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食盐的战争（四）

  突厥漠南突利可汗的王帐，突利可汗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古丽那杜尔的消息：‘已经都走了六天了，应该早就到了吧！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这一段时间里，漠北頡利可汗的王庭对于突利可汗的部落压榨日益严重，按照惯例，每年，突厥所属各部都要向王庭进贡牛羊和贡品，可是，这一次与往年不同，突利可汗的部落比往年的贡品多了一倍：
  “为什么我的部落要多交一倍的贡品牛羊。”
  “阿史那什钵苾，你不要忘了，前些年，你攻打兰州薛仁杲的时候，收了多少少男少女做了你的奴隶，抢了多少金银财帛到你的口袋中，你奉献给王庭的又是多少，还有，你占据的漠南牧场又多么的肥美，我们漠北有多么的贫瘠，今年漠北又是大雪，很多的部众都受了灾，你身为大突厥的继承人，多送些物资给王庭有什么错误。”頡利可汗的一席话说的突利小可汗哑口无言。如果不是旁边有一些阿史那氏的长老从旁边说和，恐怕突利小可汗不可能活着离开王庭。不过那些阿史那氏的长老可不是真的帮忙说情，自从阿史那什钵苾被立为突厥继承人后，为了防止自己向阿史那奥射设兄弟那样的下场——阿史那奥射设兄弟两人在争夺汗位的斗争中失败后被发配去了边境，后来被边境的流匪所害，至于是不是真的，反正阿史那什钵苾是不会信的，不过草原上的规矩就是这样，就像狼群一般，没有夺得狼王的野狼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死，不是被别人杀死，就是自杀。所以，阿史那什钵苾在取得了兰州之战的胜利后，向阿史那氏的其他部落长老手上送了大批的财物。可是頡利可汗提高了对汗庭的贡品索要后，突利可汗本部的负担更加的重了，如果不交，頡利可汗正好有借口将突利小可汗名正言顺的解决掉，可是交了，那么等待突利小可汗的结果就是——本部部族的百姓会因为饥饿而逃往汗庭本部或者其他阿史那部族中去，不用頡利可汗消灭，自己的部族自动的消亡。时间拖得越久，突利可汗就更加的感到绝望。正想着，大帐外面响起：
  “古丽那杜尔将军，你回来了。”
  “大汗在吗？”
  “在！”
  “大汗！大汗！”突利可汗仿佛乌云中看到一丝阳光。
  “古丽那杜尔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参见大汗！”
  “行了，你此去长安有什么收获，长孙无忌和李世民他们有什么话要带给我吗？”
  “大汗，此去长安我见到了秦王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大人，虽然我带去了与长孙无忌大人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两个女孩，但看的出来，他们并没有相信我，并且李世民希望能够与您在长安亲自见面，一起商量机密要事。”
  “什么！？要本可汗去长安，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本可汗去了长安，阿史那咄苾那个老东西一定会趁本汗不在的时候瓦解本汗的部落。不行，绝对不行。”古丽那杜尔在一旁继续说道：
  “大汗，我也是跟他们商量了很久，他们终于同意在长城边上的榆林与我部的交界口那里跟可汗您见面。可汗，您是不能不去呀！”突利可汗大声喊道：
  “蒙多！”
  “蒙多在！”
  “你吩咐下去，今年给汗庭的贡品就照汗庭使者吩咐的那样，加一倍给送过去。”
  “大汗！”蒙多想劝劝。突利可汗用手一指：
  “不用多说了，此事到处为止，另外，蒙多，从今天起，汗帐周围戒严，本可汗任何人都不见。任何打探消息的人一律格杀，听明白了吗？”
  “是！大汗，奴才知道该怎么做！”
  “古丽那杜尔将军，你陪本汗去一趟长城，本汗亲自会一会这个李世民。”
  “是！”长安李建成的太子东宫，许敬宗前来向李建成密报：
  “禀报殿下！臣刚刚接到蔷薇密报，李世民昨日秘密离开了秦王府，去向不明。”
  “哦！他离开了秦王府，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出去。蔷薇难道没有打探到其他的事情吗？”
  “太子殿下，蔷薇禀报说：李世民前几日在府中心情郁闷，并没有与府中的妻妾接触，后来又以生病为名不让任何人进入他的寝室，所以昨日走的时候，如果不是李承乾小殿下说漏了嘴，恐怕她现在也被蒙在鼓里。”李建成心中总是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通知关中一带和边境的暗桩，一定要快点弄清楚李世民的去向，一有情况立即来报，另外，敬宗，你去跟长孙顺德联络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什么有勇的信息。”
  “是！微臣马上就去！”长安最大的最有名的青楼楚馆秦鸳楼，长孙顺德又来到了这里。老鸨子远远的看到长孙顺德来了，马上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哟！长孙大人，您来了，还是找心梦姑娘吧！”
  “是啊！本国公与心梦姑娘可是约好了。快点带本国公去见她。”
  “是！国公爷，您往里面请！”长孙顺德来到了心梦姑娘的房间：
  “心梦，心梦啊！我的小宝贝，爷来找你了。心梦。心梦啊！”心梦姑娘在床上摆着一个动人的姿势：
