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29节

  不乖乖,就打。
  一下子,谁也不敢吱声。
  生怕皇上的下一句就是,谁反对,谁去肃州打。群臣都瞄一个人,曾经因为进言禁海,被派去打海战·夏言。夏言:“!!!”
  夏言不服气:“启奏皇上,鲁迷国并不是当年蒙古人旭烈兀手下小国,乃是奥斯曼国,传说是罗姆苏丹国的继任国家。臣在海战中受伤休养,曾经和水师去清缴海盗,得到消息,奥斯曼和我们大明,两边都被各自商人蒙蔽。
  奥斯曼认为,大明可能是一个,和他们信仰同一个宗教的国家,曾想邀请大明一起夹击波斯。五十年前,奥斯曼派出使团来大明,甘州守将下令驱除,争执的时候,蒙古人来犯,他们协助大明守城,死伤多半。”
  小娃娃皇上表示明白:“奥斯曼协助大明,有功。刑部派人查明此事。礼部和鸿胪寺派人学习奥斯曼语言,去奥斯曼赏赐。”
  奥斯曼帮助大明,大明要有礼貌,要给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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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小修
  瞧瞧我们皇上这懂礼貌的小模样——
  群臣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就是夏言本人,他都目瞪口僵的,震惊于皇上的决定,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有气无力,起来后人还是恍恍惚惚。
  想说,派使节去那什么奥斯曼的国家,那什么也不知道的奥斯曼,国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多远也不知道,怎么去啊?派谁去啊?就算这一去不是“苏武牧羊”,去这一趟要花多少银子啊?
  谁都不敢说。
  可是他们不说,小娃娃还是小小的不满意。
  人家来使节了,你不接待,还驱赶?人家帮你打仗了,你还不上报?还说人家是鲁迷国?那什么蒙古人的鲁迷国?”
  小娃娃完全不在意那是“五十年前”,就觉得礼部和鸿胪寺都不乖乖,都做事不认真,都不懂礼仪规矩。
  户部尚书机灵,麻溜儿的:“启奏皇上。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礼部和鸿胪寺,五十年的事情也没有问清楚。当罚。臣建议,罚俸禄三个月。”
  “准。”小娃娃板着小胖脸,特有“威严”的模样。
  礼部和鸿胪寺:“!!!”千万个理由卡在喉咙里,迎着皇上那生气的眼神儿,也只能特委屈地跪下高喊:“臣等有错,谢皇上隆恩。”
  皇上的小胖脸还是板着,有错要改。
  礼部和鸿胪寺,懵。
  群臣模糊明白。
  皇上小小的生气。
  奶娃娃皇上胖嘟嘟的,鼓着腮帮子。奉天门大殿里头,都觉得皇上忒——威严。几位阁老脸上带笑儿,夏言高扬着头颅骄傲,户部尚书自觉又节约银子了更高兴。
  罚俸禄三个月,对于礼部和鸿胪寺这样的京官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丢人啊。
  鲁迷国——奥斯曼?哈哈哈哈。
  他们这一看笑话,礼部尚书也是要面子的,脸上火辣辣的,当即上奏:“启奏皇上,臣请皇上恩准,礼部官员出京,或者在北京城接见西洋商人,西域商人等等,重新绘制海洋地图,大明藩属国章程。”
  “另有出使奥斯曼国一事,礼部也参加。如今大明大洋重开,礼部不知变通,落在人后,礼部认错,请皇上给礼部一个机会,改正错误。”
  小娃娃有模有样地听着,对礼部尚书的觉悟非常满意。鸿胪寺的人一看,紧跟着也站出来请命。
  小娃娃对鸿胪寺的人,倒是没有多少关注,鸿胪寺就是负责接待藩属国,不知情不是大错儿,目光落在礼部尚书的身上。
  礼部尚书毛澄,南京直隶昆山人,一辈子澄端亮有学行,论事侃侃不挠,当了礼部尚书后出口闭口就是“礼”字,哪知道一朝被抓到错儿,当朝指出来,他如何能忍得下?当下就迎上皇上的目光,恳切地请命。
  小娃娃大度:“准奏。”
  群臣:“!!!”
  好嘛,去奥斯曼的人就这么有了?一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兵部尚书凑上来:“启奏皇上,古往今来国家外交都是‘远交近攻’。奥斯曼属蛮夷,但知道礼数,应该建立邦交。
  大明的海洋地图,陆地地图,藩属国情况,不光礼部应该知道,兵部更应该知道。臣请皇上恩准,出使奥斯曼,兵部也出人。至于语言问题,请皇上也恩准兵部,和西域商人、西洋商人接触。”
  皇上听得认真,在他的眼里,这都是小事儿,也高兴于他们的乖乖学习,当下就同意:“准奏。”
  几位阁老隐晦地对视一眼,心里头又苦又甜,苦涩的甜蜜,甜蜜的苦涩。
  无他,皇上一张嘴叭叭叭,事情全定下来了,事情谁去办啊,他们啊。
  群臣哪里知道阁老们这复杂的小心情,只看着皇上的行事,琢磨自己的小心事。皇上的性子,忒大方,忒大度,忒英明——忒霸道。
  西域人不乖乖,那就打。你敢说不能打,皇上就罚你去打。有本事你去和皇上说,打仗有伤天和,违背德政?有本事你去和皇上说打仗劳民伤财、国库负担重?
