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对药上瘾
有关司征尘病重的流言蜚语,次日便不攻自破。
他依旧勤勤恳恳的上朝,并且整个人满面红光,完全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
他处理政务,果断而干练,提出的政策,也是治标又治本。
在场的诸多大臣,对他心服口服。
司征尘的出色,总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忘却他的狠戾怪异,从而只记得他强悍的能力。
散朝之后,回去的路上,少不了又是一顿议论。
有人指责先前传播皇上疾病缠身的人,认为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实在可恶。
还有人则对司征尘一通夸张吹捧,称其是天命所归,是唯一能够救西凉于水火之中的天子。
两拨人都有自己的拥护者,吵得不可开交,热闹非凡。
但还是有一道声音,杀破重围,令双方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们怎么没人关心那个按贵妃标准下葬的女人呢?”
一石惊起千层浪,昨日得知宫内有位贵妃去世,诸位大臣简直炸开了锅。
当今圣上,虽纵欲多情,妃嫔众多,但后宫里面有品级的,则寥寥无几。
他还尚未立皇后,生育太子的淑贵妃,便是妃嫔之首,整个后宫,也只有她这么一位贵妃。
昨晚上传出消息后,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以为,去世的是淑妃,还惊叹于她走的突然,始料不及。
后来各自通过渠道打听,发现人家淑妃还活的好好的,对于那位下葬的贵妃,便越发好奇。
有和安福公公走的近的,偷偷去探口风。
安福一反常态,非但守口如瓶,反而异常严肃的警告他们,莫要再打听此事。
“我可是查了个遍,后宫的女人,并没有去世的。”那人啧啧道,“究竟是谁去世了?”
“皇上何时又有了新女人?”
“看来这个女人还挺受皇上喜欢的,只是红颜薄命,没那个命享福啊!”
“……”
这人絮絮叨叨个不停,没有人搭腔。
他好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终于觉得有些无趣,讪讪的闭了嘴。
许逸申回头看了眼那人,又将视线落在横飞的琉璃屋檐上,眸光幽邃晦涩。
他知道死的那个贵妃是谁,并且,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一切就快结束了。
安福送走诸位官员,辗转回到御书房。
司征尘精神抖擞,全然不见昨日的病态。
他问道,“下葬一事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都遵照皇上的吩咐,准备入殓了。”
“很好。”司征尘陷入短暂的失神,“早早下葬,朕也算对得起她。陆廷野那边如何?”
“待在王府闭门不出,也谢绝见客。”安福顿了顿,感慨说道,“许姑娘骤然离世,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重新振作起来,大概还需要些许日子。”
“不堪一击。”司征尘鄙夷的道,“大丈夫岂能因儿女情长而一蹶不振?朕本以为,他会是个狠角色,现在才发现,不过如此,和寻常的男人没什么区别,实在不足为虑,更不配做朕的对手。”
安福不像司征尘那般乐观,“但我总觉得,王爷不像是会颓废这么久的人。”
“哈!”司征尘面露狞笑的道,“他若是背地里在憋什么阴招,那就更好了!朕早就等着他反击,端看他无兵无权,能掀出什么浪来!”
安福小声的道,“端王不可小觑啊,皇上。”
“那就让他来!有什么狠招都使出来!”司征尘狂妄无比的道,“朕等着!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安福瞥见他眼睛中的猩红,想说的话,到底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司征尘一直忙碌到傍晚,然后才感受到一些倦意。
前几天那种疲惫而沉重的感觉,再度席卷而来,他感到四肢都累的抬不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心口隐约还有些刺痛,没来由的心悸和抽搐,让他越发想念关御医开的那些药。
“安福!”他慌慌张张的叫道,“安福!药呢?朕的药呢?”
安福被召唤,急着冲进来后,看到书桌后的男人,脸色刷白,冷汗涔涔、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皇上!”他被吓到了,方才离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就……
安福赶忙跑上前,慌乱间取出手帕,给他擦拭额头的汗,“什么药?奴才给您熬去!”
“关御医开的药!”司征尘喘着气,大声的吼道,“快去,朕的药!”
“好好好。”安福被他这副模样吓的不轻,很快招呼人取了药过来。
司征尘在看见药碗的时候,两眼几乎冒起绿光,不等递来,竟挣扎着一把抓过,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他喝的又急又猛,一时间,宫殿内只剩下吞咽的声音。
“呼——”
温热的苦涩的药入喉,走遍四肢百骸,犹如一把大火,烧的他通体舒泰。
关御医开的药,就是这么神奇,片刻前,他还要死不活,喝完了药,顿觉重获新生。
那种折磨他的沉重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甚至感觉可以通宵批奏折。
司征尘抹了把嘴,安福亲眼见证他的变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递过去手帕。
“皇上,现在感觉如何?”安福问着,心里嘀咕,关御医的药,实在是神奇,竟能见效这么快。
司征尘畅快的笑起来,“叫人重赏关御医,朕记得太医院里面的副院一职,至今还空悬吧?”
“皇上记性极佳,确实如您所言。”
“朕看关御医便是不错人选。”司征尘目光中满是赞许,“你这就去拟旨吧!”
因着药效的关系,司征尘一直到半夜,都还精神抖擞,只是他一旦睡着,便很难叫醒。
等醒来后,又被那烦人的疲惫感所纠缠,他特意叫来关御医,关御医便又开了几服药。
司征尘渐渐的开始依赖药物,几乎一感到疲惫,就想要喝药。
尽管关御医已经再三强调过,一天三副药,过犹不及,但很显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不适感发作起来的时候,疼痛又麻木,就像是有千万只小虫子,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叫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而得以解脱的方式,只有喝药,一开始他喝一碗,便能缓解,后来一碗不够,变成两碗,到后来,两碗也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