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一周后的佐乌。
  “真好呢。”绘奈笑意盈盈托着腮看楼下的森林里，几个小动物吵吵闹闹玩在一起，旁边忙碌的大人们在修理家园。
  “凯撒！药配好了吗！”乔巴凶巴巴地冲着一边翘着二郎腿的凯撒喊。
  “那当然！本大爷可是天才！”凯撒得意地说。
  “那就再多配一点！还有很多人会用的上呢！”
  “为什么老子要做这种事情——！”
  “你不听话的话我就叫绘奈了！”
  凯撒的脸上瞬间扭曲起来：“混蛋…为什么全都用那女人来威胁我！”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敢怠慢地开工起来。
  楼下忽然传来了叫嚷声。
  “骨头男爵！在哪里！”
  “我要跟你卡鲁秋！”
  “让我舔一下吧！”
  发出这样奇怪言论的正是一群犬类毛皮族们，正气势汹汹地大声呼唤着。
  别误会——这好像是来寻仇一样的架势并不是恶意。
  而是因为…
  “这样的人气我并不想要呢…”布鲁克可怜巴巴地蜷缩在一角。
  绘奈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卡鲁秋是这里的人们打招呼的一种方式。有着动物外形的他们会在你对他们说“卡鲁秋”的时候亲昵地蹭一蹭你的脸，甚至会伸出舌头舔一舔。
  而布鲁克身为白骨，招来了无数犬类族人的青睐。
  对此他们的解释是：根本无法抵挡冲动啊！
  那可是骨头啊！
  身为犬类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咬两口！！
  +++
  他们正在闹着，绘奈耳尖一动，目光锐利起来。
  她看向新的吵闹声的来源，不禁握起了拳。
  卡彭·贝基和波克慕斯赫然就站在他们的楼下。
  此时毛皮族的人们围在波克慕斯身边，热情洋溢地和他打招呼。
  “波克慕斯！好多年不见了，竟然回来了啊！”
  “哭什么嘛卡鲁秋！在外面过的还好吗？”
  狮子头的男人跪在地上哇哇大哭，完全没有之前见到他时的气势。
  “大家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你们真的不知道我刚刚上岛的时候发现广场的狼藉心脏都差点停止了！我还以为大家遇到了危难…”
  “是遇到了点麻烦啦，但是草帽小子的船员们帮助了我们啊！”
  “是呀是呀，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哈哈哈~”
  波克慕斯擦着眼泪点头：“但是，不能原谅…凯多的手下杰克竟然把我的故乡毁成这样，我饶不了他们！”
  这一周内，他们已经告诉了绘奈等人袭击他们的人是谁。
  正是百兽海贼团手下的【旱灾】杰克。
  袭击他们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在寻找一名武士。而佐乌岛的人们说，并没有见过那位武士。但是杰克却笃定他们是窝藏了他，于是便对佐乌发起了屠杀。
  犬岚公爵和猫蝮蛇老大两位王誓死抵抗，战斗持续了很多天，最后杰克竟然卑鄙地拿出了凯撒所售卖的瓦斯武器。
  这才有了他们一周前见到的场景。
  “原来那家伙也是毛皮族的人啊。”山治抽着烟从屋里走出来，看着波克慕斯。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凯撒惊慌失措，“救救我！不能把我交给他们！”
  “你以为带着你还有什么用？”绘奈冷声说，“几天前我们已经接到电话，路飞已经把多佛朗明哥打败了。你对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等罗来了以后再决定你的处理。”
  “别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凯撒厚着脸皮流着冷汗说，“我帮你们干了很多活啊奈落！救我一命吧！”
  “凭什么？”绘奈嫌弃地说，“干活不是你应该的吗？还有，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你到底做了什么得罪big mom的事？”
  “啊，就是…”凯撒尴尬地笑，“我承诺给她做一项研究…但是我根本没有做出来，还骗了她不少研究经费…当时我以为我有joker做后盾于是就得意忘形了…”
  “哦。”绘奈幸灾乐祸，“那可真不错。”
  “别这样啊奈落！”凯撒开始试图说服她，“要不我们和黑足一起把那两个人暗杀掉吧！虽说是四皇的海贼团，但是只有两个人啊！对吧！以我们的能力应该很好解决的！”
