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骑士

  “喂,别发呆了。”
  山治漠然地转过头,看到蕾玖正站在他身后。
  他回到杰尔马的这几天就好像一个梦境。
  已经长大成人的姐姐,依旧性格恶劣的弟弟,以及那个他痛恨的男人,父亲伽治。
  高挑美艳的粉发女子耸耸肩:“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伊治和尼治要回来了,父亲要我带你去见他们。”
  他一言不发地跟着她往外走去。
  蕾玖漫不经心地用余光瞥着这个多年未见的弟弟:“别那么执着,你不是也已经见过布琳了吗?我挺喜欢她的,是个好孩子。”
  “这和布琳没有关系。”山治冷声说,“你们用的这种下三滥的手法逼我不得不留在城堡里等待结婚,不论对面是多么可爱的女孩子,这场婚约都令我恶心。”
  他一周前被卡彭·贝基带进托特兰境内以后先是被安排见了未婚妻一面,而后便被送回了这座熟悉的城堡。
  这座他出逃了十二年的童年梦魇,从来没想过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山治痛恨地看向手腕上那两个小小的铁环,正冷冰冰地贴在他的皮肤上,提醒着他背后背负的沉重威胁。
  那也正是他最初选择跟着卡彭离开,抛下绘奈等人的原因。
  【东海的那位,你应该很在乎吧?】
  【又或者是草帽小子他们的命?他们应该暂时没有能力和盛怒的四皇硬抗吧?】
  【人妖之国的那些人,你觉得能够撑下几轮攻击?】
  这是来自新世界最为强横势力的威胁,他不得不做出令自己痛苦的抉择。
  而就在今天上午,他被戴上了这两个手环。
  【如果不想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话,就好好做你的新郎官吧】
  金发男人无力地握紧了拳,跟着蕾玖来到城堡大厅。
  一红一蓝两个身影站在那里,听到他的脚步声后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啊,那个山治竟然真的还活着。”
  他死死盯着转过头来的两个哥哥,男人的五官和记忆中稚嫩的阴暗笑脸重合在一起,心头涌上一股窒息般的压抑。
  “我说他怎么会这么老实。”尼治恶劣地笑着捏起他手腕上的铁环,“原来是戴了个好东西啊。哈哈哈哈,不愧是父亲。”
  “别碰我。”他声音低哑,一把挥开了那只手。
  尼治阴沉起脸色。
  “这种东西最适合你了。”伊治冷笑着说,“惩罚的东西,最适合不听话的废物。”
  山治狠戾地上前一步和他对视,一步也不肯后退。
  “够了。”伽治大手一挥,“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去吃饭吧。山治,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这么有失体统的事情。”
  山治冷冷地盯着他们,慢慢向后退去。
  +++
  “迦娜姐姐,迦娜姐姐!”后厨里,一个小侍女冲过来,“不好了,王子们因为珂赛特姐姐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迦娜一愣,“哪个王子?”
  “是这两天突然出现的那个山治殿下啊,因为尼治殿下说珂赛特姐姐做的食物不好吃,想要惩罚她,结果山治殿下突然出手拦住了他!”
  迦娜一愣。
  “那珂赛特呢?”
  “应该没事了吧,山治殿下真的人好好哦,和其他几个王子都不一样…我前天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还很温柔地向我道谢~”
  “这种话不要让别人听到。”迦娜眉头一蹙。
  小侍女吐了吐舌头。
  “我知道啦。不过话说迦娜姐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城堡里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你指什么?”
  “我说不上来…我听巡逻的438说,晚上听见城堡走廊里有渗人的脚步声,卡洛昨天半夜的时候说看见窗外有银色的鸟飞过去了。”
  迦娜挠挠头:“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传闻?”
  “哎呀是真的啦!有人说是银色的鸟,有人说是银色的幽灵…但是刻意去搜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发现。城堡的大门也都很严实,不可能有人从外部溜进来。你说不会真的闹鬼吧?”
  “别乱想。”迦娜说,“好了,快去干活,有这个功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话。”
  侍女们散开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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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山治的房间里。
  蕾玖看着被伊治尼治和勇治打成猪头的山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去见家长了,你就打算顶着这张脸?”她无奈地抱起手臂,“好歹有点新郎的自觉,何必非要和他们打起来呢?”
  金发男人肿胀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说你啊,应该已经知道是没有办法反抗父亲和big mom的吧?”蕾玖皱起眉,“既然都已经乖乖待在这里了,为了草帽小子和你的恩人们着想,也应该安分一点。”
  “东海那边看得很紧,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海上餐厅所有人的性命。”
  “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山治怒目而视,有些口齿不清地低吼,“我不是说过吗,用这样的手段促成的婚姻…我有什么选择??”
  姐弟二人对视着,蕾玖平静地走上前去。
  “抬头。”
  “做什么?”山治下意识想拒绝,却被姐姐强硬地按在了椅子上。
  蕾玖在他的脸上用力敷上了什么东西,山治感到脸上一阵刺痛和束缚感,五官都好像变了形。
  她退后一步,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并不能治愈你的脸,但是好歹这样能见人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惊讶地发现它们已经恢复了原状。
  “你…”
  “别谢我,那太恶心了。”蕾玖轻笑一声,“不过是为了杰尔马的面子,你怎么说现在也恢复了三殿下的身份。”
  “睡个好觉,明天我们还要去王宫呢。”她挥挥手,离开了房间。
  +++
  山治呆呆地坐在那里,下意识伸手掏出了打火机。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抽烟的频率和数量都在成倍增长着。
  太压抑了。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那么窒息,那么无力。
  白天的时候他要面对那些他记忆中噩梦一样的人们,只有在独处的夜晚,他能够露出自己柔软的伤痕轻轻舔舐。
  金发男人痛苦地抱住头弯下腰。
  有什么东西从他胸前滑了出来。
  山治怔愣着捏住那枚一直挂在他胸口的小扣子,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忽然难过得想要流泪。
  “绘奈…”他声音沙哑轻柔,在唇边反复呢喃她的名字。
  等我回来,等我回来。
  我真的…还能够回到她身边吗?