  就是那民间的三岁小娃娃也知道,别人欺负自己了,那我就去打,我不打一下,我怎么知道打不过?我打不过,我回家找我爹娘兄弟来帮忙打。
  哪有关闭国门,做缩头乌龟的道理?
  所以大明和蒙古人的仗要打,一直打到大明胜利为止。
  就是一个鲁迷国的事儿,该搞清楚的也要搞清楚。大明上国,不需要搭理这些藩属国的蛮夷,红毛绿眼睛的不开化之人。但不搭理,和不清楚,一样吗?该知道的,就要知道,邻居家里有几根草棒,都要知道!
  户列簪缨姓字香,紫袍玉带气昂昂。太阳的大半个身子露出云层,光芒挥洒人间,金灿灿地落在奉天门的外头和里头,看得小娃娃目露欢喜。
  无他,虽然太~祖皇帝因为出身问题,对待官员们过于“节俭严肃”,但太~祖皇帝定下的服饰好看啊,大红大紫的颜色,大大方方的款式,穿在身上都挺精神抖擞的,玉树临风的。
  比如谢迁谢阁老,这么大岁数,还是既有魏晋风骨,又有唐宋风流。
  小娃娃还不知道,大明人的官员选拔制度,头一条就是看仪容,看身形,看脸型……不光要五官端正没有缺陷,还要有“官相”,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乌纱帽戴上,腰杆儿挺直,怎么滴气质也出来一咪咪。
  他也不知道,谢迁谢阁老这样老了还挺俊秀的老头子,那真不常见。反正他看着下面两排红红火火的挺欢喜,小心情一好,也没催他们。
  等了一会儿,欣赏欣赏太阳光下,顽皮跳跃的小灰尘,动动屁股,转头看看身侧的桐壶滴漏。
  奉天门里的铜壶滴漏,和他寝殿里会击鼓鸣钲的“五轮沙漏”不一样,不会报时,只能看。
  小娃娃就仔细地看,滴漏由上到下排列着三个方斗,方斗下面是“受水壶”,最下面的受水壶盖上,有一个抱着漏箭的铜人,箭上刻着十二时辰,每个时辰分为八刻,一共九十六刻……
  他小脑袋再转一转,身体一歪,看得更仔细。漏箭底部是箭舟,放在受水壶内,随着水量增加,漏箭上升,铜人手握处就可以读出时刻。
  此时此刻,漏箭上就是辰时三刻。小娃娃感觉,他的肚子饿了,要吃饭。今天起床太早,吃饭后要休息。
  礼仪大太监一看,尖声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一听,集体高呼“皇上,臣有本奏。”——难得皇上今儿心情好,那还不赶紧的。
  户部左侍郎张璁抢第一个。
  “启奏皇上,九月秋闱在即,有关于此次秋闱,臣有本奏。如今大明官办学堂学风不正,老师不严,臣恳请,清查,还学堂应有之风貌。另有教学内容,当重实用主义文风,大力反对轻浮虚无主义。
  刚刚吏部尚书提到吏治问题,臣认为,吏治也是需要从学堂抓起。为官之人,务要平实尔雅,裁约就正。窥性命之蕴,通经济之权、律法之威严,方可上不负君恩,下不负黎民。
  而学堂教导学问,朝廷科举取士。既要严格把关,又要兼顾地区公平,改革录取制度,臣建议,多种渠道取士,三途并举,科举,官吏,举荐。当年太~祖皇帝建国,曾要普及大明基础教育,确立八股取士……”
  张璁洋洋洒洒的一通话,谈古论今。大致意思就是,当年太~祖皇帝自己没上过学,就特喜欢读书人,就希望大明人都去读书,一代代的皇帝遵守祖制,导致现在大明的官办学堂多啊,非常多。
  可是现在学堂的风气不大好啊,咳咳,张璁没敢说学堂男风盛行,老师学子都一起玩“吃胭脂”,反正就是要肃清一番,学子们不能贪玩,老师们不能考试不严格,布拉布拉。
  小娃娃听懂了,老师们不乖乖当老师,学子们不乖乖学习,生气。
  “准奏。不乖乖,严格处罚。”顿了顿,记起来徐景珩说的,要赏罚得当,又加一句:“学习好,赏。教学好,赏。”
  !!!
