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尚书府要完了
“许是常来上香眼熟了吧。”皇后娘娘说道。
国公夫人便未再多想。
佛堂里,其他的弟子都退出去了,只剩下圣上与无妄主持。
圣上有许多困惑想要询问无妄主持,只见主持闭着眼正诵经,他也不便叨扰,遂也闭上了眼。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木鱼声渐小,圣上才睁了眼,心境比在皇宫内要清明了许多,就连眼中的浑浊也消散了些,这些年坐在龙椅上手中沾满了鲜血,浑身的杀戮气息过重。
午夜梦回之际,总是能想到一些前尘往事,却无法忘怀,日日绕在心间,像是那朱砂痣般深深的烙印住了。
“主持可否听朕唠叨唠叨...”皇上看着无妄主持,双手合十,虔心的问。
“圣上随贫僧来此吧。”
无妄主持起身,圣上跟在身后去了无妄主持的禅房。
里头佛香四溢,院子外的荷花已经开了花骨朵,一个个的看着就能想着日后盛开得有多娇艳了。
禅房后,山水潺潺,涓涓细流顺着挖好的通道流了下来,荷花池中的水不停的交替着,‘咕噜咕噜’的发出声响。
圣上不是第一次来主持的禅房了,每每来此都会被这里的环境所吸引。
清幽却又深远,让人心旷神怡之下还能清净人心底的烦杂,那涓涓流水声就像是汇聚在心中的一首诗,吟之让人畅快啊。
无妄主持跪坐在蒲团上伸手:“圣上请坐。”
“圣上心中的烦忧贫僧知晓,倒也不是无解。”
圣上一听心中一喜,困扰了这么久的能解那真是一件喜事了,只后头无妄主持说的让他再也欣喜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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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在西厢房,太子则在东厢房。
今夜空中倒是有了弯月了,照拂着整个大地,弯弯的像极了叶黎书带笑时的模样,三皇子手中握着折扇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空中的弯月,背影显得孤寂极了。
父皇下圣旨取消了他与叶黎书的婚事。
本已要下聘了,如今倒成了这副局面。
厚朴就站在三皇子身后,上前一步:“主子,夜深了,您该歇着了,明日还得早起礼佛。”
萧书祁静静的待着,眼神空洞深幽的看着前方,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转身,“不必跟着了。”
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去,一股异香传入鼻中,只他并未多想也未点燃厢房中的烛火,朝着床榻走去。
越往床榻走越发觉得呼吸急促浑身像是被火烤了般难忍。
意识也越发的薄弱起来,外头的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床榻上坐着的人尽数落入他的眼中。
“书祁哥哥...”
软软的柔柔的,带着三分妩媚三分娇艳四分清纯,像极了叶黎书。
“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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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皇后与国公夫人正携手去佛堂里礼佛,一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皇后娘娘...奴婢的...奴婢的姑娘不见了...”
这突然闯入的陌生丫鬟引得侍卫防范。
齐刷刷的亮出了手中的佩剑护卫在皇后与国公夫人身旁,“何人如此喧哗!”
白薇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阵仗,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手中还持着剑,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极了鬼魅。
她战战兢兢的厉害,先前姑娘教的话全都忘了。
“奴婢…奴婢…”
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个所以然来。
“娘娘,定然又是那些个想要在您跟前露脸的,让侍卫们呵斥出去吧。”跟在皇后身边的嬷嬷开口道。
皇后娘娘淡淡的扫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应了声“嗯。”
“妹妹,走吧,莫要误了吉时了。”
俩侍卫上前架着白薇拖着她往外头走,白薇急了,不顾一切的喊道:“娘娘,昨夜三皇子寻了姑娘前去,这一夜了还未回来,奴婢没法进去…娘娘,您为姑娘做主啊…”
皇后顿住脚。
一旁的嬷嬷自是了然,上前两步让侍卫放开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语气不善:“你家姑娘是谁?”
白薇:“回娘娘,尚书府三姑娘。”
国公夫人险些没能站稳脚。
尚书府三姑娘不就是圣上下旨赐婚与瑾聿的吗?
怎的在惠安寺,昨夜还被三皇子叫去了…
一夜未归!
