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演技不精湛都活不下来
孙绍?
关平眉头微微一挑,江东小霸王孙策的儿子。
他爷爷跟老爹都是猛的一逼,可是后面就没孙绍什么事!
关平记得好像是孙权称帝后,封孙绍继承了吴侯的爵位,至于封王是不用想的。
讲道理,现在的孙绍也十六七八岁了吧?
当初孙策被许贡的门客刺杀,孙绍才几岁,眨眼间都十一年过去了。
关平在江东好像都没怎么听过孙绍的消息,甚至还不如他大乔的名声要响亮呢!
现在孙权想要把他大侄子送到荆楚讲武堂学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事在关平看来,就是一招昏棋啊!
根本就不合理!
不对!
关平突然回过神来了,现在自己的视角属于纵观全局的上帝视角,但是孙权不是。
他只是听到了自己对马铁刘阐等人的处置法子,这才动了心思!
江东的政治结构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继承制度。
这么说来,孙绍也可以继承小霸王孙策原先的那些部下以及士卒!
这是孙权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可又是无法拒绝的。
当初袁术非常不愿意,都没有拒绝孙策讨要他爹的旧部,这是江东一带约定俗成的规矩。
孙权肯定也不能破坏这一制度,否则就是在毁了江东的基业。
但是他又不得不防范孙绍,万一侄子也想要领兵呢?
尤其是孙权的庶长子也出生了,以后这江东之主的位置肯定是传给他儿子,而不是他大哥的儿子孙绍。
所以现在如何安置孙绍还是很头疼的。
看孙权提出这个问题,估计孙绍也不是想默默无闻的人。
孙权想要向父兄看齐。
那他侄子孙绍难道就不想向父亲看齐吗?
野心这种事,谁知道呢!
反正生在“帝王之家”,你不想斗,别人也会逼着你斗。
位置只有一个,想坐的人却有很多人。
孙皓就是因为听信传闻,直接干掉了孙绍的孙子,就是因为他孙子有可以当皇帝的谣言。
关平也没有迟疑,摇头道:“未曾听闻。”
孙权摸着紫髯道:“定国,我意将我的侄儿孙绍送入荆楚讲武堂学习,不求学到什么,静静心也好,
我这侄儿自小不愿学习,总是舞刀弄枪的。
自古作战皆是要用到兵法,可惜他只想凭借一枪勇武,这如何能行?
将来就算上了战场,也只会是连累旁人,害了自己的性命。
我不求他勇猛无敌,只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
可是现在,他没有我大哥一丝一毫的样子,我十分心痛,不知可否?”
孙权回头看向关平。
不等关平回答,鲁肃却是拱手道:
“主公,若是把孙绍送入荆楚讲武堂学习,按照关小将的话,可就是刘皇叔的人了。
将来短时间内无法报效江东,十年间,若是战事频发,岂不是会害了公子孙绍的性命?”
“哎,子敬先生这是什么话?”关平看着鲁肃道:“本来我没想答应,可是这关乎我荆楚讲武堂的名声,更关乎我大伯父的名头。
难不成子敬先生觉得将来我会派孙绍故意送死不成?”
“关小将军治军严谨,在下是佩服的,只是此乃江东内部之事,还望关小将军勿要多说一二。”
“呵。”关平一甩衣袖,撇嘴道:“真当以为我荆楚讲武堂什么人都收啊?
就算是马铁刘阐等人,那也是有过硬的本领,否则早就退回去了。”
“子敬。”孙权喊了一声,这才开口道:“我侄子如今顽劣,给他在江东找的老师皆是被其气走。
我相信刘玄德的人品,自然是放心的,待到战事结束,班师之后,就把孙绍送到荆楚讲武堂。”
孙权一锤定音,实则是孙绍根本就得不到什么有效的培养。
现在也就是个庸人,可偏偏自觉有一身勇武,孙权也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真正的上战场领兵。
“此事,我也需要写信提前告知我大伯父一声,至于能不能接收,我不能做出保证。”
关平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这种事,他心中是乐于见到的,至于孙权真送假送,还是在试探,关平不清楚。
半推半就,总归是不错的应对!
