘西,“……你还是去追剧吧。”这个[817]在说话,都有种[817]戏精上身的错觉。
  苏离安觉得脑子懵乎乎的,在醒来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的喜庆的环境,这不是大婚吗,昨夜和司马韫喝的太多了。
  苏离安看见了顾尘西,却不知道该叫什么了,是叫姑娘!还是皇后?,再三再四的选择后,苏离安说道,“皇后。”
  顾尘西见他醒来了,行了一个宫礼,穿件藏蓝色的的群儒,说到,“皇上。”
  苏离安本那日赐婚后,期待着和顾尘西大婚之日,而现在却自己还是有丝丝的忧伤。
  顾尘西和苏离安的第一天当夫君,一个第一天当皇后。
  深宫大院的,顾尘西的丫鬟米薏,在明天都来这皇宫里了,顾尘西现在被一群宫女们伺候着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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