  他不能拖累路飞…不能不顾巴拉蒂所有人的性命,不能…
  不能再让她来保护自己了…
  他苦笑着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垂下后颈闭上了眼。
  山治颤抖着手指拿起她给他的小扣子,虔诚而绝望地用冰凉的唇摩挲着。
  窗外月光朦胧,反射在古旧的扣子边缘,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闪耀起微弱的光。
  ————————————
  “那个草帽小子啊~受到了我的指示,傻乎乎地进了布蕾姐姐的圈套呢。”蛋糕城堡里的某处房间,绑着棕色双马尾的女孩正得意地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手/枪。
  如果山治或是路飞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得有如五雷轰顶。
  因为露出这样阴险笑容的少女,正是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天真无害的,山治的未婚妻布琳。
  “没想到他们真的会追来!”毛毯霍米兹拉比安和果冻霍米兹尼特罗笑嘻嘻地围绕在她身边说,“草帽小子是不是疯了呀,就为了一个伙伴不惜潜入托特兰,说不定已经死在布蕾大人手下啦!”
  “呵。”布琳骄傲地昂起头,“连妈妈都说过,最喜欢我的演技了。草帽小子那种单纯的笨蛋又怎么会识破我?”
  “那个山治也真是天真,竟然一见面就对我说什么,想要回到同伴身边,对我很抱歉这种话…”
  她可爱的脸蛋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说什么抱歉…说什么我是很好的女孩…”
  “布琳,你很可爱!但是你那眼睛太恶心了!遮起来吧!”棕发少女扭曲而尖利地模仿着某种语气,眼中却流露出浓厚的悲伤,“抱歉!布琳!你要做最可爱的女孩,讨妈妈的欢心!讨所有人的欢心!”
  她喘着气双手撑在桌上,生硬地大笑:“我果然…是最可爱的女儿了,对吧…”
  她忽然像是厌弃了什么一样,猛然站起身举起手里的镜子,自暴自弃地掀起了自己厚厚的刘海。
  拉比安和尼特罗小心翼翼地在她身后叫她:“布琳大人…”
  那镜子中赫然出现了异于常人的,第三只眼睛。
  深深埋藏在刘海下的,绝不愿被他人发现的丑陋怪物。
  每个人在白天都有着那样多要隐藏的,遮盖的,默默承受的痛苦。而只有在深夜,最阴暗最软弱的怪兽才能够找到它们的容身之所。
  三只眼睛同时流出了泪水,布琳再次回想起了白天妈妈对自己说过的话。
  【真是好女孩啊,布琳】
  【这样阴暗内心的你和那只恶心的眼睛真是绝配呢】
  她哽咽着抬起头望向窗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飞快将刘海放下,举起了手里的枪。
  她惊慌失措地怒喝:“你是谁???!!”
  杀意如毒蛇般瞬间蔓延缠绕上了心头,惊吓和怒火的深处掩盖的是她最为恐惧的阴影。
  被看见了…我的眼睛…
  她的窗户被轻轻推开,手里的扳机只差一秒就要发射。
  然后,她听见银发的不速之客温柔地叹息:
  “你的眼睛很美。没有人这样对你说过吗,小姐?”
  她心上某处如烟花般炸裂开来,布琳如遭雷击般捂住了心口。
  他——那个穿着侍卫的服装,半长银发束于脑后,身姿修长优雅的英俊男人如骑士般站在她的窗口。
  他的五官精致而不失英挺,墨绿色的双眸在月光的映照下深邃而迷人。
  说是男人,可他美得雌雄莫辨,布琳只能从他的身高和喉结,以及比女子略微粗犷的面部轮廓来判断。
  在布琳回过神来以前,他便苦恼地歪了歪头:“抱歉,我似乎走错了房间。”
  “打扰你了,很抱歉。”他冲她微笑,“不过,那真的是很美的眼睛。”
  “全部…都是。”
  他向后轻盈地跳去,布琳一惊,扑到窗口向下张望,却根本没有人影。
  只有月光柔和地洒落在她的窗台。
  那像是一个梦境一样迷幻,布琳甚至不禁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
  可是她举起手捂住脸,心脏传来的剧烈跳动在清晰地向她传达着一个讯号。
  风动,幡动,实则心动。
  今晚月色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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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国开始了。
  所有事件的顺序是对的,但是具体哪些是同一天发生的,或者谁说了什么话,这些都不要考证
  我为了叙事和剧情通畅进行了大量处理。
  然后,这里是从山治见过布琳,布琳给了路飞地图,山治和他爸打过一架以后的节点开始叙事的
  是的,银发那位就是绘奈。
  男装,而且不是粗略变装,是拿出顶级杀手的能力精心伪装的。
  绘奈的戏份会以一种很神奇的方式跟进,她已经在潜入托特兰干活了。
  大概的叙事是,先把山治的主要剧情都交代出来
  至于绘奈做了很多事,会穿插进行。
  布琳错误地爱上了男装的绘奈。
  绘奈这里没听见她说的关于路飞和山治的恶语,也不知道她就是山治未婚妻
  她只是听到了最后那几句关于她厌弃自己眼睛的话
  所以这个罪恶的女人随手撩了个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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