  群臣听出来皇上的“生气”,哪里还说处罚老师伤及儒家面子之类,麻利地高呼“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张璁一个户部侍郎,抢着出头管到吏部,吏部的人自然不相让。
  吏部左侍郎也站出来,语速极快地慷慨激昂:“启奏皇上,臣有本奏。三年前,先皇明令,光禄寺不再负责皇家膳食。然户部至今,仍给光禄寺发放训鹰养虫的银子……”
  小娃娃耐住性子听着,大明朝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尚书掐完了,轮到尚书们下面的人,新一轮口水仗打响。
  辰时五刻,发现他们还没说完,宣布休息,自个儿去后殿用早膳打盹儿,饿过一次的群臣用着清淡“清廉”的早膳,都和曾经的桂萼一样,大口用饭大口喝汤,特香。
  “两碗青菜一样香,两袖清风好丞相。小葱豆腐白又白,公正廉洁明日月。”乾清宫里头,老师伴读玩伴们一起用早膳,听宫人说前面的大臣们吃的“特香”,高兴地唱,欢快地笑。
  王守仁老师喝完最后一口豆腐汤,擦擦嘴,看一眼,其他七个玩伴都挺好,唯有严世蕃,面对自己的豆腐汤碗,那眉眼都纠结成线团,忒嫌弃。
  王守仁老师满脸恭敬谦虚:“太~祖皇帝英明。人这吃方面的享受,真不是大鱼大肉。你们要会享受。享受真正的享受。”
  严世蕃一愣,乖乖听训。他知道王守仁老师是说他剩下大半碗豆腐汤,可听这语气,又不像批评,就不大明白。
  杨博出身簪缨之家,笑眯眯的矜持;陆炳身份使然,惯常沉默,其他小伙伴都偷瞄他们的小头头常绍。
  小侯爷常绍,他自己都纨绔一个,哪里知道怎么教导别人?可现在他身份不同了啊。
  小侯爷常绍要做一个合格的玩伴头头,和老师们行礼告辞,领着玩伴们来到自己的屋子,自觉自己最大的成就,就是打过海仗接触过洋人日本人,当下就“细细”地解释给严世蕃听。
  “那洋人好奇大明物事,说大明人一年四季就那几身衣服,也不换个花样儿。他们哪里知道,大明人穿衣的讲究?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时候穿什么衣服,都有规定和礼仪。
  那正式礼服,那亵衣亵裤,一年四季都一个样式,换不换,伺候的人知道就行。能看出来的就看出来,不能看出来的人,那就看不出来。”
  小侯爷的意思,别看大明人的衣服天天一个模样,可你知道他今天穿哪一套?你看不出来细节区别,那就是你笨。你在乎衣服胜过人品,那就是你势利眼。
  至于吃饭也是啊,吃什么,也是一种礼仪规矩,不是吃给其他人看的,是吃到自己肚子里的,关乎温饱和修养。
  他说的口干舌燥,奈何他这七绕八绕的,严世蕃听得更糊涂。穿衣吃饭方面的讲究,严世蕃当然知道。虽然他家出身乡村,他爹严嵩一直官运不好,但现在也有起色了,他一出生就有专门人教导礼仪规矩,生活上就没有委屈过。
  严世蕃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小侯爷觉得严世蕃悟性太低,太过于俗气,“语重心长”:“重点是符合礼仪规矩,舒适保暖,自己喜欢。‘自己’喜欢。
  不是说一定顿顿上八珍,天天绫罗绸缎的,世人眼里的享受,才是享受。衣食住行,衣服在食物前面,道理都是一样,要‘自己’‘喜欢’。”
  严世蕃:“!!!”严世蕃的拧巴脾气上来:“那我就喜欢大鱼大肉,美婢小厮成群伺候。”
  严世蕃生气,不喜欢吃豆腐也是错儿?
  小侯爷也是有脾气的,面颊升起来红晕,语气严厉:“老师们说你,不是说你喜欢不喜欢豆腐汤,而是你的态度。你不喜欢,但不要嫌弃。豆腐汤怎么啦?打仗的时候,干饼子硬咽下去,不要说一口热水,一口凉水都没有。”
  严世蕃的小眼睛一翻:“小侯爷,那大明有些勋贵人家,做一个清炒素菜都要放猪血,吃一碗面疙瘩都要用鸡汤。这样就是节俭?”
  小侯爷小小的生气,脸上更红了,用力拍一个他的肩膀:“我们当然不能学这些。别的不说,就你家里的收入,你能学得来吗?你怎么不和好的学?你看杨博,这才是世家大族的风范。”
  “谁敢说杨博家里穷?谁不羡慕杨家的教养和万本书籍?衣食住行这些都是外物,你要看你的内在,不要被世人眼里的‘享受’迷惑。你就算不喜欢豆腐汤,也要知道‘一饭一菜当思来之不易,一言一行宜合勤俭节约。’”
  严世蕃憋屈着脸,他当然知道他的行为是不对的,浪费粮食。可他自认有才华,有手段,来到宫里头却发现,对比杨博这样的人家,严家什么也不是。对比小侯爷这样的勋贵,严家还是什么也不是。
  就是陆炳,陆炳一个奶娘的孩子都能和他一起吃饭。
  严世蕃心不平。
  严世蕃长得短颈肥白,是个大胖子,和他父亲“瘦削长身”的外貌正好相反,完全遗传他母亲的肥白。可他母亲不要做官,他运气好直接做皇上玩伴,否则考科举的时候瘦不下来,外貌一关就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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