  “我的爷！心梦早就在这里等着你了。”长孙顺德看着心梦的样子，急切的把门一关，身上的腰带一解：
  “心梦，爷的心肝宝贝，爷来了。”长孙顺德又来到了密室里，许敬宗在等着他。
  “长孙大人！”
  “许大人！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有三件事情想请长孙大人帮忙，第一件，听说秦王殿下为了筹措食盐，阖府都吃淡食，还听说秦王殿下在向李唐宗亲和世家子弟借钱，就是不知道又多少人借钱给亲王殿下？第二件就是，我们太子殿下听说最近有一些世家子弟和官员在向秦王殿下靠拢，所以我们太子殿下希望长孙大人能够罗列出一份名单，知道有哪些人在跟秦王殿下接触，第三件就是听说秦王殿下已经离开京师，就是向知道亲王殿下的去向？”长孙顺德对许敬宗说：
  “什么？秦王殿下离开长安了？最近我只是听说秦王病了，而我那个侄儿在一旁帮忙侍候，我还真的没有听说什么？好吧！等过几天我在去一趟秦王府，到时候再打听打听！”
  “看来长孙大人与秦王殿下还有长孙无忌大人的关系不怎么亲近啊！”许敬宗不忘给长孙顺德和李世民、长孙无忌那里加把火，长孙顺德不离许敬宗，长孙顺德就要走的时候，许敬宗叫住长孙顺德：
  “长孙大人先请等一下，我这里有些东西是太子殿下要在下交给长孙大人的。”说着许敬宗拿出一个檀香木做的盒子，长孙顺德一打开，只见里面都是一个个黄橙橙的小可爱。
  “许大人，这是？”
  “太子殿下听说长孙大人在这次盐荒中也是损失惨重，再加上长孙大人是长孙王妃的长辈，秦王殿下一定也向长孙大人借钱了的，所以特地吩咐在下将这些就交给长孙大人，如何处理就由长孙大人自己做决定了，在下什么都不管。”看着这些黄橙橙的小可爱，长孙顺德笑着对许敬宗说：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的美意了。”长孙顺德走后，许敬宗也将名单拿给了李建成看，李建成看着：
  “都是一些下级不入流的官吏和世家大族的旁系子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突然，李建成的眼睛停留在一个名字上面：王至率。这个人是太原王氏的一个偏房子弟，与王圭有些亲戚关系，王圭还想推荐这个王至率为太子府宾客。‘好毒啊！如果不是长孙顺德提前透露消息，恐怕我身边就会多出来一条白眼狼了。’
  ‘嘭！’李建成面前的书案被李建成砸成了两半。许敬宗看着李建成不敢说话：
  “敬宗！你马上安排人手，对这份名单上面的所有人都羽翼监视，不得有误，一有情况马利基向本宫汇报！”
  “是！微臣明白！立即去办！”
  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在亲信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长城边上的榆林，突利可汗也到了：
  “突利可汗！本王早就听说突利可汗是草原上难得一见的大英雄，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秦王殿下年轻英俊，作战骁勇！本汗也是神往已久，今日能够与秦王见面，真是本汗的荣幸啊！”
  “哪里哪里！本王能够看到神往已久的突利可汗，本王深感荣幸啊！”一顿寒暄后，李世民、长孙无忌和突利可汗、古丽那杜尔将军都席地而坐。
  “什么？頡利可汗能使出如此毒计？”
  “是的！秦王殿下，不过献计的人不是突厥这边的人，此人叫做左游仙，是江淮大都督、吴王辅公袥麾下的丞相。”
  “哦！是吴王辅公袥麾下的人。”李世民倒是对这个左游仙很感兴趣。
  “算了，什么都不说了，今天本王前来主要是想求可汗一件事情，如今我的哥哥，大唐太子李建成进口一种青盐，本王希望可汗能在关外将这些青盐截下，交予本王。”
  “哦！那本汗有什么好处呢？”
  “截下交给本王后，本王愿意提供可汗需要的粮食、已经过冬用的棉衣。以帮助可汗度过危机。”
  “哈哈哈哈！秦王说笑了，区区的几千斤粮食和几件棉衣，本汗还不放在眼里。”长孙无忌却笑了笑：
  “可汗！您是不放在眼里，可是您麾下的部众呢？他们被汗庭的人逼得缺衣少食，而且，頡利可汗是不会放过您的，如果您结交下像我们这样强大的盟友，等我们将李建成拿下太子位后，在一起携手将您捧到大突厥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去。这不是挺好吗？如果您不同意，我们也不要紧，反正我们太子殿下不像突厥可汗那样冷血无情，到时候我们王爷即便当不上皇帝，也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而您呢？到时候您的结局怎样，不用在下说吧！”在长孙无忌的讥笑下，突利可汗的脸通红。
  “长孙兄弟，您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可汗！我们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忠言逆耳，良药苦口。请可汗见谅。”
  “好！本汗答应你们。”随后，李建成和突利可汗就粮食和棉衣的数量又商量了一下，最终达成了一致。
  “突利可汗！本王听说您与辅机已经结成了兄弟，今天本王与您也一见如故，所以，本王提议，不如我们也结成兄弟如何？”突利可汗遵从了李世民的意见。在天狼神的面前，李世民、突利可汗、长孙无忌三人一起宣誓，结为兄弟，不过他们心里谁都清楚，在利益面前，到时候谁也难说不会背叛。