黄盖摸着花白的胡须没言语,对于这种主公的家世,他虽然是三朝老臣,但也从不发表任何言论。
对于孙绍的事迹,他也有所耳闻,如今主公能够把孙绍送到刘玄德那里,兴许对于孙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至于在刘玄德麾下效命十年的事情,黄盖也去想了,毕竟主公他也有了自己的儿子。
实乃人之常情!
兄弟情,哪有与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要强的啊?
世间少有!
江东之主的继承权,不再属于孙绍,兴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能够稳定江东内部的统治。
“此事勿要再议。”
孙权摆摆手,如今堂中的许多武将,皆是孙权的心腹。
至于孙策留给孙权的一些将军,已经在逐渐凋零,或者没有被孙权带在身边。
唯有太史慈眼中闪过一丝的疑虑,随即也放下了,吴侯对他也是极好的!
有刘备的名声作保,更何况此乃主公的家事,他们这帮臣子也不好太过掺和。
“老邢,把朱光带上来。”关平冲着外面喊了一句。
庐江太守朱光以及参军董和几人被捆绑好押了上来。
朱光此时的面色阴沉,方才让他在厅外跪了许久,这让他极其愤怒。
孙权看向庐江太守朱光,立即上前笑道:“你可愿降?”
朱光瞥了眼前的碧眼紫髯模样的人,知道他就是江东之主孙权。
随即又扫视厅内的众人,他在寻找关平。
如今皖城被孙权占据,自己焉能投降于他!
如果能借机挑拨一下孙刘两家的关系,朱光是不介意的。
“我不愿降。”
孙权脸上的笑脸一顿,随即开口道:“你当真考虑好了?”
“我方才降的关平,也就是刘玄德。”朱光一点都不理孙权的脸色变化,直言道:“敢问哪位是关平关小将军?”
关平瞥了朱光一眼,好家伙,上来就给孙权上眼药。
挑拨离间有一套啊!
听到朱光这话,满厅之内,除了关平以及周鲂等人,面色皆是很难看。
反倒是鲁肃面色如常,而且还摸着胡须摇头笑了一声。
对于朱光的这点小心思,他心中更是清楚明白。
只是这样说,拂了江东之主孙权的面子。
“我是!”关平从地图前走出来,站在朱光面前:“你寻我有事?”
“关小将军当真是仪表堂堂,方才在城墙上的士卒也是悍勇无比,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哦?就这事?”
朱光话头一转,梗着脖子道:“若非有关小将军如此精锐的部下,我视江东如土鸡瓦狗尔。”
嘲讽的话,从朱光的嘴里说出来之后,孙权面色不愉。
甘宁直接踹翻矮案,拔出环首刀,上来就要割了朱光的舌头。
只是邢道荣侧头持刀戒备道:“甘将军,我家少将军还没说要不要杀他,勿要轻举妄动。”
朱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嘴角闪过一丝笑意。
“败军之将,竟然在此大放厥词。”黄盖气的也是须发皆张。
“呵呵。”朱光也是轻蔑一笑:
“江东将士不待我麾下的士卒展开,我的人还没有从黑夜当中醒来,江东便从背后下手偷袭,在我看来,实在是难算英雄!”
朱光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孙权道:“有能耐咱们摆开阵势,真刀真枪的重新干一场,你觉得如何?”
关平摸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总觉得朱光还少说了一句话。
都什么年代了!
兵不厌诈,还未自己的失败找这种借口!
