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定婚期
许兮菀没有达到目的,无心回家,她拉着青桥来到东宫,请求面见席苍,结果被赶出来。
“快走!再不走就打断你们的腿!”
她们两个是姑娘家,到底经不住吓唬,灰头土脸的连忙跑远。
青桥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她看向是许兮菀,小心翼翼不敢开口。
她知道,眼前的二姑娘,已并非昔日那个。
不知从何时起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令她感到心惊胆战。
此刻是在街角的阴影处,正处风口,京城的风刺骨的寒,并不似江南般带着柔软的冷意。
许兮菀双手叉腰,眼神阴沉的看着不远处的东宫府邸,气的咬牙切齿。
又白忙活了一顿!
倒是让东宫把陆心水给带走,可是先前答应给她的好处,并没有落实!
皇家都是骗子!
偏偏她没地儿说理去!
因此思来想去,这回的事,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从此咽进肚子里。
许兮菀有无数的不甘心,也无济于事。
“姑娘……”
青桥实在冷的不行,整张面皮都被吹僵了般,才不得已开口提醒。
许兮菀烦躁的抬手打了她一巴掌,“知道了,叫什么叫?不知道本姑娘心情不好吗?”
她本就麻木的脸,痛感并不真切。
主仆二人在外面磨蹭了会儿,在快正午时分才回到许府。
她们特意从侧门进的府,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谁知道才回到小院没多久,青果就来了。
“二姑娘。”青果下巴微扬,目光也很淡,几不可见的轻轻扫过她们,说道,“姑娘想见您。”
“我累了。”
许兮菀现在可不想去见她,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许知意现在早就被关进了大牢里面,哪能有机会在她面前摆谱装蒜,她痛恨自己以前信了她的鬼话,实际上这个女人心机颇深,从来没有想过要帮她,她只是一心想看她的笑话。
如果不是她,她和鲁恪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原本幸福美好的未来,全都因为她而毁了。
不仅如此,娘亲被逐出府,是她的功劳。
她大胆的猜测,就连这次被父亲赶往岭南,也和她脱不了关系。
许知意就是个恶毒狠戾赶尽杀绝自私自利的女人!
就算小时候,她与娘亲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但同是家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她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
许兮菀恨她。
恨她突然的优秀,恨她拥有出色的外表,恨她招惹那么多人的喜爱与钦慕。
在她的衬托之下,她变得那么普通,那么不起眼。
其实这些她都可以原谅许知意。
最让她无法容忍的是,鲁恪对她的感情。
她凭什么轻而易举就可以得到她渴求许久都未曾得到过得东西?
许兮菀从很早之前,就渐渐认识到一件事。
只有许知意死了,她的幸福才会回来。
她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当成她追求幸福之路上的最大的阻碍,欲除之而后快。
以前为了鲁恪,她尚且能够与她虚与委蛇,寒暄客套。
现在全然做不到。
“不去。”许兮菀冷冰冰的道,“还不快滚?”
青果哂笑着双手抱臂,口吻中带着三分傲气,说道,“二姑娘,去不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郑重其事的拍了拍掌,门外走进来青山等人,两个身高体壮的家丁,齐齐站在许兮菀面前。
许兮菀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们。
这么大这么壮的块头,随便压下来,就能要她半条命。
许兮菀脸色变了,气急败坏的看向青果,道,“你做什么!”
“大姑娘说二姑娘若是不配合,那就只能将您绑了去。”青果客客气气的笑着答。
许兮菀呼哧呼哧喘着气,咬牙道,“她凭什么?把本姑娘当成下人还是犯人?许知意,别以为你当了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二姑娘就是喊破了嗓子,我家姑娘也听不着。”青果道,“您还是想想,是自己跟奴婢过去呢,还是被奴婢绑了去,这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着呢,说句老实话,真被绑了去,二姑娘您脸上也没光。”
青果说完侧身让开道路,颔首道,“二姑娘,您请吧?”
许知意!
要是她现在在她面前,她恨不得把她掐死!
许兮菀愤愤的跺了跺脚,使劲儿撞了下青果的肩头,才闷着头阔步往外走去。
许知意在祠堂等着。
许兮菀因为心中有气,走路都是带着风的,尤其在她看见了许知意后,大步走改成了小跑。
“许知意!”她人还未到,声音先到,气势汹汹的道,“你究竟想做什么?凭什么叫人绑我?”
“你若是配合,又怎么会被绑。”许知意缓缓转过头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过来跪下。”
“跪下?”许兮菀想笑,“你凭什么喊我跪下?爹爹呢?我要找爹爹!许知意,你真是管家的时间久了,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有什么权力让我跪下!”
“就凭我是你阿姐。”与她的激动愤怒相比,许知意口吻平平,她平静的看向她,“在你面前的是列祖列宗,就算是阿爹在此,你也得跪,你喊什么冤?况且,我今日在这里恭候你,奉的是爹爹的命。”
“我不信!”许兮菀似笑非笑,自打之前出事后,她知道在府上早就丢尽了人,于是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大家闺秀的淑女礼仪,大喊大叫的说道,“我要见爹爹,我不信!有什么事,非要你来跟我说?青桥,去请爹爹!告诉他,许知意想害死我!”
