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把我气死

  季平舟回来时倒是宁凝先下去迎接的,她怀着恶作剧心理把刚才质问禾筝的那番话复述给了季平舟。
  难得能在他那张淡泊的脸上看到一点波澜。
  “她亲口说的宋闻好?”
  宁凝得意地挑挑眉,“可不是吗?我问她谁长得好看,她竟然说她哥哥。”
  方陆北风流的时候,的确有不一样的魅力。
  但论长相这块,季平舟可是自诩不输给任何人的,这句他倒是不在意,最在意的还是说宋闻好。
  他哪里输给宋闻了。
  正纳闷。
  禾筝已经从阁楼上下来,在宁凝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得意,就知道她是跟季平舟打小报告了。
  似乎是怕被怪罪。
  宁凝做了个鬼脸就连忙跑了。
  一句再见都没说。
  留下这个烂摊子给禾筝。
  她跟季平舟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抿了抿唇,声音才溢出喉咙,便被他的质问给堵住,“宋闻好,说说他哪儿好,我哪儿不好了?”
  哑然住。
  禾筝眸光闪烁不止,也许是心虚,又后悔随口对宁凝那么说,“我跟她随便说的,你怎么也当真?”
  在她看来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可季平舟却好像当了真,神色也不好,“听了就是不高兴。”
  他很少这么明朗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绪。
  说白了还是想要禾筝哄。
  “你好,”她很会顺竿爬,伸手去拽季平舟的袖子,还想给他拿衣服,“当然是你好了。”
  季平舟将衣服抽出来。
  语气狠狠地,“撒谎。”
  他走到客厅中央,是带着气的,他是心胸宽广,也不在乎宋闻的事了,但难免好胜,难免有小性子。
  也是压抑太久导致而成。
  这阵子,太从着禾筝,几乎成了她说一不二的状况。
  不清楚他是真的有了怨气还是假的。
  禾筝试探着上前,看到季平舟耷拉着的睫尖,心悸的疼了疼,“好了嘛,我道歉,以后再也不胡说了。”
  “还有以后?”
  “没有,没有了。”
  季平舟强有力的压迫感语气让禾筝结巴了下,落在他眼里,成了敷衍,不真诚,缄默良久,颇为伤心地道出一句:“真是个没良心的。”
  哪一句触到他的脆弱点禾筝不清楚。
  只是很久,他都没这样冷淡过了,阿姨又不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禾筝不会哄人开心,只能用拙劣的方式,一点点蹭着,坐到季平舟身边,圈过胳膊去挽他的手。
  察觉了她的讨好。
  季平舟也没心软,而是抽出手,一言不发上了楼,本以为禾筝会像他哄她那样赶忙跟上来,可没有,她根本没有这个觉悟。
  回了房,他坐在她的梳妆台前,门也没有关,心跳咚咚,但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外,也就没有其他了。
  不一会儿。
  楼下的电视忽然打开。
  声音跑出来,分贝过高,禾筝意识到太吵,连忙降低了音量,但仔细听,那些广告声还是会像丝线那般,缠绕在耳边。
  她不仅不哄了。
  还没心没肺地看起了电视。
  季平舟原本只有三分气,这下也升级到六分了,看着梳妆台上那些东西,没忍住,亲手将禾筝一条项链拆成零碎,像是发泄。
  东西拆完。
  禾筝还是没上来。
  甚至看电视还笑出了声。
  忍无可忍。
  季平舟一鼓作气走下来,想发火,可看到禾筝对着电视机傻笑,眼睛眯着,里面坠满了晶亮的光,见他下来,转过脸,有点被噎住的样子,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没睡吗?”
  她还以为他早早睡了。
  哪里知道他是一个人生了很久的闷气。
  季平舟泄了气,随手拿起外套,忿忿丢下一句,“你要把我气死。”
  什么都没再解释。
  丢下禾筝一个人,他便开着车出去,临走前,没说要去哪里。
  走了几分钟。
  禾筝才后知后觉地把电话打过去。
  可惜被季平舟挂断了。
  这个时间,他实在不该去打扰别人的,
  但车开了出去,又没有目的地,最后只能绕到回商园的路,现在季言湘不在了,没有了给她治病的一群医生居住,佣人也减少了很多,到了夜晚,更是冷清,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
  偌大的园中,亮着灯的只有季舒居住的那栋楼。
  季舒垒了大半天的积木,眼看就要成功放上最后一块,裴简坐在旁边,愣是大气不敢喘,不然等积木塌了,她就会不论是与非,都怪罪到他头上。
  为了免遭一顿骂。
  他眼睛不眨,紧盯着那块。
  季舒的手颤巍巍搭上去,才碰到,却被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吓的手一颤,积木倒塌,所有一切功亏一篑。
  像是当头棒喝。
  裴简后退了些,太害怕季舒发作。
  跌跌撞撞地去开门,“……我,我去看看谁来了。”
  没想到这个时间季平舟回来。
  “舟哥?”
  “嗯。”没得到同意,他便踏进了房间内,季舒正愁有火没处发,听见罪魁祸首进来,猛地站起来,一句骂声挤到了舌尖,却没能骂出去。
  看到季舒正用憋屈的脸看着自己。
  季平舟没半点波澜,开口便是驱逐,“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季舒满脸黑线。
  “这是我家,应该是你站在这干什么吧?”
  回头看了眼裴简。
  他是两边为难。
  不能替任何一个人说话。
  况且,季平舟这么晚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他的情绪很低,也没跟季舒开玩笑,“等你结婚了,就不是你家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季舒斥了句,便气哄哄地走进去倒水,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像是在给季平舟下毒。
  满地散落的积木说明了她为什么生气。
  裴简声音干涩,挤出一句关心询问,“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晚?
  方禾筝还在家里高高兴兴地看电视。
  可没觉得晚。
  裴简眼花地在季平舟脸上看到一丝冷笑,人更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先坐吧。”
  “坐什么?”季舒拿着热水出来塞给季平舟,“喝吧,喝完快走。”
  她每次去他们那儿。
  季平舟也是这么对她的。
  可不觉得过分。
  季平舟却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不喝,我要坐一会儿。”
  “你自己没家吗?”季舒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她人呢?”
  “在家。”
  “那你跑过来干什么。”
  这下裴简是看明白了。
  这是又吵架了。
  跟以前住在商园时,发生的情景一模一样,季平舟恼了,不会跟禾筝发脾气,反而会跑出来,在外面待上一会儿,自行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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