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遍修真界 完结+番外_分卷阅读_90

  “你还记得最开始这里是有绿植的?”封雪看向谢春残,获得他一个笃定的点头,“这些年来此地经年下雪不是因为气候如此,是因为他饿了。”
  “什么饿了……”洛九江看着封雪的表情,结合刚刚花碧流和封雪的对话,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猜想自思想中浮出头来,他试探道,“饿了可以吃东西,不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吃吗?”
  “可他的饿只有一样东西才能治。”封雪眼中仿佛积蕴了化不开的阴沉墨色,“那就是同种族异种的灵魂。”
  “花碧流已经快成长期了,他忍不下去了。”
  再次听到“成长期”这个字眼,洛九江猛然一个激灵,他想起来了,师父曾经对他讲过的——
  异种的生长方式和人类妖族都全然不同,他们有一个非常独特的性质,那就是三千世界中,每种异种只能有一个活着。
  这不单纯指同胞兄弟姐妹中的竞争角逐,甚至还包括了新与老的绝对较量。一般上一代异种会在自己陨落前留下血脉,或者有极个别看重亲情的,则会引导着自己的孩子将自己杀死。
  但……这说不通啊。洛九江皱起眉来:从封雪话中的意思看,她、花碧流还有缙云界主都应该是饕餮异种,然而三千世界里都容不得两个同样种族的异种,这一方缙云连环界又怎么能同时允许三个异种共存?
  “不是只能活着一个异种。”封雪听了洛九江的疑问后,纠正了他的观念,“是只能活着一个成熟期的异种。除了花碧流之外,那老种马还有十来个亲生血脉呢。”
  “他养着他们,就像养着一群待宰的猪。大多数异种都能在十五岁之前进入成长期,而他则会在那之前把他们都吃掉——就像之前他吃掉那三十六个孩子一样。”
  这件事封雪刚刚拿出来吓唬过花碧流,洛九江当时听着就觉得十有八九是封雪虚张声势,不想真相居然是如此鲜血淋漓的残酷。
  “所以雪姊逃了出来,并且一直在削弱自己的修为?”洛九江念头一转,很快就回忆起了在谢春残的描述里,封雪当年就已经是炼气三层,然而如今却只剩下炼气一层的功力。
  “修为高低和成长级别是两回事,异种若是到了成长期,就是每天游手好闲睡大觉,修为也会自动增长。一直以来我都自废修为,为得是化兽时不伤到小刃。”封雪淡淡道,“对,我逃到了这鬼地方来,但是花碧月却彻底死透了。”
  洛九江心头突然一跳,他看了看身侧的谢春残,谢春残面上也露出了一点古怪神色——封雪的语气似乎在表明,花碧月绝不是她的另一个名字。
  她念着花碧月这三个字,就像是在念着另一个人。
  “花碧月究竟是……”谢春残拧起了眉头。
  “花碧月是花碧流的姐姐,那个老变态的女儿,这具异种之体的真正主人。”封雪漠然道,“而我从始至终都是封雪,只是一抹被她临死前的各种反抗招来的一抹游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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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煅忐忑地跟随着前方的紫袍人走进了大殿。
  将三个大世界合并成一界的灵蛇主喜怒难测,各方界主送来的贺礼请函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但面对各色灵草法器丹药仙植,乃至美人佳丽,他都全然没表现出半点偏好之意。
  就在各大家族不断揣测他的喜好时,这位灵蛇主突然下了一道命令,他要一把能满满应和少年锐气的刀。
  具陈煅所知,现在被请至灵蛇殿的炼器宗师恐怕已经不下百人,他不是其中名声最为显赫的炼器宗师,但只有他得到了灵蛇主的召见——因为只有他狮子开大口的过分了。
  毕竟一把少年人用的刀,无论如何也值不了一张缎云吞天蟒的蟒皮。
  紫袍人引着陈煅进了大殿,宝座高踞在上,陈煅平视的目光仅能看到殿中端坐的灵蛇主垂落下的衣袍一角。
  这位灵蛇主竟和陈煅从前听过的那些界主做派全然不同,他如今和对方的距离不过咫尺,却也没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压。
  上座之人久久没有开口,陈煅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宝座上的男人拥有着三千世界里也不容忽视的地位和权利,他身上的衣袍华丽又繁复,他的修为足以跻身天下前十之列。
  然而他的神情竟近乎于憔悴,陈煅直视着他,感觉就像是在直视着一堆慢慢熄灭的余烬。
  “炼器师?”灵蛇主询问道。
  “是。”陈煅连忙诚惶诚恐道,他感觉自己的手心又湿又滑,对方只是三个字,却让他出了一背的汗。
  “你要缎云吞天蟒?”
  “是。”陈煅横心应道,“在下知道这要求太贪婪了,但在下相信,我必然能炼出最和界主心意的法器,如果不然,愿拿项上人头相抵……缎云吞天蟒皮是亡妻棺木所需的最后一道材料,只望界主能起分毫怜悯之心,悯我……”
  宝座上的人没让他继续再说下去:“给他。”
  陈煅猛地一呆,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这样轻易地拿到了需要的东西。
  欣喜若狂之下,他唯有一腔报效之情:“多谢界主!敢问界主……”
  那带他上殿的紫袍人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般,扯着他飞快地退了下去。
  陈煅好不容易挣脱对方的禁言,不解道:“刀必须要合乎刀主的气质秉性,我只想探问一下界主是想为谁锻这把刀?不知我是否有幸拜见那人一面?”
  “我猜到了,但这话你可再别提了。”紫袍人长叹一声,“刀是给我们少界主打的,我们界主曾许诺过要给他找一把好刀。至于少界主他,他已经……”
  紫袍人再说不下去,他打了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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