“荒谬。”许知意见她不到黄河不死心,招来青果,说道,“既然你非要见爹爹,那么就从了你。青果,你和青桥一同去请爹爹。”
许兮菀用眼睛剜着她,冷笑连连。
她确实担心许知意会对她利,毕竟入目所见,全部都是她的人。
把爹爹请过来,多多少少她不敢乱来。
不出片刻,青果二人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个拄着拐杖的许逸申,在他右边是许邕陪伴。
爷俩来到祠堂,表情上都看不出端倪,许邕扶着许逸申落座,许兮菀才毕恭毕敬的行礼磕头。
“见过爹爹。”
许兮菀说道,“爹爹身体可好了些?女儿观您面色红润,想来恢复的不错。”
许逸申靠在椅背上,沉默的看着他的这个二女儿。
平心而论,自从楚宁去世之后,他对府上诸事确实不大上心。
加之之前许知意疯疯癫癫,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以至于他基本上很少到后院见过他的骨肉。
他与许兮菀的情感是淡薄的。
前段时间,得知楚宁去世的真相后,他无比痛恨赵娇娥,连带着对许兮菀都厌恶。
好在调整了过来。
赵娇娥会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不会迁怒给自己的女儿。
他甚至偶尔午夜梦回间,觉得亏欠了这个女儿。
许兮菀过得并不怎么幸福,加之又与鲁恪闹出了事儿,更加惹人怜惜。
许逸申想过要好好对她的,但前提是,她值得他那么对待,她没有做对不起许府的事。
“现在爹爹来了,你可以跪下了吗?”
许知意突然的问话,打断了许逸申的思绪。
许兮菀对着许逸申时候的温柔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抿着唇,犀利的看向许知意。
“阿爹。”她说,“女儿究竟为何要跪?”
“跪下。”许逸申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怒喝出声。
许兮菀腿发软便跪了下去,她装作受惊受怕的样子,可怜巴巴的道,“爹爹…所为何事?”
“昨晚去哪里了?”许逸申问道,“白天不是去寺庙里面烧香,为什么昨晚还不回来?”
“女儿……”许兮菀哪里敢说实话,当然是编谎话道,“女儿昨晚有事耽搁在路上了。”
“是吗!”许逸申都找人调查好了,她现在还在狡辩,“为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说!”
许兮菀心中颤了颤,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威胁她吗?莫非是她知道昨天她做的那些事了?
不!
她偷偷抬眼看了下他,脑筋飞快的运转着。
若是他知道是她放的火,是她带人来府上的,那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
所以,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
许兮菀一口咬定,说道,“女儿真的是有事耽搁在了路上!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青桥!”
“青桥是你的仆人,自然是要维护你的。”许逸申说道,“管家,你来说!”
管家看了眼许知意,慢吞吞的道,“是大人,昨晚二姑娘去求见了鲁公子,还在鲁公子的府上待了许久,鲁府上有几个下人可以证明,他们就在府外候着,随时等待您召见。”
“不知廉耻!”许逸申气的跺脚,随手抓起一个茶盏丢到她的头上,“你要让我们许家脸面扫地才高兴吗?!”
许兮菀被砸的额角流血,酥酥麻麻的,她摸了一手的红,却仍坚持为自己辩解,“不是啊!爹爹,我没有啊!昨天晚上我真的是在路上耽搁了,并没有去什么鲁家的府上,至于管家说的目击人证明,更是无稽之谈,女儿从未去过鲁府啊!”
“还在狡辩!”许逸申拍腿道,“把他们都请进来!”
几个自称是在鲁府做事的仆人,不约而同一口咬定,昨晚就是许兮菀深夜拜访鲁公子。
不仅如此,管家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几个老百姓,他们一个个描绘的有鼻子有眼,纷纷指证说见到了她深夜拜访鲁府,仿佛确有其事。
“不知廉耻!”许逸申捏着眉心,已经对她感到了彻底的失望,“看来的确如娇娇所言,应当早早的把你嫁出去,省得你再闹出来什么贻笑大方的丑闻!”
什么?
要把她嫁出去?
不!
她不要!
她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鲁恪!
除此之外她谁都不要!
“我不嫁!”许兮菀站起来就要往外跑,许逸申一声令下,她被抓回来,按着跪到了蒲团上。
许逸申气的直吹胡子,“你说不嫁就不嫁?难不成还等着那鲁公子给你一个名分吗?”
“我昨天真的没有去鲁府!”
“到现在你还狡辩?”许逸申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还有没有大姑娘家的矜持和廉耻!”
许兮菀气的脱口而出道,“我昨天就在府邸门外!”
“你在外面做什么?”许知意扬了扬眉,说道,“老实交代!昨天府上着火了,所有人都在救火,你若是在府门外,应该知道发生了大火,那么为什么不来救,还是说那把大火就是你放的?你与我积怨素来已久,莫非是想用这种方式除掉我?”
她的话字字如刀,三言两语间,就让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许逸申渐渐握紧了拳头,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他走到她跟前,问道,“到底是不是你放的火?”
放火杀人的罪名,可比夜半幽会的要重很多。
她确实是想将他们都烧死,谁想到他们这么命大,所以眼下就不能撕破脸。
她可不想在干掉他们之前,被他们先干掉。
许兮菀飞快做出决定,颓然的坐在地上,说道,“好吧…对不起爹爹,我欺骗了你,昨天晚上,我确实去了鲁府。府上的大火,真的不是我放的,我怎么会对您放火呢?”
许逸申知道,许兮菀平时性格任性,但是胆子小,是不敢做出这种事来的。
他自然而然的把她方才的话当成了狡辩,没有继续深究。
“娇娇。”许逸申朝她看去,眉头皱起来,说道,“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许知意颔首,说,“兮菀,你是尚未出阁的姑娘,应当知道一言一行都影响姑娘家的声誉,也与我们许家的声誉息息相关,你对鲁公子情根深种,奈何鲁公子对你没有那份心,继续纠缠下去,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的,与其如此,不如另择他人。父亲为你选了一门亲事,是与他同朝为官的焦修书郎家的庶子,焦修书郎之前就来求娶过,父亲念你年纪小,没有同意,如今看你也是留不住了,便应下了,他们府上今天上午已经把聘礼送了过来,婚期就定在下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