  绘奈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这除了在科研上近乎没有脑子的蠢货。
  对卡彭·贝基的能力再熟悉不过的她很想说，醒醒吧你，他们可不一定只有两个人。
  那家伙打开肚子就是千军万马好吗。
  “别在那废话了。”山治说，“把你直接交出去不就最方便？”
  凯撒整个人僵在原地，绘奈却看着山治的表情叹了口气。
  “话虽如此，但应该没这么简单吧。”她向着山治的方向走过去，“我们先前已经把big mom的船破坏了，路飞之前在鱼人岛也说过类似和big mom宣战的言论…”
  山治呼出一口烟。
  绘奈转过头看向下方，却对上了卡彭的视线。
  她微微僵住，手指无意识地攥了起来。
  卡彭·贝基却只看了她几秒便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她身边的山治。
  两人对视，山治瞳孔忽然一紧。
  “布鲁克。”他低声说，“跟我下去走一趟。娜美小姐和绘奈就在上面等我们。”
  “啊，好的。”娜美说。
  绘奈忽然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话。”山治笑着说，“2对2，我和布鲁克就够了。”
  银发少女的神情却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让我跟你们一起。”
  山治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吧。”
  +++
  “太感谢你们了嘎喔！！！”森林中，绘奈正一脸微妙地看着满脸泪水在山治身上蹭来蹭去的波克慕斯。
  明明是来谈判的！为什么画风不太对啊！不是敌人吗！
  “呜呜呜…真的没法想要是你们没有出手的话我的故乡会变成什么样…”狮子脑袋的男人跪在地上大哭，“要不是你们，我的家人和朋友们都会…总之，大恩大德我一定要报！”
  “本来，我们收到的任务除了带走凯撒，妈妈还追加了一条。”波克慕斯擦擦眼泪坐在地上，“那一条任务是足以毁灭你们整个海贼团的…不过既然如此！没有关系了！我会告诉妈妈任务失败，就说我不小心把你们放走了！”
  他们一瞬间都惊讶地睁大了眼。
  “波克慕斯，你…”山治想说些什么，却被站在波克慕斯身后的卡彭·贝基打断了。
  “你认真的吗？波克慕斯？”
  “别多嘴新来的！”波克慕斯强硬地大吼，“后果我自己来担！”
  他脸色阴沉，突然伸出手，从手心发射出了无数子弹，直接打在了波克慕斯背后。
  所有人都震惊了！
  绘奈咬住下唇，握住夕雾微微倾身。
  波克慕斯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不动了。
  “竟然会被私人感情影响任务，真是废物。”卡彭面色冷然地收回手，手心一个小小的开关慢慢合上。
  “你想做什么？！！”山治愤怒地说，“竟然会在背后攻击同伴…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波克慕斯不能完成任务，就让我来做吧。”身材矮小的男人冷笑一声，“是时候让你们出场了。”
  “山治！布鲁克！”绘奈忽然高喝一声，“小心！对方人数要比你们想象的多！”
  他们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卡彭的腹部打开一道小小的城堡门，无数看起来很小的人从里面冲出来，一离开他的身体便变成了正常的大小。
  他们瞬间被包围了起来，十几杆来复/枪正对着他们的心脏。
  “这是怎么回事…”山治和布鲁克大惊失色。
  “这是他的能力，城堡果实。”绘奈低声说。
  银发少女眼中燃烧起怒火，她往前一步直直对上了卡彭的脸。
  十二年了。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第一次以完整的记忆与这个曾经的【父亲】在成年后相遇。
  她心绪涌动，咬着牙冷声说出了她和他之间真正的第一句重逢问候。
  “你要和我打吗？”
  卡彭一时间没有说话。
  另一边，传来了娜美和乔巴的挣扎声。
  绘奈扭过头，看见他们被控制住了，正被压制着走过来。
  “抱歉…我们以为只有两个人，就掉以轻心了…”娜美歉疚地说。
  山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自责。
  绘奈看着同样是熟人的维特伸着长长的舌头走到卡彭身边，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总之，先进我的城堡来谈吧。”卡彭昂起头，不容反驳地说，“如果不想我伤害你们的同伴的话。”