知道孙刘联军前来攻打,他还能安稳的睡觉,真不知道朱光是心大,还是有恃无恐。
关平没言语,默默往后走了几步,希望到时候别溅自己一身血。
杀俘这种事,如果孙大帝能够下得去手,那可就太好了。
三兄弟社团对待士卒和俘虏的作风,还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朱光的话音刚落,鲁肃就放声大笑,紧接着众人也是跟着大笑。
一个败军之将,竟然说出如此言论,着实可笑。
甘宁重新把环首刀塞进自己的刀鞘里,这种蠢人不配死在他的刀下。
朱光并不觉得自己所说有什么错误,若是江东不采取这种偷袭的法子,皖城他们是万万打不下来的。
这次是自己大意了,所以才会栽在他们的手中。
若是再来一次,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平静的接受自己败局,总会想找些缘由,若是能够重来,一定如何如何。
但天不遂人愿,你一辈子都没法踏进同一条河流当中!
“你笑什么?”朱光怒目而视。
鲁肃瞥了关平一眼笑道:“我想起高兴的事来。”
孙权摸着紫髯也是懒得再理会朱光,此人竟然能够出任一方太守,简直是曹操之耻。
但愿以后自己在征战生涯当中,能够多多遇到这般蠢人,到时候便能更加有利于江东的扩张。
“哼。”朱光冷哼一声。
鲁肃却没打算就此轻轻揭过:“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跑啊?”
“鄙人不善奔跑!”朱光挺胸抬头道。
关平点点头,嗯,听着圆满了。
“哈哈哈。”
甘宁等人笑的很大声。
鲁肃看向关平,拱手道:“不知道关小将军能够把这个俘虏让与江东?”
“既然是江东大都督鲁子敬开口了,我自然是完全没问题,这些俘虏是子敬先生的了。”
关平拱手还礼,至于挖坑管不管埋,那就是孙权的事情了。
朱光脸色一僵,没成想是这般结果。
孙权笑了笑,很满意关平的举动。
鲁肃同样笑了笑,只是心里觉得有些不得劲,关平应该说的是看在吴侯的面子上,而不是着重突出他这个江东大都督的身份。
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让主公心里有疙瘩。
当初主公心中对公瑾的疙瘩,也是这般形成,三五次有人说没问题,可架不住八九次总有人在主公耳边念叨。
这就麻烦了。
鲁肃看了脸上笑呵呵的关平一眼,同样笑了笑,像这般挑拨之言,举手投足之间就能说出来。
真不知关平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过,接触关平越多,鲁肃就觉得关平他就是故意的,可惜大多数人都是被他表面和善给欺骗了。
除了周泰为数不多的人,其余江东诸将,对于关平的态度,已经悄然改观。
特别是这一次,大家协同作战之后,鲁肃发现,众人看向关平的眼神,不在是那么的富有敌意。
孙刘两家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这既让他欣慰,有让他有些担忧。
长江上游不在江东的手中!
这是极其不保险的事情,而且关平方才只是说了淮河等地的布局,对于长江防线,一字不提。
鲁肃心下思索许多,但面上仍旧是笑道:“多谢关小将军了,来人,把这些人带下去,暂且关押在牢房之中。”
“喏。”
几名士卒上前,推攘着,让这些俘虏赶紧走快一些。
处理完了分赃事宜,孙绍的去向,以及俘虏之事,孙权心情大好,摸着胡须笑道:
“既然还要等程老将军的消息,诸位奋战至今,皆是功不可没。
莫不如就打开这皖城府库,美酒美食犒赏三军。”
“多谢主公!”
诸将皆是大喜,如此一来,麾下儿郎才会更有动力。
一顿饭的功夫就攻下了皖城,那绝对是江东需要大夸特夸的战绩了。
尤其还是有孙权亲征的时候,这种战绩更是难得,不怪孙权高兴的直接要赏赐士卒。
此时昏暗的牢房内,朱光等人皆是成为了阶下囚,他们没想到如此戏剧,被关在了自己府衙的地牢当中。
“郡守,方才厅上之言,绝非应该是你说出来的。”参军董和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要当众说那些话。
“我是故意的!”
朱光瞥了自己的参军一眼,方才在厅上的言谈举止,就是在演这些人。
“为何?”参军董和心下不解。
“他们喜欢蠢货,我就表现给他们看。”朱光悠悠的道:“谁会把一个蠢货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