脸瞬间煞白,有些无措的看向皇后。
这…
“你家姑娘当真一夜未归?”皇后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
白薇笃定的颔首,“娘娘,奴婢在厢房外守了一夜,见太亮了便出来寻姑娘,恰巧碰到了娘娘您…”
说着‘咚咚’不停地叩首,“娘娘…求您发发善心找找姑娘吧…”
“嬷嬷,带人去三皇子厢房里看看,尚书府的三姑娘是否在那里,将人带到院子里来。”皇后吩咐。
嬷嬷领命忙带着侍卫前往。
“这是怎的了,不去佛堂礼佛围在此处作甚!”圣上满是威严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明黄色龙纹衣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参见皇上。”
跟在圣上身后的是太子,晋国公等人,已议事结束恰巧经过此处花园,见侍卫在此来探个究竟。
皇后敛眉,走到皇上跟前压低声音指了指不远处跪趴着的奴婢。
“混账东西!”圣上震怒,“人呢,还不带过来。”
“皇上息怒,臣妾已让嬷嬷去寻了,许是有什么误会。”
约莫一盏茶功夫,三皇子与尚书府三姑娘被带了过来。
俩人只匆匆的裹了身衣裳,发丝凌乱,面上还带着不自然的酡红,便是用眼睛看也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再也气不过了,一脚狠狠地踹在三皇子的肩上:“混账,在佛堂重地行此污秽之事,道德败坏,德行缺失,身为皇子,你做的什么!!”
跪在一旁的叶黎婉‘嘤嘤’的哭泣,“皇上,您莫要怪罪三皇子,臣女与三皇子早已两情相悦…”
‘啪—’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嬷嬷打了一巴掌,“放肆,圣上何时让你开口说话了!”
叶黎婉吓的不敢再言语了,只裹着还未穿戴还的衣裳嘁嘁的掉着泪。
三皇子萧书祁被踹后也不解释也不挣扎,目光呆滞,面色惨白。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个儿会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想笑却又笑不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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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府,老太太一早就觉着眼皮跳的厉害,心里没来由的慌乱。
然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叶黎书来请安时老太太才好了些许,却依旧还是有些漫不经心的。
平日里半颗棋子都不让的,今日倒是时不时的发起呆来了。
叶黎书放下棋子,“祖母,可有烦心事?”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眼皮一直跳的厉害,心还慌乱,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叶黎书宽慰道:“祖母应当是想念父亲了,父亲此次去临安县有些日子了,说是蝗虫之灾处理的差不多了,想来也该回京都了。”
别说尚书府了,便是皇上都不知他派去临安县的钦差大臣被山匪掳了去成了亲。
“老夫人,不好了…老夫人…不好了…”管家在世安居外头就一直叫嚷着,踩着石阶上的青苔滑的坐在了地上,也来不及顾着疼痛了,让小厮搀扶起来匆匆的往老太太院儿里跑。
“何事如此匆忙?”叶黎书搀扶着老太太从内室里出来,出声问。
管家跑的面红耳赤,额头上冷汗涔涔,“老夫人…三姑娘回来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回就回吧,大惊小怪作甚。”
管家快哭了,“三姑娘是被国公夫人送回来的,说是…说是在惠安寺惹怒了圣上…”
老太太‘噌’的从软榻上弹跳起来:“你说什么?”
一盏茶功夫,国公夫人已经被请到了老太太的世安居。
“夫人,府中姑娘犯了何事惹怒了圣上?”老太太心有余悸,早早的就让郁妈妈拿了保心丸吃下了。
国公夫人难以启齿,眉眼间的怒意极为明显,冷哼了声:“老夫人,若是府中姑娘不愿嫁与国公府直说便是,我等自会求圣上收回成命,无需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竟…竟与三皇子在佛堂重地行苟且之事…”
老太太一听气血上涌眼一闭险些晕了过去。
“老夫人还是先想好如此解决吧,圣上此次绝不会轻饶的…”
国公夫人走了,来时怒气冲冲,走时也怒气冲冲。
不多时郁妈妈便派了丫鬟出府去寻郎中,尚书府乱成了一片。
叶黎书到世安居时老太太正躺在床榻上,面容病态,郎中正把着脉。
“老夫人并无大碍,好生调养,莫要再受刺激了。”
叶黎书派木香跟着郎中去取了药方。
叶黎书坐到床榻边,“方才不还好好的吗?怎的突然这样了?”
老太太喃喃自语:“造孽啊,造孽啊…”
拉着叶黎书的手,“书儿啊,尚书府怕是要完了…”
郁妈妈挥退了屋子里的其他下人,将国公夫人说的尽数告知了叶黎书。
听闻亦是惊诧。
她怎的也没想到叶黎婉会如此大胆,竟能做出如此之事,为了自个儿将尚书府国公府全都置于不顾。
惊诧之余却还是安抚老太太:“祖母好生歇息,此事孙女会处理好的,尚书府没事,一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