  绘奈和山治等人对视一眼，不甘心地被押着进了他的腹部。
  +++
  城堡内，娜美乔巴布鲁克，以及同样被抓起来的凯撒被绑在他们身后，山治坐在长桌前，卡彭很快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想要绑绘奈的时候她忽然用力挣脱了。
  “卡彭。”她冷声说，“你的西海教父当腻了，现在改给夏洛特·玲玲跑腿了？”
  刚刚坐下的男人忽然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你…”
  “明人不说暗话。”绘奈后背流着冷汗，刺得她皮肤发麻，“真是没想到，你也有来完成别人的【任务】的一天。我以为你30岁以后就没人使唤得动你了呢。到了40岁，反而越活越回去了吗？”
  卡彭升起怒火，右手攥成了拳。
  “现在你倒是认识我了…rosa。”
  “别那么叫我。”银发少女往前跨了一步，周围的部下举起枪，被维特示意制止了。
  “两年前我失忆了。”她咬着牙说出了真相，“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叙叙旧了…”
  她叫出了那个称呼。
  “father。”
  此话一出，不仅旁边的部下们无比震惊，山治等人也惊讶地看向了绘奈。
  卡彭脸色一变，嘴里叼着的雪茄都松了几分。
  “失忆了…”
  “我给你面子，只是因为担心伤到同伴。”绘奈说，“现在你不如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来的。”
  卡彭原本轻松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他从怀里取出一张请帖：“我是来带黑足走的。”
  “big mom的茶话会…”
  “我为什么要去参加什么茶话会？”山治还没有从绘奈和卡彭的对话带来的震惊中缓过来，有些不耐烦地说。
  “这一次的主题是婚礼。”卡彭也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很遗憾…你正是这其中的一名主角。”
  他看了绘奈一眼：“既然你已经恢复记忆了…那么想必你们两个都不会陌生吧…”
  “因为新郎正是…文斯莫克家族的第三子，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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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皮族真的好重感情。波克慕斯回家乡时候受到的待遇好暖心。
  旺达说过波克慕斯小时候是出了名的坏小孩，后来出了海做海贼，但是他很多年以后回到家乡还是会有这么多亲人和朋友来热情地欢迎他。
  也难怪他会因为他们救了佐乌而想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大妈的怒火。
  绘奈和卡彭可不是什么标准意义上的模范父女。他俩之间的问题非常大。
  不论是身份还是当年的分歧，他俩都不可能一上来就认亲长谈。
  俩人没碰面的时候会下意识想着对方的好，加上自己的一些美化。
  但是碰了面就会发现，有些事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们都有着难以调解的矛盾。
  可其实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因为至少他们开始交流。
  绘奈终于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即使有话也憋在心里愈发冷漠的小孩
  卡彭也不会再说出那种伤人的话了。
  或许有些话，换了身份反而更能够讲的出口。
  绘奈和卡彭现在的心理都很复杂，大家不要用单一简略的思维去分析。
  首先她还是对他有一种下意识的尊重和期待的，所以绘奈也是真的很失望，你怎么屈居人下。
  绘奈的童年中缺失着【父亲】这个符号，而卡彭是那个最初的代表。
  卡彭即使对绘奈再愧疚，可当年是他救了她，培养她的一身本领，最后还默许了她的出走，理论上卡彭不欠她的。
  所以卡彭再对绘奈有复杂的感性，他也依旧还首先是部下们的老大，他要为家族负责任的。
  童年情感和血缘关系，以及现在的立场纠葛。
  慢慢来，这是一个过程。
  我努力把这条一直在铺的暗线描述得细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