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口角
每个人刚认识的时候,都会对其他人有第一印象,虽然说第一印象非常重要,但是随着每天的相处,几天舟车劳顿,相处下来,大家对彼此的性格人品,也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有人品好的,那就也有人品不好的。
尽管能够进入这个部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一番审核,才最终成功进入的,可个人能力和个人品质,有的时候,并不一定能够成正比。
这一次,因为方清铭所在的组里面,大部分的人,都是跟方清铭以及林城一样的新兵,年纪也都差不多大,二十出头。年纪不大,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有些人家里的条件都挺不错的,好不容易同意让孩子出门吃苦,便也是给他们带了不少的东西,生怕自己家的孩子饿着冻着。
和方清铭坐得近的,有一位,是岚景市某位财阀家的公子哥,家里就这一根独苗。
小伙子名叫周友康,年龄是组里边最小的,今年才刚刚成年,比方清铭还要小几岁。
和其他在军校里边摸爬滚打出来的不太一样,周友康皮肤细腻,好像天生晒不黑似的,白白净净的,一点不见风吹日晒过的样子。一看就是出生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而且,周友康说话还细声细气,不像其他人一样,大嗓门,没有说几句话呢,就开始用嗓子吼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虽然周友康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每一次,他讲话的时候,似乎都有一种无形之中的力量,能够让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有人喜欢这样的周友康,也有人不喜欢。
王大拿就是不喜欢的那个人。
几乎和周友康完全不一样,王大拿长得五大三粗,出生某个偏僻的小山村,靠着一己之力,当然,也是有一些机遇,王大拿在社会上面工作一段时间后,被人看重,最后一路莽莽撞撞,来了这个部队。
和那些在军校里面长大的人不一样,王大拿全身上下都充满着一种社会气息。
加入这个部队之后,是要求剃板寸,穿制服的,而且制服也得按照规矩,整整齐齐地穿着。可就算是,大家都这么整整齐齐地穿着一样的制服,剃着一样的板寸,王大拿身上的气质,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人跟王大拿一起在澡堂里边洗过澡,说看见王大拿的背上有几道疤痕,但是王大拿用纹身盖住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王大拿的纹身,面积很大,也很复杂,有人说那是纹的龙凤腾祥,王大拿听了,只是笑笑,不说话。
都是听人说的,但是很多人,还没有见过王大拿的纹身,只是觉得王大拿的气场很强,要是王大拿纹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其实部队里面,是不允许有纹身的,尤其是这种大面积纹身,更加是被严令禁止。
可是不知道王大拿有什么原因,首长竟然破例让他加入这个队伍。
平日里,王大拿也不是那种爱说话,参与大家闲聊的人,总是一个人坐在旁边,要是有人问起,他就笑一笑,好像总是在发呆,想些什么。
因为王大拿不苟言笑,又生得五大三粗,气场极其强,大家平常也不怎么敢开王大拿的玩笑,没什么特殊情况,一般不会有人突然讲起王大拿。
而周友康,虽然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他总是坐在旁边,静静地听大家讲话,时不时的,还会附和着说几句,大家都还挺喜欢他,偶尔开开周友康的玩笑,他也笑着接受。
这两个人,看似毫无交集,可王大拿就是不喜欢周友康,而周友康也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一二。
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还没有上升到动手的情况。
直到,有一天,王大拿不小心弄脏了周友康的衣服。
本来嘛,大家都是粗糙的汉子,加上又是在外边风餐露宿的,好久才洗一次澡,洗了澡之后,衣服也都随便洗洗了事。
可是周友康,竟然有洁癖,别人四五天洗一次澡,他不行,他两天就得洗一次,并且衣服得当天就洗了,周友康宁可不吃饭,他也得把衣服洗了。
所以别的大老爷们,还臭烘烘的时候,周友康几乎是“香喷喷的”。
也有人笑着调侃周友康怎么这么矫情,跟小姑娘家似的,这么讲究,周友康只是很腼腆地笑着说自己比较爱干净,有洁癖。
大概是因为方清铭这人也有洁癖,所以每次周友康在那磨磨唧唧洗衣服的时候,他都不催周友康,毕竟方清铭自己也得每次洗完澡就洗衣服,不然他都不想穿。
那天好不容易排着队,洗完衣服,周友康抱着自己的衣服,准备去晾晒,结果正好王大拿洗完澡出来。
王大拿这个人,就是个粗糙的大大咧咧的汉子,动作幅度也很大,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了周友康的衣服。
说来也是奇怪,周友康没拿好自己装衣服的盆,被王大拿一撞,衣服全掉地上了。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场面是十分尴尬。
是王大拿最先反应过来,弯下腰就直接把地上几件衣服捡起来,在半空中抖落抖落,就递给了周友康。
天气虽然阴冷,可这洗澡的附近,地面上还有点潮湿,周友康白色的衬衣上面,沾上了地上的水,有一片小小的污渍。
“拿着啊。”王大拿本来就不太待见周友康这个小年轻,觉得他一大男人,特别矫情。
这会儿,见自己都把衣服递过去了,周友康还愣在原地,王大拿突然就来了脾气。
“愣什么楞啊,多大点儿事儿,不就衣服有点脏吗,一大男人,干嘛这么矫情?”王大拿皱着眉头,用不屑的语气说道。
周友康原本也是愣着的,这回儿人听见王大拿的语气中的不屑,周友康的心里也不好受,他皱起了眉头,看了看王大拿手里那件有污渍的衣服,又看了看王大拿。
面前这个男人,比自己高大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